精彩小说尽在A1阅读网!手机版

绿岛小说 > 其他类型 > 主母新婚入府,引暴戾王爷日日沦陷无删减全文

主母新婚入府,引暴戾王爷日日沦陷无删减全文

枕言 著

其他类型连载

流萤不肯说,何湘宜也不好硬逼,便命青柠给她单独收拾出一个房间。“等安顿下来,你再去找孟姨娘,”何湘宜对青柠说道:“把流萤添进王府大丫鬟的名单里,日后和你一样贴身伺候我,月钱就按第一等的结算。”刚买回来的新人就是一等大丫鬟,青柠虽然疑惑但也不会质疑王妃的决定,马上着手去办。流萤却很不安:“多谢王妃抬举,奴婢贱命一条,日后一定会为王妃肝脑涂地!只是王妃已经为奴婢花了那么多银子,奴婢哪还敢再拿一等丫鬟的月钱......”何湘宜笑着打趣她:“你都愿为我肝脑涂地了,我多给你些月钱不也是应该的?想来你们小姐也不愿看你流落青楼,才叫你遇到我,以后,只要我活着,便可保你平安!”流萤内心激荡,谁能想到,她昨日还在暖香楼被老鸨折辱,今日便进了王府高门,...

主角:何湘宜何舫   更新:2025-01-16 14:15:00

继续看书
分享到:

扫描二维码手机上阅读

男女主角分别是何湘宜何舫的其他类型小说《主母新婚入府,引暴戾王爷日日沦陷无删减全文》,由网络作家“枕言”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流萤不肯说,何湘宜也不好硬逼,便命青柠给她单独收拾出一个房间。“等安顿下来,你再去找孟姨娘,”何湘宜对青柠说道:“把流萤添进王府大丫鬟的名单里,日后和你一样贴身伺候我,月钱就按第一等的结算。”刚买回来的新人就是一等大丫鬟,青柠虽然疑惑但也不会质疑王妃的决定,马上着手去办。流萤却很不安:“多谢王妃抬举,奴婢贱命一条,日后一定会为王妃肝脑涂地!只是王妃已经为奴婢花了那么多银子,奴婢哪还敢再拿一等丫鬟的月钱......”何湘宜笑着打趣她:“你都愿为我肝脑涂地了,我多给你些月钱不也是应该的?想来你们小姐也不愿看你流落青楼,才叫你遇到我,以后,只要我活着,便可保你平安!”流萤内心激荡,谁能想到,她昨日还在暖香楼被老鸨折辱,今日便进了王府高门,...

《主母新婚入府,引暴戾王爷日日沦陷无删减全文》精彩片段

流萤不肯说,何湘宜也不好硬逼,便命青柠给她单独收拾出一个房间。
“等安顿下来,你再去找孟姨娘,”何湘宜对青柠说道:“把流萤添进王府大丫鬟的名单里,日后和你一样贴身伺候我,月钱就按第一等的结算。”
刚买回来的新人就是一等大丫鬟,青柠虽然疑惑但也不会质疑王妃的决定,马上着手去办。
流萤却很不安:“多谢王妃抬举,奴婢贱命一条,日后一定会为王妃肝脑涂地!只是王妃已经为奴婢花了那么多银子,奴婢哪还敢再拿一等丫鬟的月钱......”
何湘宜笑着打趣她:“你都愿为我肝脑涂地了,我多给你些月钱不也是应该的?想来你们小姐也不愿看你流落青楼,才叫你遇到我,以后,只要我活着,便可保你平安!”
流萤内心激荡,谁能想到,她昨日还在暖香楼被老鸨折辱,今日便进了王府高门,得一家主母爱护!
眼看她还想哭,何湘宜只得说脚疼,流萤便顾不得哭了,连忙去伺候她冰敷脚踝。
看流萤这般乖巧小心,何湘宜内心百感交集,当初在叶府的时候,流萤可是比谁都要跳脱的。
“放心吧,你有了好去处,画屏也有了好去处,你们小姐在天有灵,一定会安心的。”
流萤动作一顿,她咬着唇瓣,神色紧张。
何湘宜没再说什么,等青柠安排好一切回来,流萤就正式被留在栖风院。
第二日何湘宜又命青柠为流萤量体裁衣,由里到外,小衣、袄子、襦裙、出门的外裳共有十几件,这还只是冬日的,青柠说王妃心疼她,等来年开春还要为她再做许多。
流萤感动之余也觉得受之有愧,伺候起何湘宜更加卖力。
但王妃身为主母却不用管家,也没什么劳心费力的事情要她去做,她很多时候只能和青柠抢活干。
这一日,王妃带她去逛西市坊的栽云阁,王妃瞧见一支嵌着珍珠的宝簪很是喜欢,买下来便直接簪在她的鬓上。
流萤惶恐的跪下:“宝簪太过贵重,奴婢受之有愧。”
“一支簪子而已,”何湘宜品着栽云阁的香茗,笑着说道:“青柠夸你手脚麻利,我正不知该怎么奖你呢。”
“王妃待奴婢已经够好的了,吃穿都是最上乘的,也从未斥责过奴婢,奴婢不敢奢求其他!”
何湘宜看她还是一副小心翼翼的样子,忍不住自责没有早点找到她,让她在暖香楼受辱多日。
“别跪了,快起来吧。”
青柠要扶她,流萤却低着头不肯起。
“王妃......”她忽然磕了个头,再抬脸已是泪流满面。
“王妃,求您,救救画屏吧......”
何湘宜放下茶盏,她就知道,如果画屏真有了好去处,一定会想办法帮流萤从暖香楼脱身。
同样,流萤在王府受她善待,肯定也不会忘了昔日姐妹。
青柠命栽云阁的伙计和无关紧要的人都出去,雅间只剩他们主仆三个。
流萤哭着说道:“画屏,画屏在孙府!”
何湘宜心头一紧,五指攥拳收紧,连带眼底的神光都冷了几分。
“孙府?孙耀庭?”
“正是!”
流萤说孙耀庭曾与她家小姐定亲,原定今年年底大婚,但叶家出事后,他迅速撇清关系,还升官发财娶了新人!
只有小姐孤零零的躺在乱葬岗,成了一个笑话!
二人不忿,私下没少骂孙耀庭忘恩负义!
恰在此时,孙家新娘买走了画屏,画屏最后一次来西市坊见她,便是让她放心,说她会想办法为小姐讨个公道,让孙耀庭去地底下给小姐赔罪!
何湘宜听到这里,心不由提到嗓子眼,画屏一个弱女子该如何去对抗曾在战场厮杀过的孙耀庭?
“后来呢?”
流萤摇头:“后来奴婢就没再见过画屏,也不知她如今是好是坏,是生是死......”
何湘宜想了想,表情严肃道:“这几日你什么也不必做,想办法见到画屏,若是见到了......”
她招招手,流萤膝行上前,听何湘宜在她耳边说了什么,欢喜的点头:“王妃真是菩萨心肠,奴婢代画屏跪谢王妃!”
“等人救出来再谢不迟,你去吧,切记,莫要引人注意,省的被有心人打破此事。”
“奴婢记下了!”
流萤擦擦眼泪快步离开栽云阁,何湘宜忧心重重,但愿画屏还没做傻事,一切还为时不晚。
*
孙府门口,孙耀庭由小厮搀着下了马车。
他才在酒楼应酬了几个京官,一身酒气,一进门就醉醺醺的喊人:“夫人!你家相公回来了!”
“夫人在忙,奴婢来扶将军去歇息。”
一个手脚麻利的婢女接手孙耀庭,扶着他沉重的身躯往后院行去。
孙耀庭虽然醉的不轻,但拥着女孩柔软的身体,一双毛手还不忘东摸西抓。
女孩欲拒还迎,低声说道:“将军别这样,若是被夫人知道就不好了......”
“怎么不好!”孙耀庭没好气的嚷嚷:“我是她相公,是她的天,她还能反了天去?”
说着,又抬起女孩的下巴,眯着眼睛就要亲。
“将军,”女孩娇羞着避开:“将军,实不相瞒......奴婢在叶府的时候就已心仪将军。”
孙耀庭听到叶府两个字一个激灵,酒醒了大半,马上认出眼前竟是熟人!
“你,你是叶蓁的丫鬟!”
画屏掩唇抬眸,眉目含情:“原来将军还记得奴婢。”
孙耀庭有些慌了:“你怎么在这?叶家不是被......”
“奴婢是被夫人买来的,原以为叶家被抄,奴婢这辈子都见不到威武不凡的将军大人了,没想到......想来这就是人们常说的缘分吧。”
一句话,孙耀庭打消疑虑,受用极了!
他放心大胆的抬起画屏的下巴,只见这女孩生的柳眉樱唇,脸蛋白嫩,从前叶蓁在的时候他从未注意过画屏,自然不知她竟对自己抱着这样的心思!
“以前只知你的主子爱惨了我,不曾想,连她的丫鬟都......啧啧,是我忽视你了!”
画屏又羞答答的说道:“若小姐还活着,奴婢作为陪嫁的通房,早就是将军的人了......”

何湘宜反唇相讥:“和你在暖香楼的相好自是没法比的。”
看顾承钧语塞,何湘宜嘴角却露出淡淡的笑,她掀开车窗一角,看流萤正跟着马车行走,心里安定许多。
晃动的马车驶出热闹的西市坊,车外的嘈杂逐渐消散。
顾承钧沉着脸看她,她却没有半分心虚,好像一个内宅妇人出入青楼瓦舍,还买了一个勾栏女子是件再寻常不过的小事。
“你到底想干什么?”顾承钧终于忍不住了:“嫁给我哥,你到底有什么目的?”
“贪图王府家财,”何湘宜整理了一下袖口和裙摆,抬眸说道:“从第一次见我,二公子不就这么认为了吗?”
“我也说过,”男人倾身向她靠去:“你若图财,嫁我也是一样。”
何湘宜的背脊紧贴车壁,身体随着马车的行走轻轻晃动。
明明是寒冬腊月,这小小的马车却因二人的呼吸而升温。
一个嘴角漾起散漫的弧度,一个却因恼怒而红唇紧抿。
“说起来,你还欠我一个人情呢。”
何湘宜蹙眉。
顾承钧依旧保持靠近她的姿势:“你回门那日,是我叫兄长去何家接你,否则你哪能全身而退。”
“王爷宅心仁厚,与我夫妻同心,就算无人请他,他也会来。”
“他宅心仁厚?与你夫妻同心?”
顾承钧直接被气笑:“别给自己脸上贴金了,他心里若是有你,怎会到现在还让你独守空房?”
何湘宜不悦,从成亲到现在,她自认为人谨慎,做事滴水不漏,也不曾得罪过他,却不想被他处处针对!
便没好气道:“我们夫妻的内闱之事还请二公子慎言!”
“那......”
“王妃,二公子,我们到了。”
青柠在车外禀报,何湘宜一把将顾承钧推开便要下车,却不想这二公子竟先一步跳下车去,还反过来伸手要去扶她。
何湘宜见状,转身便从另一个方向跨下车去,这一跨不要紧,右脚一崴,她疼的险些摔倒!
流萤离的近,赶忙伸手搀她,却又被二公子一把拉开。
他抓住何湘宜的手臂,面带愠怒:“宁肯崴脚也不让我扶?”
何湘宜挣开他,昂首说道:“多谢好意,不必!”
青柠给流萤使了个眼神,两人一左一右扶着王妃步入府内。
顾承钧看着她的背影瞳眸微紧,刚要进府,却见门房正抱着脚踏一脸茫然。
二公子好心提醒道:“新王妃性子急,下次动作快些!”
“是!是!”
何湘宜走到栖风院才露出痛苦的神情,也不似方才那般端着了,只觉得脚尖触地的一瞬,脚踝像被粗针穿透一般,疼的她直抽冷气。
只得一边靠着青柠一边踮着右脚,好容易挪进房中。
青柠心疼不已,命人拨旺炭火,又为她除了斗篷,端了温水净手。
“奴婢去请个大夫来。”
“用不着,你去外面缸里取块冰。”何湘宜皱着眉头说道:“拿帕子包着来给我。”
她前世也懂些医理,知道这样的小伤自己能痊愈,若请了大夫还要贴臭气熏天的膏药,她不喜欢。
很快,青柠回来了,跪在软榻前除去她的鞋袜,看到脚踝果然有些红肿了,便将冰帕子贴上去轻轻滚动。
何湘宜舒服的叹了口气,可又觉得心里憋着一口恶气!
不过好在流萤找到了,这是一桩喜事,足以叫她冲淡一切不快。
“流萤!”
流萤从刚才就一直怯怯的站在门口,此刻听到何湘宜唤她,连忙上前磕头。
“奴婢流萤给誉王妃磕头,所欠王妃良多,奴婢唯有这条命可以偿还了!”
说着,她又忍不住哭了起来。
何湘宜心疼道:“地上冷,别跪着了,你坐好听我问话。”
“是!”
等她在一旁坐下,青柠又绞了张湿帕子给流萤擦脸。
何湘宜一直等她缓过情绪才问:“你不是叶小姐身边的大丫鬟吗?怎么会在暖香楼?”
听她提起叶蓁,流萤犹豫间没敢开口。
何湘宜又道:“你在外面不承认,是怕被认出来丢了你家小姐的脸面,在这里大可不必。我是你家小姐的旧友,只是多年未见,近日听说她的遭遇,心有戚戚才想要救你。”
流萤眼眶再次泛红:“回王妃,小姐自缢后的第二日叶家便被抄没了,我们这些做下人的被盘问了两日才被卖入牙市。一想到小姐尚未入土为安,我便央求那些来牙市的主顾借我银两去安葬小姐,求来求去,只有暖香楼的老鸨愿意借我......”
“后面,我和画屏买了副棺材,送小姐下葬,便被卖入暖香楼......可怜我们金贵的小姐,到最后,连一块单独的墓地都没用上,只能与一群不相干的人挤在乱葬岗......”
看她说着说着又哭起来,何湘宜更加心酸:“你们可真傻,一个已经死了的人,要不要下葬,葬在哪里又有什么要紧?你们既然活下来了,便要为自己打算,而不是为了一个死人把自己送进火坑!”
流萤哽咽,却又大着胆子说道:“王妃......不也是因为念着小姐,才可怜奴婢,为奴婢花了那么多赎身银子吗......”
何湘宜忍俊不禁:“都这时候了,你的嘴巴还是不饶人。”
“奴婢该死!”
看她又要下跪,何湘宜连忙让青柠去拦。
“画屏不在暖香楼,你可知她去哪了?”
流萤又支吾起来,眼神看着有丝慌乱。
何湘宜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画屏出事了?”
“没,没有。”
“那她到底在哪?我知道你们情同姐妹,你一定也不想看到她受苦吧?你若知道便告诉我,我会想办法把她带来王府。”
“画屏......画屏现在有了一个好去处,应该,不想离开了吧,王妃就不必费心了......”
流萤说这话的时候眼神躲闪,何湘宜对她的小表情再熟悉不过,一看便知她没有说实话。

眼前之人穿着上等蜀锦做的袄裙,领口处,大氅的狐绒拥着一张珠玉含光的小脸。
一枚红宝石由发间的金凤凰衔着,滴溜溜的坠在额间,映的她眼波慵懒,不怒自威。
她扶着丫鬟的手下车,举手投足尽是娴雅姿态。
何舫和苏氏也不由震惊,如此金娇玉贵,成婚那日不敢认,今日更不敢了......
何湘宜却温婉一笑:“都是一家人,诸位叔伯不必多礼。”
何玉姣哼了一声,转头却见孙耀庭正痴痴望着何湘宜,她撞了他一下,孙耀庭这才回神。
何湘宜也看到了孙耀庭,这个她曾视为一生托付,却又将她亲手杀死的男人!
她握紧掌心,指甲几乎掐进肉里,内心激荡的仇恨如翻滚的雷霆!
她恨不得现在就杀了他!
但她不能,她还有许多事情没做,她还没让这些人付出该有的代价!
何玉姣见她盯着自己的夫君,马上竖起一身的利刺挡在孙耀庭身前。
“姐姐看什么呢?孙将军如今可是我的夫君!”
何湘宜不怒反笑:“孙将军年少有为英俊勇武,是多少女子的春闺梦里人,妹妹可要把他看牢了。”
何玉姣抓住孙耀庭的手宣示主权:“用不着姐姐担心,说起来,姐姐的夫君呢?难不成王爷没来?”
“王爷琐事缠身,并不得空。”
苏氏故作忧心道:“是不是你在王府不孝不贤,惹怒了王爷?不然怎么会叫你一个人回门啊?”
何湘宜却看着苏氏说道:“王爷体恤你们才没过来,省的你们见了他还要下跪磕头显得生分,若苏姨一定要行这个大礼,我就代王爷受你一拜。”
苏氏脸色一白。
何舫却笑着转移话题:“无妨无妨,一个人回来也无妨,快进门吧,来人,把大小姐带的东西都搬进来!”
“是,老爷。”
何湘宜内心嗤笑,如今她也是大小姐了,记忆中,何父对何湘宜的称呼永远是‘死丫头’。
看着下人把回门礼一箱箱搬进来,何舫高兴的压不住嘴角。
虽说这个女儿可有可无,也不知能在誉王府活到几时,但眼下她给自己带来的利益是真实存在的!
看父亲对何湘宜笑脸相迎,何玉姣低声冷嘲:“谁不知道誉王府是个狼窝虎穴,她还在这里打肿脸装胖子呢!”
“让她装!”苏氏拍了拍女儿的手:“你看她穿的这么富贵,带回来的东西肯定也都是最上乘的!等你回去的时候挑些好的带回孙府!”
“还是娘好!”
何湘宜见苏氏母女眼巴巴的看着自己的箱子,便也不藏着掖着了。
“今日回门,女儿特意带了礼物来报答家里的养育之恩。”
说着,她示意丫鬟将箱子打开,何家众人伸长了脖子,可看到箱子里的东西后又都傻了眼。
苏氏不信,甚至还动手去翻找!
何湘宜笑问:“苏姨在找什么?这是您给女儿陪嫁的馒头、糕饼,应该是怕女儿在王府会饿着肚子吧?女儿深受感动,不敢专享,特意留到今日回门,与父亲、苏姨、家中族亲一同分吃,也让你们沾沾我大婚的喜气。”
言罢,她命丫鬟取了馒头分给大家。
苏氏心生不满,等着何舫表态。
但何舫却想起大婚那日他在太王妃面前颜面尽失,保不齐今日送这些来也是太王妃的意思!
一家之主强颜欢笑的接过馒头:“那就......沾沾喜气!”
见他伸手,众人也只能跟着接过。
何湘宜亭亭而立,一双流光美目扫过全场,轻飘飘的吐出四个字:“都尝尝吧。”
放了好几天的馒头,干冷生硬,啃一口硌牙扎嘴,嚼起来像是在吞吃生面,又噎又呛!好几个人捶着胸口才咽下去。
谁能想到,堂堂御史中丞,一大家子人竟站在寒风里啃冷馒头!
何玉姣啃了两口差点要把馒头扔掉,还是孙耀庭急忙拦下,示意她不要任性。
苏氏知道她就是来针对自己的,啃了半天,终于咽下最后一口干馒头,憋的她眼泪都快出来了!
看女儿还有一半没吃完,她忍着喉咙里的疼痛讨好道:“王妃,外面冷!屋里备了茶水点心,进去用杯热茶吧!”
何湘宜笑着点头:“还是苏姨想的周到。”
看罢好戏,她扶着青柠步入正堂。
其他人忙不迭将吃剩的馒头藏起来,快步跟上。
何家那些叔伯也都是拜高踩低的主儿,看何湘宜飞上枝头都凑过来嘘寒问暖,搬出骨肉亲情跟她套近乎。
刚才还备受瞩目的何玉姣瞬间遭遇冷落,尤其孙耀庭也在看着何湘宜傻笑,她更是气的不行。
“相公你笑什么?”
孙耀庭分辩道:“我哪有笑,再者说来,我陪你回娘家不笑难道还哭吗?”
“那我问你,你是不是觉得她比我漂亮,是不是后悔娶了我没娶她?”
“她漂亮归漂亮,可你聪明啊,你可是盛京仅次于叶蓁的大才女——哎哟!”
何玉姣踩了他一脚,孙将军疼的龇牙咧嘴却不知哪里惹怒了妻子。
此时的何玉姣又是生气又是委屈,她自幼才貌双绝,是整个何家的骄傲,可谁知成婚之后就都变了!
大婚那日,誉王府来孙府换新娘,明明已经拜过堂了,她那个从乡下来的婆婆胆小怕事生怕得罪王府,二话不说就要将她换回去,还是相公据理力争说一女不能嫁二夫就此作罢。
可也因此在婆婆心中埋下芥蒂,张口闭口她是祸水,迟早会危害儿子仕途!甚至昨日敬茶都甩脸色不肯喝她的,还叫她在门口跪了许久!
还有今日回门,婆婆什么都不肯给她带,她为了面子只好拿私房钱补上回门礼!
但只要不用嫁给誉王,这些她都能忍受,可现在她在娘家,凭什么还要受何湘宜的气!
她心里正堵的慌,就听一旁的小堂妹低声抱怨:“何湘宜真讨厌,一回家就叫我们吃干馒头,我刚刚都快被噎死了!”
“我也是......”何玉姣委屈巴巴道:“我的嗓子现在还疼呢,也不敢说,可能说了也不会有人在意吧......”
“小人得志!”一旁的堂哥看不下去了,他灌了口茶站起来嚷嚷!
“她何湘宜不就嫁了誉王吗,你们就把玉姣晾在这里去巴结她?谁不知道她在我们家连玉姣的一根头发丝都比不上!”

说完,他又去看誉王的表情,很快想起誉王如今戴着面具,只得遗憾的垂下头。
说起来,堂堂誉王妃为何会去见一个异族女子?且这女子还有可能是若羌国安插到京城的细作!
他们受王爷之命已经盯了很长时间,只为早日发现她背后的若羌国暗桩......
不对!王妃不会就是那个暗桩吧!
他大惊失色,表情悉数落进誉王眼里。
顾承嵩蹙眉:“不是你想的那样。”
他连忙捂住嘴巴:难道又不小心把心里话说出来了?
“去吧,继续盯着四门巷,王妃去过的事情不要跟别人提起。”
“是!属下遵命!”
誉王放下手上的书册。
他也想不明白,何湘宜被继母关了十年,为何会认识一个三年前来到京城的异族女子?
而且,观她言行举止,也不像是被关了十年的样子。
能写一手好字,还借桃符对亲生父亲含沙射影的嘲弄,怎么看,都不像是任人宰割的人。
莫不是何府不仅换亲,还将人调包?
可谁家的名门闺秀,会同意拿来调包嫁给他?
带着这样的疑问,他今日早早回了王府。
原本想先去探望太王妃,却碰到何湘宜正从松鹤园出来。
何湘宜也没想到会碰到他,定了定神,屈膝见礼,面带浅笑:“王爷要去见母亲吗?母亲这会儿已经好多了。”
男人点头,何湘宜侧身让路。
他却未动。
何湘宜不解:“王爷还有什么吩咐?”
“今日,王妃去了哪里?”
听到这话,何湘宜只用一瞬就在脑海里理清利害。
自她嫁入王府,和誉王见面的机会并不多,他也从未过问自己的日常生活。
今日来问,必然是知道了什么,这会儿说谎便是把把柄往誉王手上送,若是誉王多疑,说不定真会让她死于非命。
“妾身的旧友曾接济过一位异族女子,如今旧友芳魂已逝,我今日特地过去看看,想问那女子是否需要帮助。”
“你的哪位旧友?”
“她叫叶蓁,王爷应该听说过吧?”
叶蓁才女之名他当然听过,甚至还见过,只可惜......
“王妃未出阁前不是常年被关在家里吗?怎么会认识叶蓁这样的女子?”
何湘宜能感觉得到身边的流萤有些慌张,但她却从容依旧:“我们自幼是一起长大的,后来家母去世便没再相见......不过前两日机缘巧合,我遇到了流萤,她原先在叶蓁身边做丫鬟,我见她可怜,便将人买入府中。”
“奴婢就是流萤!”
流萤连忙跪下,不知为何,誉王本人明明看上去很是温和,但站在他面前,自己还是觉得有些喘不上气。
“那异族女子的事是奴婢跟王妃说的......王爷若是怪罪就责罚奴婢吧!”
“本王没有怪罪,不过就是问问,也没想到王妃会全盘托出。”
他在起疑?
何湘宜笑道:“夫妻之间本就应该坦诚相待,王爷所问,妾身当然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王妃真是贤达。”
何湘宜又行一礼:“那就不耽搁王爷去探望母亲了,妾身告退。”
誉王目送她离开,见她右脚似乎有些不敢使劲,猜她之前的扭伤定然没有康复。
三两步上前,他自背后突然将人打横抱起。
何湘宜惊了一跳,但誉王没给她询问的机会,抱着人就大步往栖风院走。
“王妃伤了脚,要好好将养才行。”
“已经,快好了。”
何湘宜不觉压低了声音,当着丫鬟仆妇的面被男人抱着走,她有些紧张。
前世今生,她还是第一次与男人贴的这么近,对方身高腿长,哪怕闲庭信步也让众人有些跟不上。
隔着面具,她看不到男人的脸,只觉得他的胸膛宽阔硬实,观太王妃和二公子的长相,若是没被毁容,想必也是位翩翩美男子吧。
“王妃。”男人突然开口,语气里带着揶揄:“得抱紧些才行。”
何湘宜依言抬手,勾着他的脖子,却又将头埋进他的怀中,生怕被人看到自己滚烫的双颊。
誉王将她送进栖风院内室才将人放下,何湘宜本想留他用茶,他却又匆匆去了松鹤园。
“王爷待王妃真好,”流萤难得露出笑容:“外面都说王爷凶狠......可见耳听为虚!”
何湘宜若有所思的点点头,还真是......
她入府多日,也没见誉王有多可怕......
“王爷本就是个极和善的人,”青柠除去何湘宜的斗篷,笑着说道:“外面不过是人云亦云,不用当真!”
“那外面还说王爷身带伤病,这也是假的吧?方才抱着王妃还走的那么快,我都要一路小跑才跟得上呢!”
青柠摇头:“这是真的,王爷遭遇大火伤病未愈,总是时好时坏,大婚那日就是因为伤病复发......”
何湘宜听流萤和青柠闲话,心思却不在这上面。
誉王抱她走了一路,府上多少精明的眼睛看着,应该用不了多长时间就能传到孟姨娘耳边。
她在自己面前唯一能夸耀的就是王爷的恩宠,若是连这份恩宠都不在了,以她的性格必然忍不了。
*
果然,不消片刻,孟姨娘得了消息就匆匆奔着松鹤园去了。
要知道,她平时见到太王妃总是绕着走的,一旦见上,太王妃便要抓着她耳提面训!
哪怕园子里一棵花一株草栽错了地方,都要当成她的大过,啰嗦好长时间!
但今日不同,王爷定是看到何湘宜假惺惺的孝心,才一路将她抱回了栖风院!
不就是侍疾吗,她也可以,她要叫王爷亲眼看看,自己的孝心不比何湘宜的少!
加上王爷最念旧情,说不定今晚还能与她重温旧梦!
她脚步加快,但还是晚了一步,姜嬷嬷说王爷刚走。
她正犹豫要不要进到屋里去,就听太王妃问:“又是谁来了?”
“是孟姨娘担心您的身子,过来问安。”
“进来吧。”
孟姨娘只得硬着头皮进去,内室暖熏熏的,太王妃头上扎着红翡抹额,正靠在榻上摆弄棋子。
大周尊文,男女老少都会附庸风雅学些琴棋书画。
但太王妃别的不爱,只爱一副黑白子,听说年轻时还赢过不少男儿!
“给太王妃请安,太王妃好些了吗?”
太王妃头也没抬:“我知道你奔着谁来的,坐吧。”
孟姨娘讪讪坐下,太王妃又道:“王爷的伤病还没好全,你别想些有的没的,若是伤了王爷的根本,我可饶不了你。”

按大周律,皇子年满十二就要出宫建府,但五皇子与太子同是皇后所出,皇后心疼儿子,一直到他年满十六才让他搬出东宫。
腊月初六这日,五皇子府门前的街上车马不停。
来者要么是顾氏皇族,要么是与皇族沾亲带故的王族,无不衣着富贵,仪仗非凡。
誉王府的马车还没到,二公子就打马走在了前头,迎来送往的管事指挥其他车架靠边让路,他亲自跑过去牵马。
二公子下马后回头看了一眼,他嫂嫂的马车也到了。
等管事把脚踏放好,何湘宜由丫鬟们搀扶着,步态端庄的下了马车。
顾承钧扫了她一眼,嘴里嘟囔了一句:“假模假式!”
小厮笑着打趣:“二公子怎么不去扶一把?”
“扶什么扶?我手还没伸过去她就得跳车!”
小厮又是一阵偷乐。
今日何湘宜装扮的并不耀目,水蓝色滚银边的大袖罗裙,素锦镶银狐领的披风,鬓簪流花,步摇轻颤。
若不是梳着发髻,她这姿容说不定会让人误以为是哪家未出阁的小姐。
顾承钧移开目光,干咳道:“进去吧。”
何湘宜刚抬脚,就听身后传来一声急呼。
“姐姐怎么不等我!”
何湘宜回头,眉梢为挑。
只见何玉姣罩着貂绒大氅,露出里面红霞云纹的长裙,满头金珠翠玉,正叮当作响的走过来。
“姐姐,这位是......”
她有些惊艳的看向顾承钧,京中什么样的金童玉女她没见过,却从未见过这样如圭似玉的儿郎。
何湘宜漫步上前挡在小叔子面前:“这是誉王府的二公子,我的小叔子,妹妹怎么在这?”
“不是你叫我来的吗!”说着,她挽住何湘宜的手臂,亲昵道:“母亲病了,不能过来,她又怕你一个人应付不了大场面,便叫我来帮衬你!”
何湘宜抽出胳膊,神色不悦:“这算是个家宴,你来不合规矩。”
“怎么不合规矩,你我可是亲姐妹!”
“咳!”一旁的二公子差点笑出声。
何玉姣又低声说道:“咱们是姐妹,当然要互相帮衬!姐姐今日带我结交皇亲国戚,改日我便将京中的淑女贵妇介绍给姐姐!以后有什么事也能说的上话,不至于孤掌难鸣,是不是啊姐姐?”
何湘宜蹙眉,似乎在忖度。
何玉姣又着急道:“姐姐快带我进去吧!堵在门口不像话!”
“好吧......”
何湘宜一脸无奈,只得应下。
何玉姣今天也做足了派头,不光穿的华丽,连身边伺候的丫鬟婆子也和她这个誉王妃不相上下,怕不是把院里的人都带出来充门面了。
二人进门交了礼单便进了前厅,里面男男女女济济一堂。
何湘宜觉得陌生,但顾承钧却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有人叫着‘承钧’,有人唤着‘二郎’,还有称呼‘哥哥’、‘弟弟’的,都十分熟稔热情。
顾承钧也没晾着她,向众人介绍道:“兄长今日不便出门,这是我嫂嫂。”
何湘宜屈膝见礼,又听他走马观花一样介绍皇子公主,公侯王爵。
几个年纪相仿的兄弟拉顾承钧去后花园玩耍,一位叫何湘宜‘弟妹’的公主却将她留了下来。
“咱们女人在这里坐一会,少顷开席了再去后花园!”
“听长姐的。”
安和公主身边围聚着一些皇子妃、世子妃,她们都已为妇为母,话里话外都是夫君、妾室!
何湘宜忍不住长叹,果真和以前不一样了。
她还是叶蓁的时候,与她结交的都是闺阁女儿,要么聊些笔墨,要么聊些诗文,偶尔聊到谁家好儿郎还要像做贼一样。
眼下虽没有共同语言,但她却是个十分合格的聆听者,几位公主郡主怕冷落了她,甚至还一个劲的让她品茶吃果子。
反观何玉姣,因为身份悬殊,她的位置排到了门口,几次想插嘴挤进核心区域都没成功。
不知谁提起誉王大婚太过仓促,没能好好热闹一下,何玉姣连忙高声说道:“是吗?我和姐姐同一日出嫁,将军府可热闹了呢,夜里还燃了焰火,诸位应该都看到了吧?”
众人面面相觑,首位上的安和公主问:“这位是......”
何湘宜刚要开口就被何玉姣打断:“见过长公主,臣女何玉姣,乃是骠骑将军孙耀庭的夫人。”
何湘宜面露难色:“这是家妹,方才在门口碰见,非要给五殿下送乔迁之礼,我怕拉扯起来让主人家为难,这才......”
此话一出,傻子也听得出来,是何玉姣逼着王妃姐姐带她来的,安和公主的脸当场就变了。
何玉姣急了:“姐姐!明明是你——”
“我五弟可不缺什么将军夫人的礼!”安和公主道:“说起来,誉王大婚那日,有人仗势欺人,换了新娘,惹怒了誉王府的太王妃,看来还是不长记性啊!”
另有一位妇人讥笑道:“没有个千年王八壳做的厚脸皮,一般人可办不出这种事来!”
“什么样的爹娘生出什么样的女儿,也不看看自己什么德行,倒挑剔起我们誉王殿下来了!”
何玉姣面红耳赤,她想反驳,又怕身份僭越,只得起身说道:“那日是因为抬错了花轿,都是误会,如今姐姐、姐夫琴瑟和鸣,不也因错得福吗!”
众人不忿,有人忍不住问:“那若是重新来过,尚未拜堂,你要换回来吗!”
见她支支吾吾不说话,几位女眷更加嫌恶!
何湘宜内心发出一声冷笑,她还妄想来结交皇亲,虽说这些人对她何湘宜也十分陌生,但她们和誉王可流着同一个曾祖父的血!
高高在上的皇亲国戚从来都是被人仰望的存在,怎会容忍一个三品小官的女儿挑三拣四瞧不上誉王!
看妹妹张口结舌不知所措,何湘宜好心提醒道:“是不是屋里的暖炉烧的太旺?妹妹怎么出汗了?青柠,把将军夫人的大氅脱了吧。”
何玉姣坐在门前风口,本来不觉得热,这会儿因为紧张出汗,她也赶忙一边脱衣服一边转移话题。
“是,确实有些热了,炭火烧的旺可是乔迁新居的好预兆啊,倒叫我想起之前在诗社作的一首小诗......”
青柠为她除掉大氅,里头一身红灿灿的红霞云纹裙让众人同时噤声。
长公主当即变了脸色,用力一拍桌子!
“来人,把她这身衣裳扒了!”

相关小说

网友评论

发表评论

您的评论需要经过审核才能显示

为您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