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叶潇声江秋情的其他类型小说《误把悍妇当娇妻结局+番外》,由网络作家“丝帛”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烛影摇曳双重重叶潇声出了顺天府,只身一人去往皇宫。要想抓出凶手,只能从死去的龙骁军将士下手,然后顺藤摸瓜。可龙骁军非比寻常,他还没有直接去调查龙骁军的权利,需要先得到皇帝的首肯才行。皇帝向来信任叶潇声,可听他掐头断尾地说出实情,还是有些难以置信。“你是说朕的龙骁军被人挖去双眼,抛尸街头?”“末将所言,句句属实。”叶潇声一脸认真,若换作平常,皇帝早就信服了,可如今他始终不敢相信,无坚不摧的龙骁军个个英勇非常,怎会遭人杀害?“陛下,末将想见龙骁军统领,确认无眼尸的身份,以便查清案情,请陛下批准。”皇帝不是不准叶潇声查此案件,只是此案若查下去,龙骁军将士身死的消息就会不胫而走,而龙骁军一旦露出破绽,便会失去了很大的威震力。届时,天子无以为...
《误把悍妇当娇妻结局+番外》精彩片段
烛影摇曳双重重
叶潇声出了顺天府,只身一人去往皇宫。
要想抓出凶手,只能从死去的龙骁军将士下手,然后顺藤摸瓜。
可龙骁军非比寻常,他还没有直接去调查龙骁军的权利,需要先得到皇帝的首肯才行。
皇帝向来信任叶潇声,可听他掐头断尾地说出实情,还是有些难以置信。
“你是说朕的龙骁军被人挖去双眼,抛尸街头?”
“末将所言,句句属实。”
叶潇声一脸认真,若换作平常,皇帝早就信服了,可如今他始终不敢相信,无坚不摧的龙骁军个个英勇非常,怎会遭人杀害?
“陛下,末将想见龙骁军统领,确认无眼尸的身份,以便查清案情,请陛下批准。”
皇帝不是不准叶潇声查此案件,只是此案若查下去,龙骁军将士身死的消息就会不胫而走,而龙骁军一旦露出破绽,便会失去了很大的威震力。
届时,天子无以为靠,江山如何得稳?
叶潇声似乎看穿了皇帝的顾虑,“陛下,此案跟龙纹玉佩密切相关,若不彻底查清,恐怕后患无穷。”
之前龙纹玉佩被盗又轻而易举地送回,如今,龙骁军将士惨死于大庭广众之下,那明日呢?
谁也不敢说接下来对方又会使出什么手段,做些多么危险的事情。
“也罢,朕让龙骁军的统领配合你查案。”
皇帝停顿了一会,又表情严肃地说道:“此事万万不可透露出去半点风声,龙骁军的统领我会安排他以仵作的身份,明日就到你府上去,那无眼尸的身份也切不可让旁人知晓。”
好在尸体已经在顺天府控制住了,龙纹印记也鲜少人知。
叶潇声有意隐瞒死者的身份,而陈柴那个废材根本看不出来这点小小的印记,即便看出来了,也不一定知道代表的竟是龙骁军。
“末将领命!”
皇帝原本坐在座位上,见叶潇身跪地俯首,便站起身来,将他扶起来。
“潇声啊,朕可是把身家性命都托付给你了,你可千万不可辜负朕的心意啊。”
叶潇声后退一步,将手从他掌心抽了出来,“末将一定不负所托。”说话的声音中气十足,语气却是十分冷淡客气。
叶潇声在皇帝还是太子的时候就选作太子伴读入了皇宫。
叶潇声从小习武,身强体壮,小太子自幼体弱,所以总是躲在叶潇声身后。
叶潇声也是当了太子伴读之后,才知道什么叫做“一入宫门深似海”。
小太子哪都好,就是分外粘人,不管叶潇声去哪都粘着,叶潇声想回家了,他就哭着喊着潇哥哥,要跟着叶潇声回家。
后来长大了,叶潇声想去战场,小太子已经是小皇帝了,拉着叶潇声的手千叮咛万嘱咐,跟他说要是仗打输了就回来,可不能被砍了胳膊断了腿还要逞强。
叶潇声只觉得皇帝有时候太过于亲近,虽然是从小到大的情分,可也不必如此亲近,甚至比自己的夫人还有过之而无不及。
说起自己的夫人,叶潇声今天从城西直接去了顺天府,出了顺天府又往皇宫来,原本说是陪江秋情出来买玉佩的,可如今玉佩没有买到,还忙忙乎乎地转了一大圈,连家都没回。
眼看着太阳已经落下山头,冬日的黄昏稍纵即逝,转眼间天地已成一片漆黑,唯剩万家灯火,摇摇晃晃地闪着微亮。
江秋情房间里的蜡烛刚被缺月剪了烛芯,照得整个房间十分明亮。
白天大夫给江秋情看过脚伤后,给了缺月几贴膏药,吩咐她几个时辰就给江秋情换一贴。
这会正到了换膏药的时候,缺月特意先剪了烛芯,才能看得清楚些。
江秋情倚在长椅上,双脚的鞋袜已经摘了下来,等着缺月把膏药端来上药。
白天假装摔跤原本是苦肉计,她是掌控好了力度才摔下去的,本来只是轻微扭伤,并不严重。
可是她回府后又去了一趟醉香阁,有些事情她必须亲自处理,来来回回地跑,倒是让本不严重的扭伤加重了。
好在大夫说只需要休养几日便好,只是这几日不可再随意走动了。
房门吱呀一声打开,寒风从屋外袭来,江秋情不觉拢了拢盖在身上的毯子。
“缺月,快进来把门关上。”
房门应声而关,进来的却不是缺月,而是叶潇声。
“将军?”江秋情抬头面带疑惑,眼神流转,倏然心虚,“你怎么到这来了?”
江秋情大婚之夜就跟叶潇声说,“妾身自幼体弱,恐不能侍奉,还请将军与我分房而居。”
叶潇声知她不愿,从不强求,今夜突然造访,难道是发现了什么异样,来对峙的不成?
事实上,叶潇声并没有查出关于江秋情的事情,反而只能佩服她手段了得,演技精湛。
龙骁军一事,从她身上根本找不到任何突破口,或许是他先入为主,只想着试探自己的夫人,反而被旁人钻了空子也未可知。
更何况,如今她脚扭伤,自己也不是全无责任,本想着在屋外看看就好,却不料遇到端药的缺月,硬是把药盘塞到他的手上,然后就跑得不见人影。
叶潇声将药盘放在一旁,问道:“脚伤如何?可有大碍?”
江秋情笑眯眯地回答,语气轻柔婉转,“没有大碍,大夫说休养几日便好,将军,那贼人凶狠非常,将军出门在外可千万要小心呐。”
“有劳夫人挂怀了。”叶潇声把药盘又端回面前,“时候不早了,换了药早点歇息吧。”
叶潇声说罢便要上手把江秋情腿上的毯子拿开。
江秋情猛然坐起,扯住被叶潇声揭开的毯子,突如其来的动作,让两个人无意间靠近。
纵然成亲已久,如此亲昵的靠近并不常有。
江秋情不觉脸上泛起了红晕,烛光之下,更显娇羞。
她一门心思全放在醉香阁,对男女之情并不怎么开窍。
对于叶潇声,江秋情始终保持着相敬如宾,却不知在日复一日的相处中,一种莫名的情愫悄然生长,润物无声。
窗外有风趁着缝隙吹来,烛影摇曳,映上窗台上两个人影幢幢,那瞬间,时光仿佛静止。
明明是西风冷,却犹如春光至。
“将军,换药这种事情还是让缺月来吧。”
江秋情把毯子重新盖到腿上,“将军今日累了,也早些回去歇息吧。”
叶潇声见她如此,便放下药盘,转身离开了。
他从不做强人所难的事情。
雪越下越大,地上已经积了厚厚一层雪,天上的雪花依旧无休止地飘落下来,好似要把这人世间用雪覆盖住一样。
叶潇声踩着积雪回房,回头看着自己留下的一串脚印。
但凡人为之事,无论做什么都会留有印记,就如同这串脚印一般。
可是脚印又被飘落下来的雪覆盖,让他看不清印记,看不透人心。
屋外大雪纷飞,叶潇声不觉拢紧了外袍。
夜探皇宫
漆黑的夜幕遮挡住了光线,有个黑影在黑暗中悄无声息地飞檐走壁,快如疾风,隐如尘埃,人过无声,影过无痕。
即便是戒备森严的皇宫,也如无人之境,随意进出,无人察觉。
夜半三更人深寐,那道影子飘忽在夜空中,又恍然遁入地里,消失不见。
第二日晨起,皇宫一道紧急传召,降临将军府。
内侍匆匆忙忙,连走带跑,手举着圣旨,火急火燎地把叶潇声从睡梦中拖起来。
叶潇声自从战胜归来,就挂了殿前司都指挥使的职位,负责皇宫的安危。
之前皇宫的戒备一直交由副使负责,叶潇声只不过是挂了个闲职,可如今出了差错,叶潇声这个名义上的负责人就得首当其冲站出来挨骂!
叶潇声被拉到御书房时,尚且不知道究竟发生何事,但见内侍拉着他跑得上气不接下气,皇帝的脸色气得发紫,也知道事情非同小可。
“很好!很好!朕以后晚上睡着,还要留一只眼睛来放哨,不然都不知道命是怎么没的!”
皇帝勃然大怒,怒斥皇宫守卫都是饭桶,全然不把他的身家性命当回事!
骂了许久,又把守卫们都斥出御书房外跪着,单留叶潇声一人在里面。
皇帝阴阳怪气骂骂咧咧了好一会儿,叶潇声才弄明白了事情的始末。
前几天,皇帝寝宫里一枚先帝遗留的龙纹玉佩不翼而飞。
那枚玉佩是先帝留给皇帝刚登记时巩固地位使用的,见龙纹玉佩如见先帝,不仅可以调动先帝精心培养的龙骁军,而且龙骁军只听命于龙纹玉佩持有者,不属于朝廷的军队,权利之大,可见一斑!
由于龙骁军调动威力不小,皇帝一直将龙纹玉佩藏在自己寝宫,除了龙骁军的人,很少有人知道龙纹玉佩的存在,就连叶潇声也是在密旨传召后才知道所谓的龙纹玉佩。
玉佩丢失时,皇帝都不敢大肆搜查,只能派几个心腹秘密寻查。
心腹查了几天,一点头绪都没有,皇帝正头疼该如何是好,却不料,今天早晨一睁开眼睛,就看到那枚玉佩悬挂在自己的头顶。
偷窃者不仅能够悄无声息地把玉佩偷走,还能在皇帝睡着时,把玉佩挂在皇帝的头顶,如此大胆地挑衅,让皇帝感觉到颜面尽失,怒不可遏。
“皇宫里的守卫全都是花瓶,都成了摆设不成?”
天子之怒,非同小可,叶潇声也无从辩解,只能任凭他骂。
“叶潇声你让朕说你什么好啊?你能在战场上程英勇,就不能对朕的安危上点心吗?那贼人都跑到朕的寝宫里来了,但凡他想动手,那你现在见到的就是朕的棺材了!”
“末将知错!”叶潇声把头低了下去,说话的声音却比皇帝都大。
“我也不是要你为朕拼死拼活,朕知道你劳苦功高,可你想想你有为朕考虑过没?”
“末将知错!”叶潇声把头低得更低了。
“知错知错!我看你根本就不知错在哪里,我限你三个月的时间抓出这个飞贼,若是抓不到……”
叶潇声立马把头抬起来,“若是抓不到,末将提头来见!”
皇帝看他一脸认真的样子,有些愣住了,“倒是……也不必如此。”
叶潇声是过惯了军旅生活的人,其实很不愿意为了皇宫防守这些琐事费心。
当初皇帝死活要把这个职位硬塞给他时,他也是推脱过的,但是最终还是圣意难辞。
他仍旧把职务交给副使全权处理,副使干了这么多年,一直以来都没有差错,谁料如今竟然遇上个本领通天的飞贼。
副使早就自责得要死,昨夜他巡了一夜,没有发现半点异样,要是皇帝有什么不测,他脑袋早就搬家了。
叶潇声在御书房内听着皇帝骂,副使就跪在御书房门口,等着叶潇声挨骂完来骂。
叶潇声出来后,看到副使跪在地上,脸色十分难看,也不忍骂他,说到底这不是他的错,遇到这样的高手,任凭谁都束手无策。
他刚刚受命三个月内抓出飞贼,这一时半会也没有头绪,正是需要拉人来替他头疼的时候。
叶潇声一把将副使拉起来,宽慰他将功补过,为时未晚,赶紧抓贼才是正事。
可怜的副使早已泪流满面,扯着叶潇声的袖子表示自己一定肝脑涂地,万死不辞。
叶潇声在战场上杀伐果断,但是对待属下极好,在军中一直是有肉同吃,有酒同喝的。
副使深知他的脾性,心里更加愧疚了,立马就沿着皇宫的各条路找线索,连老鼠洞蜘蛛网都不放过。
只可惜,世上不是所有事情都能够天道酬勤的,他把老鼠洞都翻了个底朝天,还一无所获。
三日后,叶潇声在书房内听着副使的汇报,左手不停地摩挲右手的老茧,那是长年手握兵器所留下的痕迹。
副使亲自在皇宫里仔细搜索了三天三夜,却连一点蛛丝马迹都没有找到,这让副使更加内疚了,心虚地瞥了一眼叶潇声,却发现此时的叶潇声不知在想什么,一副神游的模样,似乎没有听到他刚刚说的话。
副使惴惴不安地唤了一声:“叶……叶将军。”
叶潇声这才回过神来,轻叹了一口气对他说,“先回去吧,加强皇宫的守卫,但切记不可太过张扬,此事需秘密行事。”
副使不甘心就这样走了,加强守卫固然是很有必要,但是他对抓贼更加在意。
这个贼一天不抓到,他就一天寝食难安,就算他把皇宫堵死了,这个贼依旧可以飞进去。
“将军,你还有什么办法吗?”
叶潇声侧着头盯着副使,“我没有办法,副使大人您有什么高招吗?”
叶潇声不怒自威,本来就让人害怕,一旦阴阳怪气起来,就更让人毛骨悚然了,副使大人马上就闭嘴灰溜溜地跑回去了。
副使走后,叶潇声思虑片刻,独自沉吟,“玉佩,倒是很凑巧。”
前几天他从齐王府回来后,越想越觉得不对劲,芙蓉玉佩多得是,江秋情实在没必要为了一枚芙蓉玉见罪齐王府,但如果不是芙蓉玉,而是一块非比寻常的玉佩呢?
叶潇声走出书房,正看见丫鬟在院子里浇花,叶潇声把她唤了过来,“夫人在何处?”
丫鬟回复他夫人今日一整日都在房间里,没有出来。
叶潇声踱步到了江秋情的屋子外,本想敲门,门口的丫鬟却说夫人正在午休,吩咐了不让任何人进去。
叶潇声准备敲门的手变成了紧握的拳头,在屋外停留了片刻才离开。
夜深人静波涛汹涌
夜深人静,城西的守卫哈欠连天,强行把困倦得不听话的眼皮前撑起来。
旁边一同站岗的守卫拿剑鞘戳了戳他,“喂!醒醒,别在这睡死了,上头可是交代了这几日要严加盘查的。”
那困死的守卫睁开眼睛看了看,随后立马又耷拉下来了。
“盘查个屁,那江洋大盗又不是猫头鹰,大晚上的不睡觉还出来吓人?”
旁边的守卫也耐不住了,“守了那么多天,连个鬼都没有见到,说不定早就跑了。”
说话间,一个女子的哭声越来越近,啜泣呜咽,如同女鬼哀嚎,十分渗人。
守卫咯噔一下,自己抽了一下嘴巴,“瞧我这张嘴,大晚上的净说些混账话。”
另外一个胆子大的守卫说道,“你先别自己吓自己,是不是鬼还要先去看看再说。”
寻着哭声走去,才发现一个青衣女子蹲着地上抽泣,看样子并非女鬼。
“哎呀,碧水姑娘你怎么又来了?不是都让你回家了吗?”
徐碧水哭得满脸通红,“我不敢回去。”
“我们大人派人去你家看过了,没有坏人,你就放心回去吧。”
徐碧水眼神惊慌,双手举起在面前挥动,“坏人,坏人不在家里,他在院子外面,他一直盯着我看。”
“没有的事,你不会是得了癔症吧?明天找个大夫瞧瞧,现在回家去吧!”
“我不!”徐碧水突然放大了音量,“我就不回去!”
守卫不解地看着她,“那你想干啥啊?不想睡觉来替我们站岗啊?”
徐碧水不说话,又哭了起来,弄得两个守卫都不知如何是好。
她这几天一直来这里哭,哭得人心慌,劝又劝不走,只能任由着她。
守卫不管她,重新回到城门站岗的地方。
殊不知有人披着夜色遁行,趁着徐碧水方才哭闹时已然溜进城里。
夜已深,街上几乎没有行人。
洪波涛从徐碧水那里得知去往皇宫的路线,一路向前,畅通无阻。
终于接近了皇宫,殿前司的侍卫围绕着宫墙而站,要贸然翻墙定会被发现。
洪波涛绕到皇宫后面的阁楼,阁楼与皇宫相隔不远,墙边又有一颗参天大树掩护,从阁楼里的小道翻过去,便隐蔽了许多。
洪波涛找准了时机,正准备翻进去,一抬头,猛然发现大树里竟然藏着一个人!
那人跟他一样穿着一身夜行衣,黑布蒙面,看不出面容,露出的两颗眼睛却是秋水盈盈,煞是好看。
洪波涛看向那双眼睛时,她还眉眼弯弯,竟然是在笑!
他低声喝道:“什么人?”
树上的人疾风一样飞了下来,拳头紧握对着洪波涛的脸而去。
洪波涛急忙侧身一躲,拳头擦着脸颊而过,并未击中。
谁知这拳刚躲过,另一拳就落到他胸前,把他打得后退几步,险些没有站稳。
洪波涛并非柔弱之辈,拍了拍被击中的前胸,双拳朝着对方猛打过去,可惜那人脚步轻盈,轻松躲过的同时,还再往他身上打了两拳。
两个人都未持兵器,只用拳头,洪波涛虽然身上带了刀,但是还未拔刀,就被对方解了刀刃,丢开了。
不过在此处动刀的确不妥,拔刀的声响立刻就会引起侍卫的注意,他是来做贼的,就算是挨打也不能发出声音。
两人四拳四脚近身互搏,他已经累的气喘吁吁,对方却依旧体力满满。
雨点般的拳头如旋风涌起,疾风猛扑而来,本应该如雷鸣般的回响,却在最后一下收紧拳风,精准地嵌入躯体,腹腔内五脏六腑都震了一遍,却听不见任何声音。
拳拳落在洪波涛的身上,他疼得忍不住要喊叫,那人却还能腾出一只手来捂住他的嘴。
哀嚎声刚到嘴边,硬生生地被咽回去。
他连连后退,最后退无可退,体力不支,只能跪了下来。
“你到底是谁?”
对方至今不说一句话,一见面就开打,究竟所为何来都不知。
那人没有回答洪波涛的问题,直接又打了一拳过来。
洪波涛啐了一口血水,“奶奶的,老子是来偷东西的,你若放过我,老子事成之后分你一半钱财。”
那人眼神轻蔑,根本不理会他说的话。
洪波涛以为她不信,特意又跟她解释一番,“你别怀疑,我偷的可是独一无二的好宝贝,有了那块宝贝,足够你我下半辈子吃香的喝辣的!你可知我偷的是什么宝贝吗?说出来吓死你!”
洪波涛说完脸上洋洋得意,为了偷宝贝他可是已经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现在临门一脚,居然在这里被人打趴下。
可是既已来到这里,要逃命回去也心又不甘。
洪波涛看到那人微微一动,还以为她被自己说服了,正要跟她表态自己拿到钱财之后一定跟她分成,以示诚意。
洪波涛挣扎着站了起来,抬头却见眼前有一块玉佩,玉质上佳,上面龙形盘旋,不是龙纹玉佩又是什么?
“这这这,这你偷的?”
江秋情听到“偷”这个字分外刺耳,有一种贼喊抓贼的感觉。
“原来是同行的前辈啊!你偷出来莫不是也想拿去换钱,雇我的人可是十分阔气,你要是把这个东西给我,等我拿了赏钱后给你五成!”
“不!七成!”
江秋情轻蔑地眨了下眼睛,随意地一甩,把玉佩丢在洪波涛身上。
洪波涛手忙脚乱地接住玉佩,“真的给我了?”
江秋情依旧不说话,眨了眨眼睛表示默认。
“真的给我了?前辈大气!等我拿去换钱后再来找你。”
说罢,洪波涛拍了拍屁股沾上的泥土,就要溜走。
江秋情在后面冷眼看着他走了几步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上前扯住他的衣领,另一手抓住他的腰带,手臂用力一推,把洪波涛扔过阁楼外的小道上。
一坨肉身接触地面发出响声,侍卫闻声而至。
洪波涛从地上爬起来,感觉到一整天旋地转的,半晌才意识到自己被人扔进皇宫了。
无数的刀枪剑戟对着自己喉咙,如同砧板上待吃的鱼肉,无法动弹。
洪波涛摸摸被摔碎的骨头,从盗几十载,从未有过如此倒霉的时候。
静听梧桐雨
从徐青山家里回来后,秦统领和刘麦子便回了龙骁军营。
临走前还频频拜托叶潇声一定要为他们龙骁军查清案情,还龙骁军一个公道。
叶潇声只能冷笑,龙骁军治军松散,祸起萧墙,如今出事了倒是知道紧张了。
叶潇声叫来崔备,吩咐他去调查事情,崔备刚听完吩咐立刻持剑跨马奔驰而去。
跟龙骁军相处了一日后,叶潇声顿时觉得自己的手下又勤快又能干。
殿前司的名声风头却低于龙骁军,这实在是说不过去啊!
叶潇声回到将军府时,又是大半夜了,这两日他为了案子忙得团团转,回到府中时早已更深漏断了。
本来打算去看看江秋情的脚伤如何了,走到屋外,看到烛火已经灭了,屋内的人已经躺下歇息,不便再去打扰。
于是借着月光,走到了自己的书房。
书房里月隐早已等候多时了。
“夫人今日可有异常?”
月隐低声回答道:“夫人今日未曾离府,在房里躺着看书,许是觉得闷,还让缺月开着房门,房门一直开着,夫人也一直没有离开。”
叶潇声若有所思,“没有离开么?”
江秋情的确一整个白天都待在房间里,为了不让人怀疑,还慌称觉得太闷,大开房门,好让人知道她确实是在房间里。
而就在此时,叶潇声和月隐谈话的时候,原本熟睡中的江秋情静悄悄地醒来,无声无息地从地下通道去往醉香阁。
已是深夜,家家大门紧闭,路上人迹罕见,但醉香阁依旧门庭若市,夜晚的客人比白天更多,也更为热闹。
这里是最有名的风月之所,但不做皮肉生意,只饮酒喝歌,对诗下棋,姑娘们的才情,不输名门淑女。
许多达官贵人都慕名而来,在此饮酒放歌,高谈阔论。
不知不觉中,醉香阁就成了一个情报网,朝堂之中的任何事情,都瞒不过藏在醉香阁里的耳朵。
江秋情习惯了在醉香阁的时候带着面纱。
虽然醉香阁是靠她一手经营,众人也都知道她的身份。
但在江秋情看来,在醉香阁的江秋情与将军府里的江秋情并非同一个人。
带着面纱,她可以暂且忘记自己的身份,告诉自己不再是将军府里那个娇弱无力的普通女子。
在将军府时,她带着人皮面具,面对着叶潇声温柔似水,在醉香阁里,她带着面纱,杀伐果断。
时间久了,或许连她自己的都不记得原来的江秋情到底是什么样子的。
醉香阁名义上的管事叫九羽,是一个长得极其好看的姑娘,当然好看总是伴随着危险。
她也是江秋情最得力的手下,之前夜盗皇宫,便是她与江秋情一人负责盗、一人负责还。
“阁主,今日叶将军和龙骁军统领秦淮他们去了徐青山家里,想来已经从他妹妹那得知了龙啸九天阵型图的事情。”
江秋情轻笑了一声,事情正如她所料,叶潇声为了确认死者身份,必然会请龙骁军出马,而龙骁军一旦介入了案子,就没有那么容易再脱身了。
“秦淮当缩头乌龟那么多年,总算是出来露面了。”
九羽附和道:“秦淮软弱无能,若不逼他一把,他只怕连提刀都不敢了。”
江秋情之所以去盗龙纹玉佩,正是因为秦淮。
龙骁军只听命于龙纹玉佩,只要玉佩在手,让秦淮乖乖听令并非难事。
难的是如何让秦淮从龙骁军统领的位置下来。
毕竟是天子的亲卫军,没有皇帝的圣令,龙骁军的统领头衔还是稳稳地戴在秦淮的头上。
江秋情她们为此事做了颇多,眼下正是收网的时刻。
“吩咐外面的人,箭已借到,该到了回岸的时候了。”
江秋情脸上带着面纱看不出来表情,但是眉眼之间还是透出来笑意,她很满意这次行动,对于即将来临的结果也非常自信。
九羽见阁主如此满意,自然也开心得很,应了一声“是”,就出来外面挂了一块牌子。
牌子上写道:“东风不日至,静听梧桐雨。”
醉香阁的人全部收手,往日里给叶潇声查案制造麻烦的人也停止行动。
接下来叶潇声会十分顺利,依他现在的情况来看,不出两日就可以结案了。
局已布好,还有人替你收网,江秋情只需回将军府静等佳音便好。
果然,天刚微亮,殿前司副使崔备就找上门。
一进门就鬼鬼祟祟地溜进叶潇声的书房,“将军,您可真的是料事如神啊!”
说罢,看了看四周,确认房间里只有他和叶潇声两个人,才继续往下说。
“林丞相的公子林登轩亲口对我说,有一个壮汉拿了一百两给他,让他放过徐碧水,所以他这几天才没有再去找徐碧水麻烦。
他还说,他也不是不讲理的人,衣服的钱赔了就行,他也不是故意要跟人家小姑娘过不去。”
叶潇声听完不置可否,反问道:“你信了?”
“……”
崔备怔住了,林登轩仗势欺人臭名昭著,这话要是换作别人说,他大概也是不信的。
但是昨夜林大公子说得语气诚恳,态度感人,他也不好不信。
叶潇声见崔备怔住了,叹了口气,昨天还夸他能干呢,今日就犯蠢了,“林登轩可有什么异样?”
这个崔备回答得上来,“有!林公子两只眼睛都肿了,身上好像也有不少淤青,坐着都疼,像是被人打了一顿,难道……”
叶潇声点了点头,现在反应过来,还是可造之才。
“有人狠狠地打了他一顿,威胁他收敛一点,再有秦淮拿了一百两代徐青山赔给他,他才会放过徐碧水。”
崔备脑子转了转,“将军,你怎么知道给钱的是秦统领呢?如果给钱的是秦统领,那打人的会不会也是他?”
叶潇声倾身后靠着椅子,不紧不慢地说:“秦淮俸禄不多,家里也不富裕,前几天刚去钱庄抵了一处农庄,正好换了一百两。至于打人嘛,如果你想打人,是直接去揍他,还是提前费尽周折筹钱给他?”
崔备心想,秦淮看起来老老实实的,除了长得比较粗壮,根本就不像习武之人,借给他胆子都不敢去打林登轩。
那除了秦淮还有谁会掺和这件事情,不顾林相的权威,对他的独苗大打出手?
“将军,你说打林公子的人是敌是友啊?”
叶潇声转头看了眼窗外,“对于我们来说未必是敌,但是对于秦统领来说,绝非是友!”
那人躲在暗处,一时半会无法辨别敌友。
但是照目前的情况来看,那人在秦统领给钱之前暴揍林登轩,在林登轩眼里,秦淮就是和那人一伙的。
按照林登轩的性格,忍过这一时的亏,以后肯定要找秦淮的麻烦。
当然,前提是秦淮能够坚持到林登轩找他算账的那天。
如果这个案子秦淮可以置身事外,那林登轩这部棋就可以发挥作用。
叶潇声不禁暗自感慨,“果真是算无遗策啊!”
不管是谁如此神机妙算,秦淮的结局早已注定,光是隐瞒不报的罪名,就足够让他引咎辞职。
龙骁军的统领实在不该如此行径!
假刺杀,真命案
掌柜眼看着他们夫妻两个人,把整个铺子的玉石全挑剔了一个遍,再挑下去,以后他就不用做生意了。
“叶将军,叶夫人,要不你们到别家去看看?”
世界上没有一块完美无瑕的玉,就算有,也入不了将军和夫人的法眼啊。
叶潇声和江秋情依旧心不在焉,对视了一眼,然后各自心虚地走了出去。
眼看着叶潇声和江秋情踏出了店门,掌柜的才松了一口气,用袖子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累瘫在椅子上。
叶潇声出来后往左边看了几眼,然后跟江秋情说:“你先在此等候,我去唤车夫把马车赶来。”
江秋情乖巧地点了点头,“好。”
城西的街道比较窄,这里大部分都是生意人,因为太过于嘈杂,有钱的达官显贵们不会住在这里。
只有那些捕鱼者偏好在此定居,因为城外五里就有一片鱼塘,他们在那里捕鱼后拉回城里卖,既省时又能保证鱼的新鲜。
捕鱼者天还没亮就推着推车,推车上面放一个大木桶,木桶里装水,再把捕来的鱼放在木桶里,运回城里。
生意好的时候,不到晌午就能卖完了。
江秋情眼看着不远处一身粗布短衣的渔夫,推着一只大桶从城门而入,一路向前。
那渔夫带着斗笠,低着头,看不清脸色,露出来的两条臂膀倒是黝黑又结实,整日辛勤劳作锻炼出来明显的肌肉。
江秋情站在玉石铺门口,冬日的寒冷让她不得不把身上的披风拢了拢,手上的暖炉里的碳火此时已经烧尽,只剩些余温。
寒风夹着雪花迎面吹来,风沙迷眼,让人忍不住闭上了眼睛。
恍惚间,只闻到一股巨大的鱼腥味,好似有人打开了装鱼的木桶,鱼腥味化成水波顷刻间喷涌而来。
犹如碧波之上,千万条鱼儿扑动着耀眼的鱼鳞,耀眼得让人睁不开眼,却忽然间身体像是被鱼翅刮到般疼痛。
江秋情眼看着那明晃晃的刀向自己砍过来,情急之下把手里的暖手炉掷出去。
那烧成灰烬的碳火从炉中飞撒而出,均匀地落到对方的脸上。
街上突然有暴徒行刺,路人早已乱成一团,四处逃遁,江秋情掩入人群中,那渔夫却精准地朝她袭来。
她只能凭借着脚步的轻盈灵活地躲闪,并没有出手还击,反而束手束脚,故意将身体前倾,给对方动手的机会。
叶潇声此时正在不远处,看着江秋情略显慌乱地逃命。
他已经吩咐了那渔夫,切不可伤到江秋情,所以即便江秋情的身体近在眼前,那渔夫也收着掌力,打到她的身侧。
街上的人群越来越荒乱,没有章法地乱走,江秋情也跟着乱躲,躲着躲着,她隐入了大木桶的后面。
不知道是谁被谁不小心地推倒,接着又把前面的人推倒,很快,一大群人如同风吹麦浪般,一一倒下。
巨大的推力最后落在了那只大木桶上,大木桶从推车上滚落了下来,瞬间裂成两瓣。
一股血腥味代替了此前的鱼腥味,鲜红色的液体迅速涌出,一大片红色沾满了白色的雪地,分外刺眼。
红色当中隐约可见一个人形,四肢尚可分辨,面容可怖,待要上前看仔细些时,才发现那人的眼眶空空荡荡,早就已经死透了。
有人突然大喊起来,“死人啦!死人啦!”
紧接着又有叫喊声响起,“无眼尸!是无眼尸!”
“快逃命啊,是魔头!”
“他是魔头!他就是魔头,快跑啊!”
那无眼尸是藏在大木桶里的,而众人所见,那大木桶正是渔夫从城外推进来的,此时渔夫又正提刀在当街行凶。
那可不正是杀人挖眼的魔头无疑了么?
渔夫见状也怔住了,手里提着的刀瞬间滑落下去,刀光隐入雪地,忽然间周遭黯然无光。
他并不知道木桶里什么时候藏了一具无眼尸,他只是听从命令,假装行刺而已,不料此刻竟然变成了杀人犯。
那无眼尸和鲜血赫然陈列在眼前,他百口莫辩,无助地向远处望去。
江秋情顺着他的眼光看去,脸上突然间多了惊恐万分的神情,还十分自然地摔了一跤。
“将军!将军!快救救我啊将军!”
叶潇声闻声飞快地赶来,此时的局面已经超出了自己的预料。
一地的残局里,他还是先扶起了摔倒在地的夫人。
江秋情挽着叶潇声的手臂艰难地站起来,脸上依旧是害怕的神情。
叶潇声看着她楚楚可怜的模样,内心十分懊恼,怎么会想出了这样一个试探的馊主意?
简直就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夫人,没事吧?”
江秋情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脚,带着委屈的语气娇滴滴地回答道:“好像脚扭到了,很疼!”
事情闹得太大,顺天府的人已经来到了现场,殿前司副使崔备听闻叶潇声在场,也带领一队人马赶了过来。
渔夫怔立在原地,脚边还有一把刀,地上是无眼尸,旁边站着的是叶潇声和江秋情。
江秋情一脸劫后余惊,叶潇声脸色又臭又黑。
明眼人光看这场面都能猜得出来案件的经过。
于是,渔夫被当成杀人魔头抓获归案。
追拿多年的魔头竟然今日自己送上门来,来没有反抗,轻松抓拿,顺天府尹很是高兴。
叶潇声功勋在身,顺天府尹不敢无礼,只当他是陪着夫人出来逛街,偶遇了杀人魔头,夫人还被吓倒的倒霉催。
惯会人情世故的府尹只得上前去问候一番。
“下官来迟了,让叶将军和叶夫人受惊了,叶夫人脸色不好,似乎被吓得不轻啊,下官有马车,先送将军和夫人回去吧!”
叶潇声看了看脸色苍白的江秋情,承了顺天府尹的人情。
“那就有劳陈大人先把我夫人送回府。”
江秋情一听,故作紧张,“将军,那你呢,你不跟我一起回去么?”
叶潇声心虚地瞥了一眼被五花大绑的渔夫,转头对顺天府尹说:“此事或许并没有那么简单,我跟着大人一起彻查此案。”
说罢,给了崔备一个眼神,“你们帮着陈大人把这尸体运回去,我要亲自去验尸。”
崔备立刻唤人来,把那尸体连着木桶推车一并运到顺天府去。
顺天府尹陈柴听见叶潇声要跟自己查案子,也不好拒绝,只是在心里暗自盘算着这到手的功劳要分多少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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