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翊王殿下已写了奏疏快马加鞭送往京城,最快也要后日才有结果。”
墨瞳微敛,谢砚卿下榻:“案子审的如何了?”
玄影退到一旁,默了默禀道:“有大人威慑在前,参与交易的人都交代了罪行,只是……”他微顿:“只是那名乌月国人口中含了毒,昨夜在狱中想咬毒自尽,好在发现及时被我们的人救回来了。”
眼中覆上冰冷寒意,谢砚卿唇角牵起讥讽笑意:“想死无对证,看来荣王早留了后手,难怪半点不急。”他掀起淡漠眼睑:“去查一下那夜去矿山的所有侍卫。”
玄影神情一紧:“大人是怀疑我们的人中出了奸细?”
“查一下总没错。”
“属下知道了。”
玄影离开后,谢砚卿穿好衣袍去书房整理案供,梳理收集到的证据。
翻到参与私贩铁矿官员的口供时,他神情蓦的一变。
当是时,房门被敲响,玄影声音传来:“大人不好了!”
撑着伞走在雨幕中,谢砚卿步履匆急问:“怎会无端中毒,饭食可让人检查过了?”
“那些官员都是重要人证,狱卒不敢掉以轻心,饭食都是严格把控。一直都好好的,今夜突然就个个口吐白沫暴毙了,只有姚望仁还活着。”
步子一顿,谢砚卿心头隐有不好预感:“他可吃了饭食?”
“吃了。也出现了中毒之象,抢救及时没死。”
“去请仵作。”
“是。”
雨下了一夜,直到天亮才收住。
从大牢出来,谢砚卿一脸凝重去了朝澜苑。
“殿下想必也知道了昨夜的事。”
李尘霄拂袖,眉眼染上冷意:“咱们的人里被荣王安插了眼线。”
摩挲茶杯,谢砚卿清冷如玉五官透着丝丝凉意:“暴毙那些官员的供词都被篡改了。”
“什么!”李尘霄表情立变。
“原本指证的人是荣王,全部改成了姚望仁。恰好昨夜活下来的官员只有他,殿下可明白了?”
眼眸微眯,李尘霄冷笑:“好一招祸水东引,看来是本王小瞧这位大哥了。把眼线安排到了本王眼皮子底下,本王都没察觉出来!”
“殿下莫急,臣已经派人去查眼线的事了,只要那名乌月国人不死,就还有扳倒荣王的机会。”
正说着话,余白进屋附在李尘霄耳畔耳语,听完他神情骤然冷沉下来,袖下五指攥紧,对谢砚卿道:“晟渊,本王有点事急着处理,你先去忙。”
谢砚卿起身行了一礼就出了朝澜苑,缓步来到廊下水榭。
玄影表情复杂上前回禀:“大人,奸细已经查到了。”
“人呢?”
“被翊王殿下的人带走了。”
静默须臾,玄影压低声音接着道:“那人是殿下身边的贴身侍卫,赤冥。”
谢砚卿身形顿住,显然有些意外:“我记得他是皇后赐给殿下的?”
“是。”
赤冥是萧家通过皇后赐给翊王的,却为荣王做事,私贩铁矿一案怕是没那么简单了。
果不其然,晚间李尘霄就传了他,让他就此结案。
“既然所有口供和证人都称姚望仁是幕后主使,这案子便没有必要再深查下去。本王明日便将此案上奏父皇,你那边入档归案后我们便返京。”
这话带着不容人质疑的威凛和暗示,谢砚卿垂下眼帘拱手:“臣明白了。”
私贩铁矿利益巨大,恐怕参与的不止荣王和青州一众官员,李尘霄这么做是为了隐瞒什么不用想便知。
“退下吧。”
“是。”
等人一走,李尘霄朝外喊:“来人。”
余白走了进来:“殿下。”
“把那名乌月国人处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