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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少爷喂马七年,和亲逆袭陈行绝罗风最新章节

凤起天鸣 著

现代都市连载

她身边的符问丰是个大才子,更是北国人人敬仰的大儒,他也嘲讽地看着这眼前的大乾国众人。大乾帝简直是心如死灰。眼看坐在高堂,看着自己手下全是弱兵无强将,在他的痛心之下,这些国子监的人,一个个把头埋得像鹌鹑一样,根本就不敢抬头。他们哪里敢面对皇帝的期待呢。“好,时间快到了,胜负已分,请大乾帝下令,将数十万牛马粮食以及贡品都交给我们带回去北国吧!”大乾帝心头悲凉。年年的征战,百姓赋税增加已经是食不果腹!这么多的粮食,整个大乾国也就收成了这么一点。牛马还有这些东西全部交给北国的话,那等于就直接断了他的国之根本啊。到时候如果自己不拒绝的话,北国的人一定会再次侵犯,到时候他们百万大军来到他们大乾国也抵挡不住啊,想了那么久。大乾帝终究是发现再也无法...

主角:陈行绝罗风   更新:2024-12-27 10:1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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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陈行绝罗风的现代都市小说《假少爷喂马七年,和亲逆袭陈行绝罗风最新章节》,由网络作家“凤起天鸣”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她身边的符问丰是个大才子,更是北国人人敬仰的大儒,他也嘲讽地看着这眼前的大乾国众人。大乾帝简直是心如死灰。眼看坐在高堂,看着自己手下全是弱兵无强将,在他的痛心之下,这些国子监的人,一个个把头埋得像鹌鹑一样,根本就不敢抬头。他们哪里敢面对皇帝的期待呢。“好,时间快到了,胜负已分,请大乾帝下令,将数十万牛马粮食以及贡品都交给我们带回去北国吧!”大乾帝心头悲凉。年年的征战,百姓赋税增加已经是食不果腹!这么多的粮食,整个大乾国也就收成了这么一点。牛马还有这些东西全部交给北国的话,那等于就直接断了他的国之根本啊。到时候如果自己不拒绝的话,北国的人一定会再次侵犯,到时候他们百万大军来到他们大乾国也抵挡不住啊,想了那么久。大乾帝终究是发现再也无法...

《假少爷喂马七年,和亲逆袭陈行绝罗风最新章节》精彩片段




她身边的符问丰是个大才子,更是北国人人敬仰的大儒,他也嘲讽地看着这眼前的大乾国众人。

大乾帝简直是心如死灰。

眼看坐在高堂,看着自己手下全是弱兵无强将,在他的痛心之下,这些国子监的人,一个个把头埋得像鹌鹑一样,根本就不敢抬头。他们哪里敢面对皇帝的期待呢。

“好,时间快到了,胜负已分,请大乾帝下令,将数十万牛马粮食以及贡品都交给我们带回去北国吧!”

大乾帝心头悲凉。

年年的征战,百姓赋税增加已经是食不果腹!

这么多的粮食,整个大乾国也就收成了这么一点。牛马还有这些东西全部交给北国的话,那等于就直接断了他的国之根本啊。

到时候如果自己不拒绝的话,北国的人一定会再次侵犯,到时候他们百万大军来到他们大乾国也抵挡不住啊,想了那么久。

大乾帝终究是发现再也无法坚持了,拿起自己的玉玺想要在上面盖章下令!

看到他如此屈服,北国的公主笑的差点要合不拢嘴了,这也太简单了,北国以前打不败这些以武立国的粗人,现在没想到这么容易就直接让他们哀鸿遍野跪下求饶,真的是太没有挑战性了。

“陛下,臣子愿意一试。”

就在这时,一个声音突然响起,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陈行绝从位置上站了出来,一脸从容地看向大乾帝。

“行绝,你......”大乾帝看着陈行绝,眼神中闪过一丝惊讶。

他知道陈行绝一直是个不学无术的人,虽然他最近好像有些改变,但是让他去迎战北国使者,这是不是有些太冒险了?

“陛下放心,行绝定当全力以赴,不负所望。”

“放肆!陈行绝,你赶紧给我坐下。”

“这里是你能捣乱的地方吗?”

罗梦芸想了想,还是呵斥了他!

陈行绝瞥了她一眼,明明是他们设计好将自己带进宫来,怎么?临时又反悔了吗?

王妃也不满地看了女儿一眼,明明都这样了,她还说这些有的没的做什么?

“陈行绝,这里不是你该撒野的地方。”

“赶紧给我退下,别在这里捣乱,否则我饶不了你。”罗梦芸继续呵斥道。

她后悔了,一想到陈行绝可能会被陛下再次训斥发落,到时候,他又能不能撑得住?

或许,她该拦着母亲的!

在她看来,这个废物完全是来搞破坏的,要是惹怒了北国公主丢了大乾国的面子,大乾可就要遭殃了。

她可不想和家人一起成为亡国奴。

陈行绝一脸平静,仿佛没有听到她的呵斥声一样,只是淡淡地说道:“我可以的。”

“你?”

“就凭你?”

北国公主上下打量了他一眼,一脸不屑。

在她看来,这个年轻人除了长得好看点之外,一无是处。

大乾没人了吗?竟然派出一个小白脸来应战应战。

她脸上的笑意更浓了,她倒要看看这个年轻人怎么出丑。

“本公主那就开始和你对对子,你要是接不下来,我摘了你的脑袋当球踢。”北国公主的眼中闪过一丝杀意。

陈行绝一脸淡然,似乎并没有将她的话放在心上。

他缓缓走上前,看着眼前的上联,“一日早中晚,千年儒释道”,就是这个对子让他们都难住了?

他嘴角勾起一抹弧度,然后脱口而出:“三才天地人,两朝天子梦!”

此言一出,满朝文武皆是一惊。

要知道“三才”指的是天地人,而“两朝天子梦”则暗指大乾经历了两代明君,正是大乾的写照。

这不仅完美地对上了上联,还巧妙地嵌入大乾的背景,展现出大乾的威严和荣耀。

众人看向陈行绝的目光瞬间变了,不再是之前的鄙夷和不屑,而是震惊和敬畏。

就连大乾帝也坐直了身体,目光炯炯地看着他,似乎要重新认识他一样。

“这......这怎么可能?”罗梦芸更是震惊得合不拢嘴,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这个废物怎么可能对出如此完美的下联?

她突然感到一阵慌乱,似乎有什么事情超出了她的掌控。

北国公主的脸色也变了,她看着陈行绝,眼中闪过一丝阴冷,她没想到大乾竟然还有如此才华横溢的年轻人。

不过她并不打算就此罢休,于是又抛出了一个更为刁钻的上联:“紫气东来,三关晓月浮金阙!”

此联一出,满朝文武再次陷入沉思,沉思,这个上联不仅难度极高,而且气势恢宏,想要对出下联,绝非易事。

然而,陈行绝却只是微微一笑,他看了看北国公主,然后缓缓吟道:“红霞西映,九陌春风落玉壶!”

此言一出,举座皆惊!

紫气东来与红霞西映相对,三关晓月与九陌春风相对,而金阙和玉壶又都是极为高贵的象征,完美地对上了上联。

不仅如此,陈行绝的下联还展现出一种优雅和从容,让人听了之后心旷神怡。

“好!对得好!”

“真乃绝对啊!”

“我大乾有此才子,何愁不能兴盛?”

满朝文武纷纷赞叹不已,看向陈行绝的目光充满了敬佩和赞赏。

大乾帝更是龙颜大悦,他哈哈大笑,看向陈行绝的目光中充满了赞许。

“陈行绝,你果然没有让朕失望!”

“朕要赏你黄金千两,良田百顷!”

陈行绝淡然一笑,恭敬地行礼谢恩。

然而,北国公主却脸色铁青,她看着陈行绝,眼中闪过一丝怨毒。

她没想到这个年轻人竟然如此难缠,不仅破坏了她的计划,还让她在大乾文武以及北国自家人面前丢了脸。

她一定不会善罢甘休的!

朝堂上,慕容雪看着眼前挥斥方遒的男人,心头一怔。

他怎么可能对出如此完美的下联?

以往,她最不喜欢的就是他的不学无术,如今,他竟然将这一面表现出来?

他有这样的本事,为何之前从不显现?

若是,若是他早就如此,自己或许就不会对他不假辞色了!

慕容雪的神色,罗风都看在眼里,他之前落水,慕容雪根本就不来看他,只是送了些药材过来,如今见她全副心神被陈行绝吸引,心头气的呕血!

。.




陈行绝看了一眼王妃身后的罗风,自嘲一笑。

罗风一脸委屈巴巴却又要装大度的样子,还真的是好笑。

果然王妃下意识挡住罗风,还担心陈行绝要对付他似得。

陈行绝叹口气。

曾几何时,她是自己的母亲,也是这样子,挡在自己的面前保护自己。

陈行绝面色更加冷然。

只有祖父知道自己以前是多么的喜欢慕容雪,如果自己这次说要娶慕容雪的话,那么祖父一定会帮自己完成这个心愿,所以王妃还有罗风很明显就是担心自己会借着老王爷的手来搅和他们的婚事。

陈行绝摇摇头:“祖父莫多说了,我如今不喜欢慕容雪了,天下之大,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吊死一棵树?”

这番话,让正准备了,拜见老王爷的慕容雪愣在了门外。

老王爷显然也是很震惊。

“你会这么想?可是你以前还说非她不娶,如今。。”

“时移世易,这种话怎么能当真呢?再说了,这是人家慕容家和我们王府世子定下的婚事,我这什么身份,我自己清楚,我姓陈,不姓罗。”

之前陈行绝已经将自己改姓之事陈明。

老王爷自是知道的。

他心都揪起来了,这自己的乖孙难道他还看不出来吗?

“无论姓什么,都是我的孙儿,没有人能改变这个事实。”

罗梦芸和慕容雪再也忍不住了,直接走了进来。

罗梦芸从昨日进了御马监门口,到现在都没有听到陈行绝喊一声姐姐。

面色更是从来冷漠,听见陈行绝的话,进去之后就和老王爷行了礼。

“祖父安,不知道的人会说我们不懂事,他口口声声称你为祖父,这改姓作甚?”

明明金尊玉贵的在王府里面养了这么久,怎么一下子又改了姓呢?

他还是王府的少爷啊!

罗梦芸的气来的莫名其妙,王妃又以为她要撒泼,直接呵斥了一声。

“你这是做什么?”

罗梦芸看了老王爷一眼,这才收敛了自己的脾气。

没想到陈行绝就这么清粼粼的目光看着她。

“七年前,我被打入御马监的时候,王爷就呈请陛下,将我的姓名改成了陈行绝,如果王府现在都没将族谱改了,岂不是没将陛下放在眼里,这可是杀头的大罪啊。”

“什么?”

罗梦芸有些震惊地看着他。

难道他说得是真的?

她看了一眼母亲,发现她面色尴尬,证实哪里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呢?

不对啊!

父亲和母亲都那么喜欢行绝,从小宠爱一场,怎么可能会因为一点小事就让他改姓?

这不对啊!

她的心在呼呼的漏风,好像破了个大洞一般。太让人心烦了。

事情根本不该是这样的!

罗梦芸似乎是无法接受这一切,顿时拂袖而去。

而慕容雪喊了她一声,却没得到回应。

她只好上前拜见老王爷。

“雪丫头不必多礼!”

老王爷对这个少年英才的女将军是非常的欣赏的,加上她每次都会过来拜见自己言语之间,言行得当,进退有度,会有谁不喜欢呢?

“快坐下!你真有心了,之前送的那白玉棋盘我这老头子用着舒服!”

“能够让老爷子喜欢,那就是那物件的福气了,我不爱下棋,宝物赠英雄,它也算是找到了自己的英雄。”

“哈哈,你说话老夫爱听。既然你来了这事,我们就提上议程吧。王妃还和我说,与慕容家的婚事要赶紧办了,若是合适,挑个日子就纳彩!”

慕容雪看了罗风一眼。

罗风温柔一笑。

她收回目光。

随即王妃也说道:“是啊,这二人年纪也不小了,该早点办婚礼,我还等着抱孙子呢。”

慕容雪不置可否?

她又询问似得看着陈行绝:“不知道陈少爷是怎么想的?”

陈行绝淡漠疏离的眼神,半点也没分给她。

“何必问我?”

在场的人也觉得莫名其妙。

罗风更是恼羞成怒。

他发现慕容雪自从进来了之后,心思全放在眼前的陈行绝身上了,半点也没分给自己。心中又妒又气,难道慕容雪到现在依旧还喜欢这个小子吗?

明明和她有婚约的是自己!

王妃也看出来了,慕容雪似乎一直都盯着陈行绝看,可是慕容雪如今在陛下面前非常的得力,大家都不敢有什么怨言。

她只能弱弱地说道:“将军,这事儿好像和行绝无关吧?”

慕容雪却依旧淡淡地说道:“伯母此言差矣,他是罗风的大哥,大哥尚未娶亲,弟弟就要娶亲了,在大乾国的习俗,似乎不妥,必须得老大成亲之后才能。”

这规矩,大乾国的确是有啊。

可是王府想如何办酒就如何办,难道还要遵循这民间的习俗么?

这也太扯了。

难道慕容雪是希望陈行绝赶紧娶亲?

估计是担心陈行绝还不会死心,依旧想缠着她罢了。

陈行绝邪肆一笑。

“慕容将军此话差矣,这么说,难道还要罗大小姐先出嫁不成?”

如果真的等罗梦芸嫁出去的话,他们两个也比较麻烦了,估计还要拖上两三年都不一定,毕竟罗梦芸到现在也还没有开始相看。夫家在哪里八字都没一撇呢。

慕容家都觉得慕容雪年纪大了,再不结婚都成老姑娘了。

可是慕容雪却点点头:“呵呵,是这样没错。”

罗风就这么看着他们一来一往的说话。

就好像把自己当成了透明人。现场的气氛一时又有些尴尬凝滞,几个人寒暄了几句,慕容雪就表示要离去了,然后王妃带着罗风走了。

“慕容雪!”

那一刻,慕容雪以为是陈行绝喊自己。

可是那声线不是!

她失望地回头,看到的是罗风。

等王妃他们都走了,罗风才过来的。

他看着慕容雪,对那张欺霜赛雪的脸沉迷不已。

尤其这女人,还是陈行绝爱慕得不行的人。

他就是要抢过来,如今这个女人竟然当了自己的面和陈行绝有来有往,这让他心中的怒火燃烧的旺盛极了。

原本以为慕容雪会忘记陈行绝,现在看来,她显然没有。

“你难道是反悔,不想嫁我了?”

慕容雪微微睁大眼睛:“你是不是想岔了?我从没有这么说过。”

“可是你刚才问大哥。.”




大乾,立冬时节。

寒风呼嚎,御马监里北风狂卷。

茅草不挡风,四面漏风,这样的天气,马都冻的直打响鼻。

可陈行绝身上却穿着单薄的衣衫,赤着双脚,站在冰天雪地里喂马。

双脚冻得通红,甚至青紫,麻木。

他刚倒下一大桶马料,手上的冻疮就裂开来,鲜血淋漓。

旁边的同伴看不过去,递给他一盒冻疮膏:“省着点用,这东西可金贵着呢,是我好不容易从家里带来的,总能够让你舒缓一些。”

陈行绝道:“谢谢。”

他接过来,打开盒子看了看,又扔了回去同伴怀里。

“驴粪蛋子表面光,这东西不顶用。没事,就这点小伤,我还撑得住。”

他不在意地扯下衣襟,将手一包,继续干活。

同伴看着不忍心,叹口气道:“其实,你又是何必?如果你服个软,认个错,以你的能力,怎么也不至于到这个地步啊?”

陈行绝没说话。

恰好此时,御马监总管匆匆而来,站在门口喊道:“陈行绝!”

同伴用同情的眼神看他:“又是来找你的,这大半年来,靖南王没少找你。”

陈行绝面无表情,把手在身上擦了擦,走过去问道:“什么事?”

“有人要见你!”

“还请马总管回绝了,我这样的人没什么好见的,让他们都回去吧。”

旁边几个养马“同僚”抱着手,居高临下地看着陈行绝那清高模样,不时地冷嘲热讽。

“哟,这不是王府少爷吗?如今怎么落得给我们喂马了?”

“呵,人不都说龙生龙,凤生凤吗?怎么到了他这就变驴马了?”

“哈哈,那可不,瞧他那爹妈都是人上人,就他是个畜生......这假的就是假的,怎么能充真龙呢?哈哈哈。。”

几人看着陈行绝拳头紧攥,却强忍着的模样,不禁大笑出声。

凛冬寒风如刀割,却不及小人心狠。

靖南王是陈行绝父亲的爵位,他曾经在靖南王府过了养尊处优的十三年,却在七年前,被所有人告知他不过是个赝品。

当年是王府老太君轻贱下人,导致下人怀恨在心,将刚出生的真少爷和自己的孩子狸猫换太子,直到七年前下人病重,临死前这番话才被人听见,迅速禀告王爷。

瞬间就让陈行绝从天堂坠落到地狱。

他心中一直有一个过不去的坎。

七年了,他脑海中一直萦绕着真少爷和王爷他们相认的时候,家人他们奔走相告,喜极而泣的画面。

而他这个曾经被捧在手心,金尊玉贵的少爷却茫然得看着这一大家子人,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忽然就成为了一个外人,叫了多年的姐姐不是自己的亲姐姐,叫了多年的爹娘,也不是自己的爹娘了。

或许是怜悯之心作祟,又或者是看出这个假少爷的处境,靖南王拍拍他的肩膀,许诺他仍然是自己的爱子,就连刚认回来的真少爷也拉着他的手,说以后一定尊他为哥哥,敬他爱他。

王妃也是抹着眼泪说绝对不会放弃他这个儿子,他依旧自己是的亲生骨肉。

陈行绝本以为自己是幸运的。

有一日,太子殿下最喜欢的汗血宝马死了,那明明是真少爷罗风做得,可是他却联合小厮栽赃嫁祸给陈行绝。

无论他是如何的辩解,却依旧得不到他们的信任。

最后全家人就护着罗风,眼睁睁地看着太子殿下大发雷霆,将陈行绝发配到了皇宫的御马监来,当一个最低贱的喂马奴才!

扫马厩、倒马粪、喂马......所有的活都故意丢给他,想把他累死。

陈行绝虽然疲惫不堪,但依旧强撑着干活。

从那以后陈行绝就明白了。

可是奴才就是奴才,奴才的儿子也不过是奴才。

他们不再会是自己的家人。

“喂,傻子,你怎么不说话了?老子跟你说话,你竟然敢不听?给我跪下!”

那些喂马的奴才将他团团围住,其中一人更是一脚将他踹飞出去。

“咳咳咳。.”

陈行绝看着自己吐出的血块,面无表情,擦了擦嘴,强撑着站起来。

这时,一个穿着王府管家衣服的老头匆匆而来。

他看见陈行绝如此模样,立刻鼻头发酸,却强忍着喊道:

“少爷!”

陈行绝将手中最后一捧马料倒入槽中,拍拍手站起身来。

一双眼眸冷似寒霜:

“我不是什么少爷,我只是个马奴?你认错人了。”

管家看着陈行绝破衣烂衫,满身脏污的模样,眼眶都红了:

“少爷,您受苦了......您不要这么说,我们是来接您回去的。您永远是我们王府的少爷。”

陈行绝眼神一厉:“我是不是,难道你不知道吗?”

管家顿时噤声,只是看陈行绝的眼神中,却带着心疼。

陈行绝顺着管家的视线看过去,就看见一抹倩影立在御马监门口,一身红衣,似乎要驱散冬日的寒凉。

她姣好的容貌经过七年愈发的沉鱼落雁,闭月羞花。

陈行绝似乎有些不敢相信,这张脸实在是熟悉,可是又有些不一样了。

那人,是他叫了多年的姐姐,罗梦芸。

曾几何时,她疼他入骨,不顾自己郡主身份,三跪九叩一路拜到灵安寺,只为给生病的他求一道平安福。

他喊了她十多年的姐姐,也曾经日夜无休给他做衣裳荷包纳鞋底,笑意盈盈地说‘我弟弟就是值得最好的’。

可她也曾为了罗风,打的他在床上躺了半个月。

不知道为什么,古井无波的七年,如今见到了熟人,他心里泛起一丝波澜。

可是很快他就不在意了,而是直接走过去,对着罗梦芸跪地行礼,声音清淡,神色更是冷漠:“奴才见过罗郡主。”

罗梦芸皱眉看着眼前的弟弟,她本以为对方会和以前一样,撒娇卖痴,告诉自己他所受的委屈。

亦或者是根本不会理会自己,直接扭头就走。

可是如今,他竟然和陌生人一样,对着自己的行礼,全然好像十多年的感情不曾存在。

她是看着弟弟长大的,等于说她是除了母亲之外,带他的时间最多。

她如姐如母,可以说,陈行绝养尊处优骄傲跋扈飞扬的性子都是由罗梦芸造就。

但是没想到他们有一日,竟然会成为最熟悉的陌生人。

罗梦芸指甲插入掌心,死死的攥紧了双手。

喉咙里好像被塞了一团抹布似的,不知道多久她才缓缓开口。

“祖父想见你,这么多年,他很想你,祖母更是生病了,陛下也训斥了太子殿下,说七年的刑罚足够了,赐你离开御马监。”




赐?

陈行绝心里冷笑。

罗梦芸见他没动,下意识的上前一步微微弯腰。

“小弟,跟阿姐回去吧。”

陈行绝眼睫一颤,回去?

这么多年,他等了这么久,都曾经希望姐姐能够出现在御马监带他走。

可是,他盼星星盼月亮,直到听见她是如何宠爱真的王府少爷之时就已经心如死灰。

于是陈行绝冷漠地看着她,随即低头后退:“奴才低人一等,不敢污了小姐尊贵一体,也谢谢陛下宽宏大量。”

虽然眼前人还是一样的人,说的话也似乎是非常的诚挚。

可是罗梦芸就是听见了,心口发堵。

罗梦芸很是不耐,却又强行压制了怒火,“你犯错了,大家也只是小惩大诫,你只是在这里喂了七年马而已,又没人说你不再是王府的少爷,你何必自称奴才!”

这可是她娇惯了十几年的弟弟,怎么可能会是一个喂马的奴才呢?

可是陈行绝只觉得眼前的人虚伪无比。

七年的喂马生涯,寒冬腊月剁马料,剁到手出血,炎炎夏日忍着恶臭擦洗马身,落地凤凰不如鸡,同僚对他的欺负尤为狠毒。

王府少爷?

去他们的!

“走吧,”罗梦芸受不了他身上的气味以及御马监的恶臭,急忙后退一步,忍着怒气:“你先坐马车回去,这里都不必管,那些奴才我自会惩治他们。管家,带他走!”

说完她匆匆地出了御马监大门。

陈行绝就这么坠在后面,就好像跟在一个陌生人后面一样,罗梦芸心中怒意翻腾,只怕是一点就要着。

眼看马车来到面前,罗梦芸被下人扶着上了马车。

她转头催促陈行绝:“快点的吧,别让大家等急了。”

“上来啊,你愣着做什么?”

她不知道的是,那年罗风诬陷他,害得他的手废了,现在不是很利索,就算是扶着马车也很难用得上力,尤其是现在还长了冻疮,更是疼得直发抖。

他只能用左手扶着车辕,慢慢地坐在车夫的位置。

车夫犯了难。

“少爷不如您还是坐进去吧?”

“不必了,我身上异味大。”

“啪!”

里头的罗梦芸再也忍不住了,一鞭子甩了出来。

陈行绝反应迅速,直接翻身摔下了马车。

那鞭子打了马嘶鸣一声,高高翘起前蹄子。

罗梦芸一扯那车帘子,执着鞭子怒斥:“老娘给你好声好气地说话,你一见面不是阴阳怪气就是甩脸子,你要这么厌弃王府,那就滚回去做你的马奴!”

陈行绝浑身都疼得颤抖,冬日里本身就冻僵了身体,这么一摔,他再度吐血,冷汗被风一吹更是难受,唇色惨白如同死人一般,只可惜,罗梦芸根本看不到。

她尤为盛怒:

“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的东西,要不是因为我,你以为你能当上这王府的主子?你委屈吗?你不过是喂了七年的马,罗风却足足当了十几年的下人,你抢了他的宠爱和福气足足十三年,现在不过是让你替他喂了七年马而已,你摆这个死脸色给谁看?”

“我告诉你,别想着拿乔引起本郡主的注意,本郡主不吃这一套!”

“你不愿意坐是吧,行,那你走回去!正好你也清醒清醒,思考一下你本身是从何而来,你有没有底气给我摆脸色!哼,若不是祖父让你回去,我可不会来看你这死样。我警告你,若是你回府之后还一脸晦气,气着了祖母,我定不饶你!”

“走!不用理他,我们走!”

罗梦芸说完就放下了车帘车帘子,催着马夫驾车离开。

马夫很是无奈地看了一眼陈行绝,在催促下只能驾马离开。

车轮滚滚,卷起一地雪花。

陈行绝看着那马车渐行渐远,脸上毫无波澜。

他已经没有家人,那个所谓的王府也不是他的家。

那个地方,他当然要回去。

不过不是回去摇尾乞怜,让他们高高在上地践踏。

他要回去,是为了让他们一个个,都百倍千倍地尝一尝,他这七年来的痛苦!

他松开手,从地上慢慢起来。

那冻裂的掌心传来一阵阵刺痛,却远远比不上心里的痛。

突然,一阵疾风吹过风吹过,几片雪花落在他的鼻尖。

陈行绝抬头一看,一看,发现远处竟有一队骑兵朝着这边疾驰而来。

为首那人一身银色铠甲,骑着一匹高头大马,气势汹汹。

仔细一看,那人竟是个女子。

女子面容清冷,眉眼间带着一股英气,不怒自威。

竟是大乾唯一的女神将——慕容雪!

慕容雪一勒缰绳,停在陈行绝面前。

她居高临下地扫了他一眼,然后翻身下马。

陈行绝看着面前的女子,心中微微一颤。

身形就这么顿住了。

本以为他们不会再见,他也从未想过会在这里遇见。

缓缓抬头,一张欺霜赛雪的脸庞映入眼帘。

慕容雪少年天才,一把银枪舞得出神入化,年少时,他也曾喜欢这个女子,甚至两家也定下婚约。

昔日的未婚妻,竟然居高临下地看着形如乞丐的自己,陈行绝不禁自嘲一笑。

突然,慕容雪伸出右手钳住陈行绝的下巴,冷冷地开口:“真的是你?罗行绝?”

陈行绝还没说话,旁边的士兵一脚将其踹倒。

“废物,见了将军也不晓得行礼吗?”

陈行绝下意识地爬起来:“奴才见过慕容将军!”

慕容雪眼睛一瞪,那士兵就惶恐地跪下了。

她眉头皱得死紧。

视线在陈行绝身上看了许久,半晌才问:“陛下已经准许你离开御马监,你这是孤身回家屈?”

家?

陈行绝面色冷然:“回将军的话,没错。”

二人之间的气氛尴尬而凝滞。

慕容雪再也受不了,她觉得陈行绝七年已经变得她不认识了。以往,他见着自己,就像摇着尾巴的小狗一样,热情奔放,甚至有分享不完的开心事儿。

她性子清冷,不喜和外男说话,也因为世家至交的原因会给他一分好脸色。




陈行绝上完药走到窗户前,竟然看见了一个熟悉的人影。

那人,不正是慕容雪的心腹乐平么?

从前他想要接近慕容雪的时候,没少和对方打交道。

只见他在罗梦芸的丫鬟带领下,往自己的院子这边走。

这时候松墨听到动静,也来到窗前:“少爷,那不是慕容将军的属下乐副将?”

“副将?”

连他也成了副将,而自己呢?

陈行绝倒是觉得好笑至极。七年过去,乐平成了慕容雪最得力的副将,可是他来这里做什么?

还没回过神,只见乐平对他躬身拱手行礼,远远的就和那丫鬟说了句什么,就转身走了,似乎要避嫌似得。

陈行绝皱眉。

松墨赶紧过去接着那丫鬟:“小月,这是怎么回事?乐副将怎么进来了?”

“是慕容将军亲自送来的铁打酒,说是驱寒,对少爷的手伤有很好的效果。这还是慕容将军在异族那儿寻来的奇珍异草调制的。也仅仅得了这一瓶了。”

陈行绝自然听见了丫鬟的话。一瓶药酒?慕容雪这是做什么?

难道一瓶药酒就想抵消她曾经对自己的伤害吗?就能够抚慰他们自己心里的那一点愧疚?

他们都是一丘之貉,伤害了人之后,又给人一点补偿,如同训狗一样,却依然标榜对自己的爱,真是可笑啊。.哈哈哈。。

松墨抱着那个瓶药酒走过来。

“少爷,要收上吗?”

“不了,你拿去用吧,随你怎么处置。”

陈行绝砰的一声,关上了窗户!

松墨吃了一鼻子灰,却也不敢有任何的怨言,少爷遭受了这样的处境,心情不好是该的。

他想了想还是将东西拿走,等少爷心情好了再拿出来。

翌日。

陈行绝就从打坐中醒来。

距离他修炼成第一重《先天倒胎圣体经》第一层还剩六天。

他需要抓紧时间了。

即使是住在这样的院子,也比在御马监里头好上百倍千倍。

他似乎已经忘记了,一个人舒适该是如何的模样,冬日里有上好的萤石炭,有暖和的棉被。

但是陈行绝已经不需要这些东西了。

似乎只有疼痛才能提醒他,如今的他,只有自己与王府断了所有亲,才能重获新生!

靖南王妃重新让绣房做的衣裳是来不及了,所以一大早又让夏园捧了十几套衣裳送到自己的房间里。

陈行绝挑了一件稍微合身的才去了柏松堂。

此时老王爷正好在独自下棋,看到他来了,手里的棋子顿时啪一声掉在棋盘上。

“乖孙子。你终于舍得回来见我这个老骨头了?”

老王爷眼角有泪花,语气却沧桑无比。

陈行绝心中一恸,要说有谁能够触动他的情绪,也只有真心疼爱自己的祖父。

“不孝孙儿行绝,拜见祖父,不知道祖父如今可安好?”

“做那些虚礼节做什么?赶紧过来让我好好看看。”

老王爷蹒跚着去拉他起来。

陈行绝却一步一磕头:“行绝不孝,七年没在膝下尽孝,是行绝不对,还请祖父不要拦着我给您磕头。”

老王爷赶紧扶起他:“我老早就说过,那件事不是你们年轻人的错,是你们身边那些个狗奴才不够忠心!乖孙子,赶紧起来。”

陈行绝却咬着牙继续磕头:“请祖父成全行绝。”

老王爷眼睛顿时红了:“你是怕即便将来驰骋沙场,立了功绩也无法给我这老头子添寿,无法让老子自在是不是?”

陈行绝磕头更加急切:“祖父洞察孙儿心思。”

“嗟夫。”老王爷捶胸顿足,老泪纵横:“是我靖南王府对不起你啊!是爷爷对不起你!”

“你瘦了也长高了,七年,也稳重了许多。可是祖父宁愿你还是和当初那样天真烂漫,不食人间忧愁。”

这番话,让陈行绝顿时心中委屈如同潮水汹涌,急忙握住祖父双手:“祖父~!”

在场的丫鬟小厮个个都不得不抹眼泪。

行绝少爷太苦了。

这府里,他回来一天,也就对着老王爷才是真心喊出祖父,真心行礼。

自从真少爷罗风回到了王府的时候,大家人都关心罗风,想要弥补罗风他们,怜惜罗风以前受的苦,都小心翼翼,不想让罗风觉得容不入这个王府,甚至说所有人都会听罗风的会爱他敬他护他。

只有老王爷看到了一脸拘束的陈行绝,然后叮嘱他自己永远是他的祖父让他不要有心理危机,就在陈行绝去了御马监之后,有一回他听说祖父为了他能够从御马监出来亲自去求了太子殿下,没想到太子殿下不但羞辱他,甚至还将他斥责一通,打了一板子才将人送回王府,那些宫人们一个个都嘲笑王府的人,以为他们真的能够凌驾在陛下之上。

那时候陈行绝就发了疯一样,狠狠地将说这些话的人一个个都揍了一顿,也就是唯有那一场,他也差点死在御马监,可是他心中却是高兴的,只要能够维护的祖父,谁都不能羞辱祖父,他就也没白挨一顿打!

从那以后,所有下人都不敢当着他的面议论老王爷的事情。

至少要说,也是背地里偷偷说!

“回来的好回来的好啊,以后我就在王府里好好的,有我活着一天就谁也不能欺负到你头上去。”

虽然都是关心,陈行绝就是知道不一样。

祖父的关心,他很感动,冰封的心似乎也会跳动了。

可是换做其他人的关心,他就觉得是那么的虚伪。

“那既然是这样,祖父可要遵医嘱,不可贪吃肥白之肉,好好养生,这样才能护着行绝长长久久。”

“哎哟,这爷孙俩就是亲,我说什么来着,你们瞧瞧,行绝还是挂念着老爷子呢!”

王妃这时候带着下人过来了。

随后不顾陈行绝的面色,直接道:“老爷子,既然行绝都回来了,不如就让风儿和慕容将军的婚事提上日程了哈?”

陈行绝眼观鼻鼻观心,也当成没有听见这些话。

这王妃说的真的好笑。

他们七年不成婚,自己一回来就成婚,怎么的?他去了御马监,这两人也得等自己出狱才好意思完婚不成?

祖父却皱眉瞪了王妃一眼:“等我先问过行绝!”

“行绝啊,你是作何想法?”




陈行绝说完,竟是一点留恋都没有,转身离去。

那瘦削的身形,好似寒风一吹就要倒了。

在场的人看着,心绪复杂。

就连慕容雪心头也是有股异样在萦绕。

罗梦芸也看到了这一幕,顿时有些警惕。

她走过去,在慕容雪面前挥挥手:“还看?你眼珠子都要黏上去了,对了,你怎么会今日过来?”

“陛下忧心老王爷和老太君的身体,让我过来看看,我在外寻得一株千年人参,正好给老王爷用!”

慕容雪收回目光,似乎没听见前面罗梦芸的不满。

可是罗梦芸对她的避而不答很是不悦,眼神死死地盯着她,半晌才问:“哼,倒是一嘴的借口,该不会是听到他从御马监回来了,特地在半路守着,又借口到家里来瞧?”

慕容雪想到方才在街边看见陈行绝那一幕,没回答她。

罗梦芸却担心她改变主意,急忙追问:“你说话啊,你到底是不是故意来接他出御马监的?”

慕容雪避而不答。

哎,罗梦芸和她是情同姐妹,两家又是世家,二人感情深极了。她怎么会不知道慕容雪此人若是避而不答,那就是八.九不离十了。

于是她面色一沉:“慕容雪,你搞清楚,以前陈行绝像条狗一样跟在你身后,你视为洪水猛兽,现在你们婚事改成了风儿,你却又装出这副深情模样做什么?我可先提醒你,风儿是我最爱的弟弟,行绝也是一样,你可别捡了芝麻丢了西瓜,之后又反反复复,不然我别怪我跟你翻脸!”

“最爱?哈哈,梦芸,你怎么不听听你自己说的什么话?怎么可能一样?你到底有没有将陈行绝放心里,估计只有你自己知道!”

罗梦芸一噎,想到方才自己对陈行绝说的那些话。

瞬间面色有些白了。

她恼羞成怒,盯着慕容雪,半晌也才回怼道:“别站在高处指责我,你敢保证,他现在不恨你吗?七年前,你也是看着他如何进入御马监的!”

慕容雪闭了闭眼。

“你说得对。我从重逢第一眼就知道了。那马车里的奢华的大袄,还有各种我准备的东西,他不曾动过。”

如果不是为了回来见一眼老王爷,只怕他陈行绝连她都不会见,更不会与她说话。

奴才见过慕容将军!

她脑海里却响起的是,以前他好不容易见到自己后,总是喊着:“慕容雪,你看看我,我给你带什么来了?你最爱。.”

回忆和现实相差巨大,慕容雪喉头似乎堵住了棉花,在冬日里呼吸都有些不畅了。

可是罗梦芸也瞪大了眼睛。

“真的没动?”

慕容雪点头。

罗梦芸知道陈行绝对她们怨怪,可是,陈行绝不该对慕容雪是这个态度的。

以前,陈行绝就是慕容雪的一条舔狗,慕容雪叫他去死,他估计都会舍身就义。

但是如今慕容雪亲自接他上马车,还给他准备东西,他竟然丝毫不为所动。

一想到陈行绝被那群低贱畜生那样凌辱,她就暴怒至极。

哼,他们敢如此对待行绝,就算是有太子殿下授意又如何?他是王府的人,这些人是一点也没将王府放在眼里!

“上好的金疮药,我知道你有,给我!”

罗梦芸伸手讨要东西,慕容雪冷着脸,摇头:“那玩意没用,我带来了更好的,御赐之物,你给他用!”

“拿来吧你!”

罗梦芸抢过东西就赶紧追了上去。

不过她还是回头跑向慕容雪:“就算你现在改变主意也来不及了,你的未婚夫只有风儿。懂吗?”

慕容雪对她的警告不为所动,也没答应也没说不答应。

那模样就是,我爱咋滴在滴,你不必多说。

罗梦芸真是想打她一巴掌,可是人家是将军,自己也打不过。

她走了之后,慕容雪出了王府大门。

心腹守在门口,她见状道:“将铁打酒给他送去。”

“将军,何必多此一举,方才您就可以送的!”

“嗯?”

那属下顿时不敢多言,自己进去送药酒去了。

。.

浦园里。

松墨得了药,就想帮陈行绝上药。

“少爷还是我帮您上药吧?这伤口,那些子畜生怎么敢的?”

陈行绝看着泪如雨下一脸心疼的松墨,心中不是感动,反而是觉得离谱至极。

他有什么好伤心的,倒显得和自己感情有多好似得。

松墨自顾自说话,“大小姐怎么就这么心狠,明明七年呆在御马监的是绝少爷您,她却处处维护风少爷,少爷哎,您受苦了。.府里人都不知道您的苦楚。.”

“一个男人,哭什么哭?”陈行绝夺过他手里的药膏:“好了,你去帮我送点热水来,我自己上药就行了。”

“那好,少爷你先等会儿,奴才马上就过来。”松墨用袖子擦擦眼泪,匆匆出门了。

陈行绝不管松墨是真心实意,亦或者是为了取得自己信任才说罗梦芸的不好,他都不会相信罗梦芸派来的人。

他这样的人,一朝身份置换,最亲的亲人都能弃如敝履,一个下人又会对自己有多少真心呢?

何况他们还不曾有什么相处的感情在。

这世上除了祖父,陈行绝估计没有人是真心对他好的。

那痛苦异常的七年里,他之所以能够活下去,那是因为他曾经救过一个御马监的疯老头,对方总是说些奇奇怪怪的话,蹦出的句子常人都听不懂。

只有陈行绝时时都注意他,时日久了,也能了解到他口中那些什么科技,未来,枪什么东西。

这些他从未见过也从未了解过,很快他就被那老头深深吸引。

不少御马监的奴才总是欺负他,有一日将他打得奄奄一息,还是陈行绝将人救下了。

偶尔还将自己的饭菜让给他,时不时照顾对方,没多久,疯老头竟然就将他一身绝学倾囊相授了!

老头还总对陈行绝说什么天选之人,天命之子,教他识文断字,将脑中所有知识都传给了他。

还说什么未来科技可以颠覆这个世界,说他有朝一日定能用上。陈行绝虽觉得荒唐,但依旧学了。

老者说他是天下第一奇才,也是天底下最可怜之人。

日后,将会有一场前所未有的大劫难,需借他之手,才能化解。

陈行绝只当他疯言疯语,虽然敬他,却并没有将他的话放在心上。

谁知学完以后,老者突然狂笑不止, “老夫一生所学终于后继有人,世人皆蠢,唯我独绝!既然这世道不容,那索性就来个天翻地覆! ”

而后神秘消失在御马监里!

至如今,陈行绝已经修炼老者传授的秘籍《先天道胎圣体经》第一层,只要给他七天,他就能突破第一层,进入第二层,成功脱离王府。

如今不能离去,一是为了祖父,二是,他要这些曾经伤害自己的人付出代价,正式与王府断亲!

因为他看王府众人,似乎依旧想要粉饰太平,只可惜,世人独醉我皆醒!




慕容雪了然。

她却没什么表情!

“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婚事是两家定下的,从来都不会因为什么不可抗力的因素改变。”

“没什么事,我先走了。”

慕容雪潇洒转身。

罗风看着她的背影。

表面上慕容雪是安慰自己不要多想,实际上她从来没有回答他到底是反悔还是没反悔。

。.

罗梦芸从松柏堂出来之后,她就去翻看了王府的宗牒。

她急速地翻着,就是不信陈行绝的话。

她因为对方说出来这些话,就是想要大家愧疚内疚而已。

父亲怎么可能会给他改姓呢?不可能的,可是他看了宗牒那么久,发现真的没有。

罗梦芸瘫坐在地上,不可置信的抖着手,将那宗牒扔在地上。

不可能的呀,只是一匹汗血宝马而已,怎么能比得上人呢?为何要将陈行绝的名字从宗牒上划去。

可是陈行绝就算名字被划走,大家都知道他是在王府长大的呀,王府对他十几年的养育之恩是不可能改变的。

十几年的感情难道还比不上一匹马吗?

难怪七年之后再次相见对方对自己是这样的态度,难怪他从来不再喊自己姐姐,难怪。.

罗梦芸抖着手捂住了脸呜咽一声,她终于明白了陈行绝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可是她又很快怒了起来!

都怪那些御马监的下人。

更怒的是陈行绝太小气了,只是划去了宗牒上的名字,不代表他们王府没有养他十几年了,养条狗时间长了也会摇尾巴。

可是陈行绝呢?

这么小气,只是一点点的小错,难道就能可以抵消这么多年的感情吗?

大家都让他已经回来当一个王府的少爷。

难道不比他当一个马奴要好吗?一切都不改变,感情也没变!

他为什么要这么冷漠的对待自己?

为什么要搞得好像所有人都欠他的一样?

一想到陈行绝半死不活的样子,罗梦芸就难受!

哼,既然你是这样,那我就让你知道,如果不当王府的少爷,你该是多么的痛苦!

不撞南墙了你是不会回头,也不会意识到我们这些家人有多好。

罗梦芸擦了擦眼泪,心中很快有了计划。

她让人去喊来了陈行绝,说是自己有事要见他。

陈行绝跟着下人来到了罗梦芸的住所,在进门的时候就看见罗梦芸眼睛红红的,看样子是哭过。

“看来大小姐是不适合见客,我还是等过段时间再来!”

陈行绝连看都没看她一眼,径直就想要离开。

罗梦芸看见他这个样子心中就难受,喊道:“阿绝!你给我站住。”

陈行绝站住了,但是并没有打算改变主意,径直离开。

他需要赶紧去修炼,至于这些即将和他断亲的人,他不想浪费时间。

罗梦芸顾不上其他,一溜烟的从屏风后钻出来,冲着陈行绝喊道:“阿绝!”

陈行绝只能转过身,面无表情的看着她。

罗梦芸快步走到陈行绝的面前,挡住对方的路说道:“阿绝,你是不是还在为甩鞭子的事情生气?”

陈行绝没有说话,只是皱着眉头看着罗梦芸。

罗梦芸看见他这副样子心中就难受,忍着怒火说道:“阿绝,只是在御马监七年而已,真的那么重要吗?重要到你可以连我们这些家人都不要了?”

“你到底把我们当成什么?”

“你的眼中真的只有那匹马吗?”

“就算是养条狗时间长了也会摇尾巴,可是你呢?你就算是当了王府的少爷又如何?你竟然连姐姐都不喊,你心里有气,怪我们所有人是不是?”

“你真的是那种如此小气的人吗?”

“为什么要将我们的感情弃之不顾!”

“你就那么厌恶我们吗?”

罗梦芸像是连珠炮一样对着陈行绝一顿质问。

而陈行绝依旧只是皱着眉头看着她。

罗梦芸终于忍不住心中的怒火,说道:“我告诉你,我们没人欠你的!”

陈行绝皱眉,拱手:“我从来不觉得你们欠我的,如果大小姐还是为这些鸡毛蒜皮的事,那就不要再喊我来,我很忙,先走了!”

再也不管对方是如何的阻拦,直接一甩袖子快步离开了。



没想到一回到院子门口,竟然看到了罗风!

罗风见面就劈头盖脸地一顿谩骂。

“陈行绝你这么着急回来,是不是又私下去见慕容雪了?你果然是个吃里扒外的东西!也不看看是谁将你养这么大,是谁给你一口饭吃,不然你早就饿死在街头了!”

“现在你翅膀硬了,学会勾引慕容雪让她有反悔之心是吧?我告诉你,你别妄想了,母老虎最听我的话的,我让她往东她不敢往西!”

“陈行绝,我警告你,给我记清楚自己的身份!奴才就是奴才,别妄想能攀上枝头当凤凰!慕容家的大小姐她就算要嫁人也只能嫁给我这种身份尊贵的人,你算什么东西?”

罗风越说越气,到后面几乎是指着陈行绝的鼻子骂了。

陈行绝有一个爱好,那就是在对方骂自己的时候,不予理会,数着对方一共说了多少个字,有多少个脏字。

这个习惯,还是和那神秘师父相处的时候养成的。

七年前那时候他寄人篱下,不敢忤逆罗风。

现在么......

陈行绝在对方终于停下来喘气的时候,不紧不慢地问道:“我说大少爷,你这么贵重的身份,也有害怕得不到的东西吗?”

“你......”罗风涨红了脸,“胡说八道!我有什么东西是得不到的?”

陈行绝意味深长地看了眼他身后:“哦?是么?那希望慕容小姐听到这句话,也还能这么想。”

一听到慕容雪,罗风瞬间变了脸色。

他着急转头看向身后,发现什么人都没有,这才意识到被耍了,顿时怒火中烧中烧:“陈行绝,你有胆耍我!”

“你都能为了一匹汗水宝马将我踹进御马监七年受尽屈辱和殴打,我又怎么不能戏耍你一两句呢?还是说你罗大少爷只能欺负别人,不准别人欺负你也不准别人反抗吗?这是什么道理?”

“我。呵呵,你以为是我害得你?陈行绝,你太天真了。”




一句话让靖南王妃心如刀割。

她拉过陈行绝的手,看到他身后的慕容家士兵,想到之前梦芸去御马监找行绝的时候,回来面色不好,就不由地对旁边的女儿沉了脸色。

“行绝,你姐姐不是故意的,她就是这坏脾气,你自己也知道,母妃已经训斥她,这次你回来,母亲一定好好对你,不会再让你难过,你依旧是王府金尊玉贵的少爷。”

她表情形成语气真挚,看起来确实是想念这个儿子的,但是陈行绝却感觉到很不自在,把手收了回去。

一旁的罗梦芸看不下去了,愤恨道:“罗行绝,你什么意思?娘亲担心你这些年从未间断过,你不领情也就算了,你这是什么态度?”

“你别给脸不要脸!谁想认你这个弟弟啊?我靖南王府可没你这样狼你这样狼心狗肺的东西,不识好歹!”

陈行绝淡漠地看她一眼,随即低头。

可是听在靖南王妃耳中,却字字诛心。

这是她的孩子,她十月怀胎生出来的!

她怒斥罗梦芸:“够了!行绝回来,你这么说他做什么?”

罗梦芸是真的看不惯陈行绝那半死不活的样子怒声道:“母亲,你瞧瞧,人家不稀罕回来呢,那要死不会的鬼样子,一脸晦气,别冲着老太君了!”

“还有你,陈行绝,你不会把我的话当成玩笑话吧,先前我就已经警告过你,你要是在摆出这副鬼样子,你就赶紧滚回去你的御马监。王府根本就不欠你什么的!”

不欠?确实是不欠,那他陈行绝又何必对她们卑躬屈膝?

见陈行绝态度依旧冷漠,靖南王妃也不舒服,她瞪了一眼自己的女儿。

“七年了,行绝不习惯,天冷不舒服才会这样,你别老发脾气吓着他!”

一旁罗风忍不住了,他红着眼开口:“母亲,姐姐你们别生气,都怪我。”

“哥哥,如果我没回来就好了,这七年是我占了你的位置,母亲、父亲还有靖南王府的一切都该是你的!”

这话说得真诚。

可是......

陈行绝扫了他一眼。

这罗风,倒是和七年前一样,一点都没变。

还是一样的爱装。

绿茶发言,看着是愧疚,可是字字可是字字句句都在显摆他是真少爷的身份!

陈行绝面色依旧平静:“罗少爷说错了,您是靖南王府的真少爷,我只是一个奴才下人,不敢高攀。”

他话语疏离冷漠。

罗风表情一僵。

一旁的罗梦芸看不下去了。

这个陈行绝太嚣张了!

竟然敢这么对风儿!

她直接一脚就踹过去:“陈行绝,你什么意思?你是什么东西,也配这么跟风儿说话,若不是你,风儿早就成为王爷的嫡子享尽荣华富贵了,就是你占了风儿的位置,害他十几年流落在外,你凭什么给他脸色看?!”

罗梦芸这用了狠戾的一脚,可是却被陈行绝轻轻松松躲开了。

她踹了个空,差点摔倒。

陈行绝抓住她的脚腕,语气冰冷像是带着霜:“罗大小姐,对我这样的奴才动手,只会脏了您的手。”

罗梦芸脸色一白。

“好了,一回来就闹什么?行绝,不要管你姐姐,我让下人底泥去好好梳洗,你祖父等着你很久了,一会随母亲去拜见他老人家。你也别担心,以前如何,现在也一样照旧!”

陈行绝神色疏离,只是微微拱手行礼,就跟着下人走了。

他深深的知道一切都不可能再照旧了。

果然,下人小厮带他去的不过是一个偏院的小院子,不是他之前居住的启正院。

那儿冬暖夏凉,是王府最好的院子。

花团锦簇的春日,荷香满满的夏日,秋冬的霜菊,都是王妃精心为他布置挑选,只可惜了,罗风一回来,就借口养病需要好院子,直接夺走了启正院。

一切都显得那么真实又虚幻,只可惜如今都不属于他了,一想到当初的自己不肯接受现实,甚至非常的不甘心想要大闹王府,陈行绝有些自嘲的笑了笑。

人家是真龙,他是赝品,怎么能够霸占属于正主的东西呢?

“绝少爷,我叫松墨,是大小姐派我来的,以后就是奴才伺候您了。”

松墨机灵可爱,从小就在罗梦芸的院子里的,他最是熟悉。

他点点头,“我知道你,松墨,以前你最爱和我的波斯猫玩!”

“少爷。可惜那波斯猫不见了。”

陈行绝叹口气,罗风一回来,属于他的东西越来越少。

他知道是怎么回事,却无能为力。

如今不一样了。

只是他不懂,为什么罗梦芸让松墨来伺候自己。

想起之前罗梦芸三番四次的误会自己想要对罗风下手,估计只是让一个眼线来盯住自己,免得自己对罗风出手陷害之类的吧。这些人从自己进家门的时候就是防着自己。

冬日的小院子大门吱呀一声打开了,霉味儿到处乱窜。

陈行绝也不在意。

因为屋内生了上好银丝炭,面子上他们倒是做得很足。

“少爷,奴才伺候您沐浴,这些东西都准备好了。”

“行了,我不用你伺候,你出去吧!”

松墨还想说什么,却在对上陈行绝的目光时候咽了咽口水,对方那个眼神实在太过淡漠,甚至有一些无端令人心慌的难受。

他只好一一将东西摆好,“好,少爷,奴才在外头候着,你好了就喊我吧。”

陈行绝洗去了异味,将那单薄的衣衫重新穿上。

他带着松墨到了老王爷的柏松堂。

可是还没进门就被罗梦芸呵斥住:“你这是怎么回事?衣裳呢?”

她瞪了一眼松墨,松墨摇摇头,不敢说话。

于是她又朝陈行绝发难:“你倒是好意思穿着这一身破烂过来,就是想要让所有人都同情你,怪罪我没有伺候好你是吗?”

陈行绝还没说什么,她就不容反驳地将他一扯。

没想到陈行绝差点摔跤。

“你很委屈是吗?我告诉你,祖母身子不好,祖父更是不能受惊,今天你若是让他们大悲大喜,出问题的话我要你的命!”

“松墨,带他到偏殿换衣服!”

“我不换!”

陈行绝冷漠道。

罗梦芸见状,就伸手去扯他的衣裳。

“阿芸,你做什么呢?”

王妃此时带着下人也赶了过来,没想到见到这一幕。

罗梦芸气急败坏:“母亲,你看这家伙一回来就要给别人找晦气,我们送了十套衣裳给他随意挑选,什么东西都有,他却依旧要穿这个旧衣服去拜见祖父他们,这是要打我们的脸,气死他们老人家!”

王妃这才看到陈行绝的衣服还是那套御马监的。

“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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