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云野和秦二哥两人在三坟坡下了车,赶牛车的老汉还帮他们卸了货,为的就是留个好印象,等他们下次再去镇上还找他拉车。
东西卸完后,老汉把牛车往镇子的方向赶去,这会儿镇上已经散集没什么人了。
也没想着再去碰运气,反正今天已经拉了一趟,有了收入,干脆回家了,他家就在镇子附近。
看着地上堆着的东西,秦云野和秦二哥这才发觉他们好像一不小心买多了点。
那能咋的呢?这里是人来人往的路口,藏着也容易被人发现,总不能扔了。
好在秦二哥在镇上的商贩那儿都混了个脸熟,杂货铺子和赵屠夫都借了背篼给他们,两人把地上的东西分了一下,背篼里装的满满当当的也没装完,一人手上还得拎一袋二十斤重的米面。
好在他俩一个常年出入村子,负重能力不错,一个就更不用说了,这点重量不在话下。
木系异能跟着秦云野胎穿,随着他慢慢长大,异能也在升级,高等级异能可以凝结精华强化滋养身体,自身锻炼加上有挂,他的身体强度远超普通人。
具体已经强到了什么程度,他不知道,这里也没有精准的仪器可以检测。
他趁着没人的时候试过,能把村子中间的石碾子搬起来,那是秦云野祖爷爷那辈人从山上弄下来的,四五百斤是有的。
发现自己的力气太超标后他就格外注意这方面,没让任何人知晓,不然这个事指定比他的秀才名头还响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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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背着东西回到青竹村,因为现在秦云野住在秦大伯家里,所以东西也暂时放在秦大伯这里,等半山腰那边开工了再搬过去,
要是今天就把东西放过去,明天就没了,准得被山里的野东西给嚯嚯了,它们可不是吃素的。
还没进院子,就瞧见秦大哥在院子里站着,大伯母和秦大伯并不见人影。
站在院子里的秦大哥见秦云野和秦云义两人手上都拿满了,背上背着的背篼也是装得满满的,赶紧上前接下来。
入手一沉,还好稳住了才没有掉到地上,秦大哥略有些无语:“你俩是把镇子都买空了?”
弟弟他了解,从小光着屁股一起长大的,打小就身强体壮的,可现在是冬天,不仅累得满头大汗,脸也泛红,都开始用嘴巴喘气了。
倒是一旁的秦云野,这个弟弟虽然个子长得挺高,但是看着也不壮,瘦高瘦高的读书人,平常温和有礼,看着文气,没想到是真人不露相啊。
他那一背篼的东西比秦老二背的还重,他一上手就感觉出来了,但是人脸不红气不喘,就是呼吸略微粗重了些,和老二比起来完全可以忽略不计。
完全看不出来他刚刚才带着近两百斤的东西,走了半个多时辰的山路。
秦大哥眼里一闪而过的诧异他看见了,不过秦云野回村之前就想过了。
回村居住免不了和村里面的人打交道,特别是几个堂哥和年纪大点的侄儿,他力气大的事儿没有必要完全隐瞒,以后行事也更方便。
其实他之前一直没有机会展现力气,总不能他一回村里,就表演个倒拔垂杨柳吧?所以也算不上故意隐瞒。
背篼放下来后秦二哥坐在凳子上直喘粗气,累得不轻,控诉道“全是云野买的,猪都买了半头!”
其实走到半路秦云野见他一直冒汗,便提议秦二哥拿点出来放到他背篼里。
但秦二哥有着自己的自尊,不想输给他,卯着一股劲背回了村,虽然路上也没少停下来休息。
等到现在秦二哥是真服了,他这个堂弟确实不是一般人,读书厉害,他们山里所有人都比不过就算了,毕竟小叔小婶脑子也好使。
但是背货走山路也这么强,就让秦二哥有点怀疑人生了。
到底谁才是山里长大的?
见秦二哥一脸生无可恋,秦云野心里有些过意不去,去厨房给他倒了一碗水出来,秦二哥连喝两碗打了个嗝儿,满脸哀怨,“云野你是后浪推前浪,把我拍在了沙滩上,读书厉害就算了,我从小在山里力气还比不过你,上哪儿说理去。”
见他这样秦云野不好意思的摸摸鼻子:“二哥,我也天天锻炼的。”
哪怕没有异能,他也不会让自己当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
实力,才是一切。
秦二哥将信将疑,什么锻炼这么厉害?
不过也没多问,他气还没喘匀!
秦云野不怎么累,喝水歇会儿也差不多了,秦二哥还在休息,他就蹲着把背篼里的东西捡出来,顺便检查检查有没有什么破损的,虽然天冷,也得尽快把肉拿出来,免得捂坏了。
秦大哥帮着收拾,周氏也出来帮忙。
之前见院子里只有秦大哥一人,秦云野还以为大伯和大伯母都不在家,结果后面去厨房倒水他才看到周氏在厨房烧水洗腊肉。
冬日腌制好的腊肉晾晒干之后就挂在灶台上的房梁上,每日做饭的时候烟熏着。
吃的时候切一块下来用热水洗干净,蒸或者煮,味道都是很好的。
原本现在是一天吃两顿饭的农闲季节,但知道秦云野习惯了每日三餐,怕他一天吃两顿挨饿,周氏上午就把腊肉用热水泡着了,准备中午煮来吃。
三顿两顿其实也多吃不了什么粮食,她琢磨着下午得去舂米,米缸要见底了。
原本计划吃到月底的米消耗过快,怕是吃不到计划的时候了,侄儿住家里总不能饿肚子。
把清洗干净的腊肉煮进锅里,她才穿着围裙从厨房出来,灶孔里加上两根短柴,不用人守着烧,隔段时间去添柴就行。
秦云野负责把被兜里的东西掏出来,秦大哥去拿了两个装东西的竹筐出来,以及一个大的簸箕,免得放地上弄脏了。
三人先把东西全掏出来,再捡。
分割成一条条的猪肉堆在簸箕里,半扇猪都占了两个背篼的一半,掏出来也是一大堆。
除了肉,还有酱油醋盐茶,猪蹄猪肝,猪心猪腰,米面,碗筷···等。
一样一样的东西从背篼里掏出来,很快就堆满了簸箕。
看着这一堆的东西,周氏和秦大哥也都愣了一瞬,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得亏是他俩真有力气,不然这些东西让其他人来两趟都背不完。
明天才开工,东西也不能就散在这里不管,该收拾还是得收拾一下。
油盐酱醋这些煮饭要用的就用一个竹筐装起来,明天直接带到半山腰那边去。
肉先放在簸箕里,吃完饭再看怎么处理。
买的糕点秦云野拆开一包分了分,都垫垫肚子。
其余的他都拿给周氏让她收着吃,没想到周氏把糕点放进堂屋的柜子抽屉里后,还特意把秦云野叫进堂屋,给他说放在哪儿了,免得饿了找不到,搞得哭笑不得。
从堂屋出来,他从猪肉堆里把猪腰猪蹄和猪肝拎了出来。
他们俩今天在镇上跑了半天,早已经饥肠辘辘,秦大伯这会儿还没回来,显然也没有闲着。
这会儿时间不早了,该做午饭了,猪腰正好中午做了吃。
猪肝是整只猪的,太多,拿刀划一小块猪肝,和猪腰一起做一个肝腰合炒。
猪肉也来一点,刚才路过菜地他瞧见豌豆尖发得正好,掐一把来做滑肉汤再好不过。
四个猪蹄虽然已经初步去毛,但并没有去得很干净,肉眼可见的有黑毛。
秦大哥把猪蹄拿到院子外面,又去厨房拿了一些柴火,出来捡了两块石头和两根干柴垒了个简易架,点燃火把猪蹄放在上面烧。
这是最简单的去除猪毛的方法,用火一直把猪毛烧干净,直到整根猪蹄都变得黢黑,再用水泡,泡一会儿用刀把表皮烧黑的地方刮干净就可以了。
这样不仅简单省时,还能去除一部分猪蹄的腥味。
秦大哥处理猪蹄去了,让秦二哥坐在院子里看着肉别被野猫偷走了,秦云野把玉米面和荞麦面白面这三种面放到竹筐里,提着白米进了厨房。
青竹村的水稻产量不高,价格贵,秦大伯分家时只留了一亩水田,秋收过后他还让秦二哥送了一百斤大米到县里给秦云野,还剩下多少稍微一算就知道,这米是他特意买的。
要不是看着猪肥买了半扇猪,他是打算买个百八十斤大米回来的。
虽然再多几十斤他也没问题,不过还是不要太刺激他二哥了,循序渐进嘛。
在周氏的阻拦下把米倒进米缸里,进了厨房,秦云野就没再出去,找了个围裙给自己捆上。
反正外面有秦二哥在看着,家里六张嘴等着吃饭,他还是帮着做饭吧。
村里常见做米饭的方法,是加水把米饭煮开,两三分钟过后捞起来,放入蒸桶里面隔水蒸熟,这样米饭粒粒分明,好吃又有米汤可以喝。
他进来的时候周氏已经把饭煮进锅里,灶台里面架着柴火,锅里已经水开了,她在搅和锅里,准备沥米饭。
见灶台上没他的活,秦云野就撸起袖子把肉都清洗干净,猪腰表层有一层黏膜撕掉,从中间分成两半,再把里面的白色筋膜也剔掉,然后切刀不切断,再反过来直刀切成柳叶状。
猪肝清洗干净之后直接切成薄片就行。
有米汤就不用再煮汤了,他出去重新切了块五花肉进来,切片用来炒晒干的蕨菜。
等大伯母把米饭沥干蒸上,秦云野这边菜也切好了,见他动作麻利,周氏打趣道:“云野的刀工一看就是经常做饭的人,以后娶媳妇了小两口感情指定好,就是不知道你现在有没有喜欢的?”
说话的时候她没忘记看某人的表情,想从中找出蛛丝马迹。
“大伯母,我饿了。”秦云野面无表情喊饿,可能长辈催婚是每个人都要经历的吧。
也或许是爹娘去世的缘故,家里就剩大伯和大伯母两个长辈,格外操心他的婚事。
自从成年都这三年多每次回来他们都要问问,不给他介绍相亲,也不一直说,但是每次都得提。
他已经免疫了。
秦大哥他们虽然年纪上比秦云野大得多,但他们是同辈,就不太催他成亲的事,只是偶尔提起。
“你呀,也不知道着急,不知道你以后找个什么样的媳妇,也不知道我老婆子还能不能瞧见。”说着说着竟然伤感起来,秦云野连忙岔开话题。
青竹村是一个传统的,男主外女主内的村子,地里田间的活儿一般都是男人干,地里面的活秦大伯不让大伯母去帮忙,收工过后他也会洗碗哄孩子。
而大伯母在家也没闲着,洗衣做饭带孩子,一天下来也不得闲。
因此周氏不觉得男人进厨房有什么不好,成婚过后互相扶持才好,难不成媳妇出去了男人就在家饿着等着?
听她提起秦大伯,秦云野顺嘴问,“大伯母,我大伯去哪儿了?”
“之前你说你那个房子正屋用青砖,然后两边的偏房做土墙,土墙得用石头做地基用的时间才长,也更耐用,
你大伯去秦石匠家里了,他们一家都会打石头,手艺好,让他们打几块石头来给你做基脚,按辈分秦石匠你得叫叔公。”
土墙房用黄泥做主料,建造起来快,又便宜,稳固性不错,很受平民百姓的喜爱,建造得好的土墙房能够供好几代人居住,且它冬暖夏凉,住起来舒适度也不错。
大伯母把切好的猪腰猪肝放进碗里腌制,看了看外头的天,太阳已经升到了最高点,“你大伯他应该要回来了,去了好久了。”
秦云野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锅里的腊肉也煮好了,满屋子都是香味,周氏把腊肉捞出来晾着,把锅用清水洗干净准备炒菜了。
见状秦云野直接坐到灶前当起了伙夫。
菜籽油烧到冒烟,再加一点猪油,混合油炒菜更香,油温升高后滋啦一声肝腰下锅,码好味道的肝腰大火快炒,香气四溢。
“老婆子,今天晌午做什么呢?这么香,我隔老远就闻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