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昔日长缨落马归: 后续+完结

墨驰徹 著

女频言情连载

陆扶黎没想到他会这么快过来,但还是面色平静地说出说辞。“三年没回来,柜子里的东西全都生了霉,腐坏了,我便都烧了。”闻言,墨驰徹的脸色缓和了几分,只是攥着她的手一时没有松开。“是我的疏忽,没让人好生看管,以后再给你重新备新的。”陆扶黎微微垂眸,心底一阵发苦。皇叔,我已经没有以后了……她将自己的手从墨驰徹掌心抽离,轻声说道:“皇叔可还有事要交代?若无事,我便先回房继续收拾了。”手中突然一空,可蚀骨的的凉意还留着掌心,墨驰徹忍不住皱了皱眉。“阿黎,你的手怎么这么冰?可是昨夜受凉了?”陆扶黎身形一僵,不知如何作答。她都已经死了,身体自然是冰的,如今不过是阎王给她续了十日阳寿而已。“昨夜下了雪,棠苑比较冷。”她随便找了个理由。墨驰徹紧拧的眉心...

主角:无无   更新:2024-12-17 14:5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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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无无的女频言情小说《昔日长缨落马归: 后续+完结》,由网络作家“墨驰徹”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陆扶黎没想到他会这么快过来,但还是面色平静地说出说辞。“三年没回来,柜子里的东西全都生了霉,腐坏了,我便都烧了。”闻言,墨驰徹的脸色缓和了几分,只是攥着她的手一时没有松开。“是我的疏忽,没让人好生看管,以后再给你重新备新的。”陆扶黎微微垂眸,心底一阵发苦。皇叔,我已经没有以后了……她将自己的手从墨驰徹掌心抽离,轻声说道:“皇叔可还有事要交代?若无事,我便先回房继续收拾了。”手中突然一空,可蚀骨的的凉意还留着掌心,墨驰徹忍不住皱了皱眉。“阿黎,你的手怎么这么冰?可是昨夜受凉了?”陆扶黎身形一僵,不知如何作答。她都已经死了,身体自然是冰的,如今不过是阎王给她续了十日阳寿而已。“昨夜下了雪,棠苑比较冷。”她随便找了个理由。墨驰徹紧拧的眉心...

《昔日长缨落马归: 后续+完结》精彩片段



陆扶黎没想到他会这么快过来,但还是面色平静地说出说辞。


“三年没回来,柜子里的东西全都生了霉,腐坏了,我便都烧了。”


闻言,墨驰徹的脸色缓和了几分,只是攥着她的手一时没有松开。


“是我的疏忽,没让人好生看管,以后再给你重新备新的。”


陆扶黎微微垂眸,心底一阵发苦。


皇叔,我已经没有以后了……


她将自己的手从墨驰徹掌心抽离,轻声说道:“皇叔可还有事要交代?若无事,我便先回房继续收拾了。”


手中突然一空,可蚀骨的的凉意还留着掌心,墨驰徹忍不住皱了皱眉。


“阿黎,你的手怎么这么冰?可是昨夜受凉了?”


陆扶黎身形一僵,不知如何作答。


她都已经死了,身体自然是冰的,如今不过是阎王给她续了十日阳寿而已。


“昨夜下了雪,棠苑比较冷。”她随便找了个理由。


墨驰徹紧拧的眉心久久没有舒展:“等下让管家多给你拨一些金丝炭过来。”


说着,他又上下打量了一番陆扶黎,眸色深沉了几分。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他总觉得这个女人和三年前,有些不一样了。


“边疆接连胜仗,你提前回来是为了给本王惊喜吗?”


陆扶黎低着头:“快到生辰了,上头允我快马加鞭回来好好过一个生日。”


墨驰徹没有多疑,现下这女人的乖顺让他有些不习惯。


“一起去用膳,介绍个人给你认识。”


说完,他不由分说的拉着陆扶黎往膳厅走去。


膳厅。


刚刚踏入门内,陆扶黎便看见里面坐着一个穿着牡丹锦缎夹袄的女人。


那女人她认识,是大楚最大的皇商之女——许沐娆


三年前她出征突厥前,许沐娆已经来到了墨驰徹的身边。


只是没想到,如今她俨然是女主人的姿态出现在摄政王府。


想到昨夜那羞人的娇喘,陆扶黎有些僵硬地走向餐桌。


刚要坐下,墨驰徹不悦的声音响起。


“见了你皇婶不叫,三年边疆打仗,可是连礼仪都忘了?”


皇婶二字,让陆扶黎心底酸涩难挡。


当初圣上为墨驰徹赐婚,他接二连三拒绝。


还说:“这辈子我守着小阿黎一人就够了,不需要旁的女人,人多了规矩就多了,我只想将她自由自在的养在摄政王府。”


当初纵得她无法无天的是他,现在嫌她没有规矩的也是他。


陆扶黎咽下舌尖的苦涩,张了口:“见过皇婶。”


许沐娆轻笑一声:“我和你皇叔还没成亲,叫早了。”


话落,又显得极为熟络地握住陆扶黎的手。


“往后我们同住一个屋檐下,你皇叔要是欺负你了便告诉我,我给你做主。”


墨驰徹眉眼温和:“你就宠着她吧。”


明明都是在说陆扶黎,可她却感觉自己像是个局外人。


满桌菜肴一一端了上来,墨驰徹细心地为许沐娆布菜。


“都是你爱吃的,多吃点。”


许沐娆一脸幸福,但娇嗔着推开了男人的筷子。


“够了,都要给扶黎看笑话了。”


说着,她又亲自给陆扶黎夹了几道菜,莞尔一笑:“你皇叔就是这样,只要喜欢一个人,眼里就没旁人了。”


陆扶黎心底五味杂陈。


从前她被唯一偏爱之时,墨驰徹也会给她夹满满当当的菜。


收敛情绪,她端起碗沉默的吃了一口。


饭菜入喉,剧烈的疼痛袭来,整个五脏六腑似乎像是被火烧了一般难受。


陆扶黎连忙吐了出来。


直到此时,她突然反应过来,自己早已身死,这些阳间的食物怕是不能再吃。


“陆扶黎,沐娆给你夹的菜,你全吐了是几个意思?”


墨驰徹训斥的声音响起,让大口喘气的陆扶黎脸色白了几分:“我没有……”


“既没有,就不要辜负你皇嫂的心意。”


一字一句,如重鼓敲击在陆扶黎的心扉,只剩一阵悲戚。


陆扶黎深吸一口气才重新端起碗,强忍着烧灼之痛一口口吃下。


火烧的感觉从喉咙一直窜到胃里,一时间分不清自己是身体更痛还是心更痛。


不过痛了也好。


痛了,才能更清醒的将他放下。








“突厥已破,我军还有八日即可班师回朝!”


侍从的声音很是激动,墨驰徹翻看了一眼卷轴,眉眼间也是喜色。


听到战胜的消息,陆扶黎松了一口气。


捷报率先加急十里,而她战亡的消息估计会随棺柩一并回城。


回到棠苑。


陆扶黎寻了一块旧木和一把小刀,准备为自己刻墓碑。


曾经她为一起上战场的三千陆家军一刀一划刻过碑,如今终于也轮到了她自己。


陆家再无后人,无人为她刻碑。


但阎王给了她时间,让她能为自己刻。


有了碑,便不是孤魂野鬼,也能长眠在父母坟边。


生前无法相聚,死后能够团圆也不算太差。


陆扶黎之墓


短短五个字,她耗费了一晚的时间才刻好。


天边微亮,陆扶黎抱着木碑静静躺在床上休息,数日来第一次觉得心安。


第二天早上,她去了倚梅园。


棠苑的东西清理得差不多了,挂在梅树上的那些祈福牌也该收走了。


白雪皑皑,满园梅花傲立枝头,一个个红丝带挂着的檀木祈福牌随风摇曳。


陆扶黎走过去,从前要踮起脚尖才能够到的祈福牌,如今只要一伸手就可以触到。


轻轻一扯,红丝带断裂,一个祈福牌落到了她手中。


岁岁年年,唯愿阿黎平安顺遂。


陆扶黎眼里黯然,又扯下一个祈福牌。


阿黎长命百岁,皇叔永远为你遮风挡雨。


一段又一段被岁月风蚀过的文字,让陆扶黎眼眶忍不住泛红。


“皇叔,从前你说,朔风如解意,容易莫摧残,可寒风不止,那些该凋零的最后还是会离去。”


如同落下的花,离开的我。


“花还有再开之时,可我只有七天了。”


陆扶黎看了很久很久,才将树上剩余的祈福牌一一取下。


祈福牌上有两人一同写下的祝福,也有她曾偷偷写下的相思。


一个个祈福牌,如今变成了一把刀,捅进了她的心里。


陆扶黎将所有祈福牌全都装进锦袋内准备离开时,远处突然传来了脚步声。


她下意识躲到树后,看到墨驰徹和许沐娆十指紧扣地缓步走入梅林。


许沐娆顿住脚步,踮脚轻吻了墨驰徹的脸颊后,娇羞问道:“阿徹,我给你准备了一个惊喜,想不想看?”


墨驰徹拂过她耳畔的碎发:“这里只有你我二人,你说我想不想看。”


许沐娆轻笑了一声,将自己的披风解开扔到了地上。


霎时间,无数蝴蝶从她的衣服里飞了出来,纷纷扬扬地飞到了梅花丛中。


“蝴蝶采花,我这朵花也愿君多采撷。”


许沐娆声音如勾,拉着墨驰徹放在自己起伏的胸脯之上。


两人相拥,依着梅树唇齿相缠。


很快,荡落一地梅花和雪霜。


不远处的陆扶黎看着这一幕,只觉呼吸不畅。


她以为自己早已不在意了,可摇晃的梅树犹如尖锐的钩子骤然钩住了她的心脏。


从前在她心里最为神圣的地方已经被风花雪月之事污浊。


但这倚梅园,本就不属于她……


陆扶黎深吸一口气,慌不迭的离开了倚梅园,再出了王府,寻了个地方将所有的祈福牌一把火全都烧了。


直到看见火焰升腾,一切变成灰烬,她那咚咚乱跳的心才逐渐平复。


日落之时,她才迈着沉重的步子回到王府。


刚到棠苑,便见墨驰徹和许沐娆在她的院子里。


陆扶黎心下一颤,连忙走去。


见到她,墨驰徹拿着手中的木牌,怒气冲冲地质问:“你做这晦气的东西作甚!”


陆扶黎看到他手里正是自己做的墓碑,正欲解释,一旁的许沐娆已经红着眼开口。


“扶黎,是不是王府里多了一个女人,你生气了才做些这种东西泄愤。”


“若是如此,我便离开,你也不用作践自己。”


闻言,墨驰徹将许沐娆护在身后,看向陆扶黎的神色怒意更甚。


“去了军营几年越发无法无天了,以后这种东西不许出现在王府!”


话落,他握住木牌的手高高抬起。


“不要——”


“嘭!”


刹那间,碑牌落地,四分五裂。








一片雪花突然飘落在了陆扶黎的鼻尖,让她清醒了几分。


正欲离开,回自己的棠苑,却听见身后传来开门声。


“陆扶黎?”


曾经心心念念,无数次想要听到的声音在此刻响起,让陆扶黎心尖一颤。


她转过身,回头看向身披墨色大氅的墨驰徹:“皇叔。”


墨驰徹颈脖间密密麻麻的吻痕,看着站在雪里的女人却眉头紧锁:“你怎么回来了?”


陆扶黎正想开口,却直接被他的训斥打断。


“战事未停,大楚十万将士在边疆作战,你这是做了逃兵?!”


话音落下的一瞬,陆扶黎感觉全身上下都泛着冷。


三年未见,墨驰徹对她没有关心,更是没有看到她浸染血迹的铠甲上满是战损,只是劈头盖脸给她按上了逃兵的罪名。


陆扶黎喉间好像被什么东西生生扼住,好似被突厥敌军用箭刃穿破她的脖颈。


“圣上召我先回……”


她拘谨的解释还未说完,屋内传来女人娇柔的声音。


“阿徹……我冷……”


墨驰徹眼神微微一闪,连忙侧身挡住了灌风的门缝,随即蹙眉上下扫了陆扶黎一眼。


“既然回来了便赶紧换了这身衣服,穿成这样像什么样子,本王明日再找你。”


说完,他便转身回了屋,将门种种关上。


很快,屋内又传来女子的娇声连连,还有铃铛摇晃声。


陆扶黎感觉苦涩在舌尖蔓延,她径直朝前走去,回了自己三年前的住所——棠苑。


还有十日,自己会永远离开这个世界。


她的东西也不该再留在摄政王府了。


这几日,权当回来收拾东西吧。


陆扶黎回了院子,看到满园萧条衰败的海棠花,狠狠愣住。


曾经,整个棠苑开满了五颜六色的四季海棠。


五岁那年,陆扶黎捧着一盆粉红色的海棠花进了摄政王府。


那是娘亲生前最爱的花卉,也是她记忆中最温暖的花。


墨驰徹为她建造了棠苑,并从五湖四海搜集了五颜六色的四季海棠亲自种下。


“小阿黎,满园海棠花为你而种,你往后的人生也会如海棠花一样娇艳动人,皇叔等你长大。”


那时候,陆扶黎每天最开心的事情就是和墨驰徹一起侍弄花草。


可现在,满院的海棠花萧条衰败,在雪花纷飞之下,毫无生机。


“海棠花死,我的执念也落了空,以后都会离你远远的。”


陆扶黎低声喃呢着,收回视线往房间走去。


盔甲繁重,她脱了下来,换了一身三年前的素衣。


随即开始收拾房间里的东西。


再过几日,自己便会不在人世。


这屋子有关自己的痕迹,她会一点点全都清理干净。


一丝一毫的气息,她都不会留下来碍那个男人的眼。


整理衣物时,陆扶黎蓦地看见曾经被她藏在衣柜深处的一个小荷包。


荷包上歪歪扭扭的针脚细线,透着少女稚嫩的爱意和秘密。


而荷包里,放着一枚断成两截的海棠玉簪。


及笄那天,这枚玉簪被墨驰徹亲手带在了她的头上,却也在那一夜碎成了两节。


陆扶黎将整个荷包拿出来,又打开另一个柜子,里面塞得满满当当全都是墨驰徹送给她的东西。


有他亲手打造的紫檀木弓箭,虎皮牛筋制成的金丝软鞭,还有每一年生辰,他爬了999台阶去相法寺为自己求来的平安福……


一样又一样,全都是那个男人对她偏爱和独宠的证明。


可如今看着这些东西,她却只剩下无边的苦涩。


天边亮起鱼肚皮,一抹朝霞从东边显现。


陆扶黎将所有东西一件件取出,然后在庭院里燃起了一盆炭火,统统丢了进去。


火舌肆虐,所有物品在火光中一点点被烧毁,而她对墨驰徹的爱也随之一起消失殆尽。


烧完火熄,大火盆里只剩下一堆残铜破铁和黑漆漆不成形的灰烬。


陆扶黎只看了一眼,便转身回了房间。


没一会儿,她的房门被人猛得推开。


墨驰徹大步走了进来,一把攥住她的手,脸色难看。


“陆扶黎,你将我送你的东西全都烧光,是什么意思?!”








晚上回了棠苑,陆扶黎吐了很久,才堪堪减轻身体的疼痛。


她擦去眼角的泪,走到庭院看向雪夜中的一轮弯月。


再过九日,自己就要离开这个世界。


是不是已经等不到月圆之时了?


陆扶黎睫毛轻颤,正要转身回屋休息,却听到一墙之隔的庭院内,又传来似是而非的暧昧声。


“阿徹,轻点……别被扶黎瞧见了……”


“她还是个孩子,没事。”


听这墨驰徹和许沐娆的缠绵之语,陆扶黎的心底一片潮湿。


大抵在那个男人眼中,就算他曾将她压在身下唇齿相缠过,也只会永远将她当成孩子看待吧。


陆扶黎回了屋,将门窗关得严严实实。


一夜无眠。


翌日一早,陆扶黎正在清点东西,身披白色斗篷的许沐娆轻盈走了进来。


“扶黎,你皇叔的生辰快到了,我想给他一个惊喜,你知道他喜欢什么吗?”


陆扶黎怔了怔,八天后她的生辰,也是墨驰徹的生辰。


墨驰徹作为摄政王,每年生辰日,皇亲国戚都会在皇宫为他操办宴会。


可不管宫宴如何盛大,墨驰徹都会亲自下两碗长寿面,他们两人一人一碗。


“我和小阿黎的缘分是天注定,所以连生辰也是同一天,祝小阿黎岁岁年年,万喜万般宜!”


那时候,墨驰徹满心满眼都是她,每一年的生辰都会带她一起做祈福牌,然后挂上丝带系在王府倚梅园的梅树上。


可这三年,她的生辰都是在战场厮杀中度过。


又如何知晓皇叔所爱呢?


陆扶黎正要开口回答许沐娆,门口传来墨驰徹的声音。


“阿娆,本王的事,你问错了人。”


许沐娆走过去,小鸟依人依偎在他怀中娇嗔:“我想着扶黎和你在一起生活了这么久应该更懂你,看来她也并不了解你。”


陆扶黎勉强一笑,没再说话。


待他们两人离开,她也出了门。


天上又下起了雪。


陆扶黎去街上买了些纸钱,又提了壶酒,去了陆家祖坟。


三年没来祭拜,如今这一次,也是此生最后一次。


凛冽的寒风在绵密起伏的山地穿梭。


一座座坟丘高低错落,是陆家世世代代将士最后的归属。


乱世动荡,陆家军身披战甲保家卫国,直至战刀卷刃,箭矢穿身仍死守阵地。


百姓安宁,军勋凯旋,可他们却是马革裹尸还。


有的身首异处,有的骨骸难寻,可是只要陆家还有一人,都会建起他们的墓碑。


有了碑,他们都能落叶归根,长眠陆家祖坟。


可是现在,陆家只剩了陆扶黎一人。


还有最后八日,她的棺柩便会被将士们抬回京城,葬于此处。


到那个时候,又有谁来为她祭拜烧香?


陆扶黎心中的悲恸如瀑布般冲刷全身,蔓延到四肢百骸。


她将酒壶里的酒水在每座坟墓前一一洒下,最后停在两座紧挨在一起坟边,扑通跪下。


“爹,娘,女儿来看你们了。”


“突厥已破,边疆百姓终于可以过上安稳生活了,阿黎没有丢陆家军的脸!”


黄纸跟着雪花飞起又落了下来,陆扶黎眼底的泪水簌簌而落。


“小时候你们走的早,是皇叔给了我一个家,但现在他已经有了另一个新家。”


“我骑着战马出城,却只能躺着黑棺回京,希望他不会失望……但没关系,反正我也不在乎了……”


“爹娘,你们记得在奈何桥上等等我,我们一家三口一起喝孟婆汤,下辈子继续一起做家人……”


陆扶黎在坟前重重磕了几个响头,待到黄昏才堪堪起身。


回到摄政王府,月亮已经悬挂天际。


陆扶黎正要回棠苑,却看到墨驰徹和许沐娆乘坐马车也回来了。


在就这时,快马的嘶鸣声响彻整条街。


一道的声音由远及近传来。


“王爷,边疆来战报了!”


陆扶黎猛然回头,便见侍从已经快速跳下马,将手中的卷轴递给了墨驰徹。


她呼吸一紧,自己去世的消息,这么快就要传到皇叔耳中了吗?








大楚唯一的女将军,陆扶黎死了。


死在大楚与突厥的最后一战。


她跪在死人堆里,万箭穿心却依旧举着大楚的军旗纹丝不动。


意识消散的最后一刻,她脑海里闪过的摄政王墨驰徹的脸。


“皇叔,再见了。”


你讨厌的拖油瓶,终于不会再打扰你了……


阴曹地府,阎王殿。


阎王正坐高堂,翻看着生死簿。


“陆扶黎,你保家卫国,功德圆满,但生死簿显示你前尘未了,本王给你十日时间,了却人间执念再入轮回。”


陆扶梨听得昏沉,再睁眼时,眼前不再是尸山血海,而是一座威严耸立的白玉宫殿。


正红朱漆大门之上,悬挂着一个黑色金丝楠木的木匾,上面龙飞凤舞地提着四个大字‘摄政王府’。


陆扶黎有些恍然,阎王一句尘缘未了,就将她从万里之外的边疆送回了京城王府。


犹记得五岁那年,身为将军的父母鲜衣怒马去了战场,回时却是两尊棺木。


年幼的陆扶黎趔趄的跟着送葬人群,满心的悲痛和茫然让她哭得喘不过气来。


就在那时,墨驰徹恍若天神来到了她身边,将她抱在了怀中。


他说:“小阿黎不怕,从今往后我保护你。”


墨驰徹将她带回了摄政王府,要她叫自己皇叔。


小小的陆扶黎像是一只刺猬,防备着世上的所有人。


她将自己关在柜子里,那黑暗狭小的地方,让她觉得和父母躺着的黑棺很像,也让她觉得更安心。


所有人都说陆扶黎有疯病,可墨驰徹却陪她一起蜷缩在柜子里。


“小阿黎,皇叔陪你一起。”


柜子很冷,可墨驰徹的怀里很温暖。


陆扶黎依偎在他怀中,听着他的心跳问:“爹爹娘亲离开了我,皇叔以后也会离开我吗?”


墨驰徹抚摸着她的头,语调轻柔:“只要你需要,我就在你身边一辈子。”


温润的声音撬开了陆扶黎的心扉,她不再封闭在柜子里,每夜和墨驰徹睡在一起。


旁人说墨驰徹养了个童养媳,可他也只是笑笑不反驳,依旧用自己的臂弯给她做枕头。


直到陆扶黎十三岁来葵水,染红了墨驰徹的裤子。


两人才分房而睡。


“小阿黎,慢点长大,皇叔永远做你的避风港。”


及笄那天,墨驰徹为她寻了三千长明灯,还在每盏灯上都亲笔写下了对她的祝福。


无数明灯缓缓上升,犹如千万游鱼过江海。


他说:“阿黎所想所愿,我都会为你做到。”


那一夜,陆扶黎的眼里,突然看不见那些明灯了,只瞧得见面前这个人。


她曾听说书人讲过情爱,可她觉得故事里最好的男子也比不过墨驰徹。


晚上,陆扶黎趁墨驰徹饮了酒,悄悄爬上他的床榻,偷亲了他。


细细密密的羞涩感爬上了陆扶黎的心间,准备离开的时候,墨驰徹却扣住了她的下巴,将她压在了身下。


陆扶黎心里又慌又怕,可是舍不得推开,任由他攻城掠地。


“驰徹——”她没忍住,第一次唤出在心里叫了无数次的名字。


可墨驰徹却猛然清醒,将陆扶黎一把推开。


“陆扶黎,本王是你皇叔!你怎能做出如此龌龊的爬床行为!”


说完,他还一副恨铁不成钢的神色,指着陆扶黎谴责。


“有这种胆子,怎么不去战场同你爹娘一样击突厥,取军旗!太令本王失望了!”


看着墨驰徹头也不回的离开了房间,陆扶黎眼里含泪,颤声喃呢。


“我会拿到突厥军旗证明给你看,我配得上你!”


十五岁的她,每日去军营练兵,持枪握剑,成了马背上的木兰花。


到如今十八岁的她,翻越尸山血海取得军旗,却再也证明不了什么了。


思绪回笼,陆扶黎收回一直看着摄政王府门匾的声线。


“十日后,得胜的军旗会和我的棺材一起回来,皇叔,我没让你失望。”


不再多想,她跨过高高的门槛,抬腿往王府里走。


经过墨驰徹的静幽阁,陆扶黎却看到一道熟悉的身影和一个女子紧紧相拥,唇齿纠缠。


“阿徹……轻点……”


女人娇媚的声音透过门窗闯进了陆扶黎的耳畔。


床头‘叮铃叮铃’的铃铛,在此时伴着女人的声音响得厉害。


从前对除了陆扶黎之外的女人退避三舍的摄政王,此刻却和一个女人在巫云楚雨。


陆扶黎的手下意识握紧,眼底无法自控地泛起了水雾。


本以为自己赢得军旗会让墨驰徹刮目相看,现在看来不过是一场妄想。


“既然阎王给了我十日时间,那我就用这段时间了却这段尘缘。”


曾经墨驰徹是给她温暖的火花,可现在这团火却将她灼得遍体鳞伤。


既然如此,她要亲手熄灭那团火。


将墨驰徹从心底挖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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