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爸妈从小就不喜欢我，只喜欢我哥。
家里有肉有蛋，都紧着哥哥，我吃两口剩饭，都要挨一顿暴打。
我妈一边打我，一边抠我喉咙，让我把刚咽下去的馒头吐出来。
“死丫头！你也就只配吃点猪食，大白馒头也是你能吃的？”
我只能一边呜咽着流泪，一边又死死地藏着那半个馒头。
馒头在地上滚了个圈，灰扑扑的，不能吃了。
我妈气得拧我的耳朵，说我是赔钱货，说以后等我长大了，就把我卖了给我哥娶媳妇。
后来我哥走了大运，没卖我就娶上了媳妇，但我在他们眼里，也不过是待价而沽的商品。
十年前，给松松办升学宴的前一晚，我在厨房忙上忙下。
我哥路过厨房，趾高气扬的喊我，语气恶劣。
“喂，顾楠，你以前是要卖给我换媳妇儿的。”
“现在我有媳妇儿了，让你多吃了好几年的白饭，你很对不起我啊…”
我一边擦着眼泪，一边哀求他。
“哥，我吃的东西很少很少，而且我会干很多活，养我费不了几个钱的。”
我哥笑了一声。
“这些你嫂子也能干。”
我抹着眼泪摇头。
“我嫂子干不了的，她读过书，是文化人，干不了这些粗活。”
我哥笑着，没再说话，转头去了屋子里。
我于是干活干得更用力，切肉切得更快，一直忙到天亮，饿得前胸贴后背。
上菜的时候，我妈拉我回房间，给了我一件她穿的旧衣服。
“换上，今天可以上桌吃饭。”
我竟然也可以堂堂正正的吃肉？吃那些好菜好饭？
我只觉得不可思议。
隔壁传来铁链响动的声音。
我爬过去，贴着墙，小声对着里头说话。
“嫂子，我今天能上桌吃饭的，我偷偷给你多留点菜。”
对面沉默了很久很久。
一直到我换好衣服要出去，才又传来一个沙哑的女声。
“你跑吧，他们怕是要卖你了。”
嫂子很聪明，她说的话一般都能应验。
我听她说这句话，全身血液似乎都被冻住了，无尽的恐慌几乎要将我淹没。
我妈不耐烦地在外头喊。
“好了没有？死赔钱货，磨磨唧唧的。”
我后背被冷汗浸湿，出去时同手同脚，摔了个大屁股墩。
几个大婶就在那指着我笑。
其中张婶笑得最大声。
“你们听我的准没错，对待家里的媳妇，就是要打，打服了就会驯得服服帖帖的。”
“顾家这个小的也到了年纪了？我家这次就不相看了，我家媳妇儿还挺能生的，有福气！”
我心神不宁的跟着爸妈认了一圈人，借口尿急跑出了村，面对茫茫的山路，生怕被找到，我只能选一条最不熟的。
可我跑了还没多久，就被拍了板砖。
再醒来时，全身都是撕裂般的疼痛，老瘸子正在外头吵架。
“她已经是我的人了！什么别人还没相看？到了我手上就是我的了，钱只有这些，再多我也拿不出来！你们爱要不要！”
说完这些，我又开始浑身发抖。
一个女警紧紧抱住了我。
“那你嫂子…”
“她也是被收留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