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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儿被狗咬断手,丈夫给对方辩护抖音热门无删减全文》精彩片段
我正着手联系律师以及查看相关资料预做准备,忽然接到了女儿的电话,问我什么时候去看她。
听着女儿有些哽咽的声音,我已经有了不好的预感。
赶到医院的时候,她的病床已经被摇起来,半靠在床边,看着窗外。
昨天还跟我说自己会配合治疗的女儿头发凌乱,正用一张帕子压在眼下,接住掉下来的泪水,以防弄湿纱布,看着窗外的晚霞。
有人来看过她了。
察觉我在病床边坐下,女儿转过头看着我,眼神哀戚,嘴唇蠕动片刻:“妈妈,别告了。”
我垂眸,从床头柜中拿出梳子,慢慢地给她梳头。
“刚刚谁来过了?”
一个出人意料的回答,是顾瑶。
这个名字出来的一瞬间,我眼中的怒与恨便霎时间喷薄而出。
“爸爸说,他会找最好的医生给我看病、整容,让我变回最美的样子……那个阿姨跪下来求我,她说自己还年轻……”
“你是妈妈的宝贝,”我第一次打断她的话,替她扎好辫子,认真道:“不需要委屈自己成全他人。”
我善良的女儿,偏偏看不得别人痛哭流泪。
我坐在病床边:“妈妈希望,你可以开心。”
路明深明明知道这么小的女儿爱美、心软,所以利用这种方式胁迫我,逼我放弃起诉。
但他的如意算盘注定要落空了。
我的孩子,注定与我有几分相像。
十岁的女儿扑进我的怀中,失声痛哭,泪水打湿我的衣衫,仿佛回到她出事的那个雨夜。
但此刻,晚霞落在我们身上。
苦难的降临,永远是一场磨练,有人一蹶不振,但我们母女必将涅槃重生。
从那之后,我变得忙碌许多。
我要和律师沟通、收集证据、找工作、照顾女儿,一整天连轴转。
好在路明深还知道他是一个丈夫,和我轮班照顾女儿。
我们大多数很沉默,比结婚时更沉默,同床共枕十二年,对方心里在想什么彼此都一清二楚。
但就在开庭前一天,我们爆发了一场从未有过的巨大争吵。
那天,我和路明深换班,观察到女儿失落的情绪。
几番耐心询问之下才得知,今天早上路明深来得很晚。
照顾她的间隙,忽然接到某人的信息,说是要去见个老朋友。
他急得连外套都没穿,女儿推着轮椅想给他送外套,却看见他的父亲挺拔的身影就站在走廊尽头。
而那个害她至此的罪魁祸首正娇笑地喂他喝粥。
女儿想问我,却又不敢问,我想说,却又不知道怎么说。
相对无言良久,我生硬地转移了话题。
当晚,看着女儿睡下,我才约了路明深在家里谈判。
这是一场不亚于世界大战般的争吵,我砸了家里所有能砸的东西,把客厅、卧室弄得一团糟,路明深只是坐在沙发上,依旧用那双冷静幽深的眸子看着我:“发完疯了吗?”
这次轮到他指责我,怪我硬是要起诉:“对于这种案件,最后的结局无非是赔钱,那么公了和私聊的区别都不大。”
怪我到处投简历面试:“你就那么急着找工作?我路明深在你眼里是一个多没用的男人,连自己的老婆孩子都养不活吗?”
怪我这种时候不陪在女儿身边,在这里和他撒泼:“有这时间你应该去多陪圆圆,而不是在这里挑我的错处。”
我们闹了整整三个小时,直到夜幕降临,我才疲惫地弯下身子,坐在沙发上。
“明天我要出庭,你去照顾圆圆。”
路明深的背影微不可察地僵硬一瞬:“知道了。”
第二天开庭前,我却收到了他的短信,只有三个字:对不起
不需要再问他这三个字的意思。
我在被告律师的席位上看见了他。
一身笔挺西装,站在了我的对立面。
我从未见识过他在法庭上的风采,今天总算是领略到了。
由于小区内监控设备不完善,我和女儿被咬的地方没有监控,路明深提出观点——受害者故意挑逗致使宠物伤人的,受害者负主要责任。
在他提出这个观点的瞬间,我就控制不住拍案而起,失控喊道:“路明深,你自己的女儿你难道不了解吗!”
受伤的右臂被震得发麻,却不及心中的麻木。
庭上安静得落针可闻。
或许没人想到,一个父亲会为了赢,用最大的恶意揣测自己的女儿。
这一刻我唯一庆幸的是女儿的腿不方便,没有来到现场旁听。
的确,我缺乏关键性证据,一审败诉了。
出了法庭,路明深已经走了。
我在原地踟蹰许久,才一点点沿路去了医院。
路过一所高校,我停下了脚步,年迈的保安认出了我,笑眯眯地走过来:“黎同学啊,和你丈夫最近过得怎么样?”
从回忆中抽出身,我伸手删掉了这首歌,换了一手大悲咒平复心情。
到了医院,我头也不回。
走慢了,会让他看见我的脆弱。
走快了,秋风才能带走我的眼泪。
我们站在病床前,沉默良久,我先说:“宝贝,妈妈要跟爸爸分开了,你只能跟着我们其中一个人生活。”
女儿哭了很久,泪水滴落在被子上,被路明深抱在怀里哄。
等她平复了情绪,拉着路明深的手问他:“爸爸,你会一直爱我吗?”
路明深给予了肯定的答复:“爸爸和妈妈,都会一直爱你。”
我说:“即便我们分开,对你的爱也绝不会减少一分。”
女儿最终选择了我。
路明深在医院的长椅上坐了很久,似是想不通,但最后还是遵从了女儿的选择。
二审开庭的前一天,我拿到了离婚证。
自此我们纠缠了十二年的命运线,逐步理清。
深秋的天有些冷,走出民政局的时候,我把口袋里的婚戒还给他。
路明深幽深的目光落在我身上,摊开宽大的手掌,看着我把钻戒放在他的掌心。
这一幕让我产生一种回到过去的错觉,十二年前的路明深在平淡提出离婚之后,摊开紧攥着的掌心,那枚汗涔涔的戒指躺着,被我拿起。
时光仿佛倒放,如今我把戒指放回他的掌心,他重新攥紧。
还不等我走下台阶,身后的人抡圆了胳膊把那枚戒指扔出去老远,没有任何声响。
那枚戒指很轻,戴在我手上却有千万斤重。
路明深盯着我的背影,声音冷沉,压着愤怒的情绪:“黎梨,你自由了。”
二审开庭,路明深依旧咄咄逼人,言语甚至比上一次还要过激。
我平静地坐在原告席,面对法官的宣判无动于衷。
路明深不明白,为什么我明知会输却还是选择上诉。
可当我走向旁听席的角落,牵起女儿的手时,他终于少有地出现了几分慌张的神色。
他疾步走过来,蹲在女儿身前,试图去牵她的手,却被躲开。
喉间发涩:“圆圆,不是那样的,爸爸只是在工作……”
女儿擦干眼泪,眼中盛满了委屈:“爸爸说过会一直爱我,但我现在不相信了。”
女儿躺在婴儿床上的时候,路明深总是喜欢把她抱起来哄,有时候把孩子吵醒了,会挨我一顿说,然后手忙脚乱地哄。
他对女儿打心底里爱着,恨不能把全世界最好的都给她。
他可以接受工作的失败、婚姻的分裂,唯独不能接受女儿对他的失望。
我牵着女儿,一步步走出法庭,女儿一瘸一拐,走得很慢,中途停下过脚步。
我跟着停下。
但她没有回头,在原地停留片刻,接着往下走了。
路明深始终半跪在地上,如同被地上长出来的树藤缠住一般,动弹不得。
他失去了一个做父亲的资格。
离婚后,我找到了新工作,搬了家,
最初的一段时间,我天天陪着女儿,帮助她调整心态。
我也是愧疚的,到最后,我竟然要靠伤害自己的女儿才能达到报复他的目的。
时间会冲淡一切。
女儿越来越开朗,即便腿上的残疾依然明显,她也不再整日哭泣。
我的工作也在稳步上升。
只是某天,接到了一个熟悉又陌生的电话。
女邻居出门遛狗不拴绳。
黑狗扑在我女儿身上疯狂撕咬。
女儿正值青春年华,却毁了容、废了右手、还瘸了一条腿。
我将女邻居告上法庭,拜托身为金牌律师的丈夫给我们辩护。
开庭那天,丈夫来了。
却是以被告律师的身份。
……
女儿被送进抢救室的时候,已经奄奄一息。
浑身是血的我看见手术室红灯亮起,霎时间瘫软在地。
手臂上的撕咬伤深可见骨,我的脑袋也因为头发被暴力撕扯,正往外冒着血珠,我却无知无觉,呆呆地看着前方。
手中的通话界面再一次播报出冰冷的女声:“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正在通话中。”
不死心,又拨了一次。
还是一样的答复。
我不知道路明深究竟在和谁通话,眼下最重要的不是这个,而是我可怜的女儿。
听到踢踢踏踏的脚步声,一个女人穿着得体,踩着红色的高跟鞋小跑过来,眼睛红得像一只受惊的小兔。
她在我面前停下,小声和我鞠躬道歉。
我左手用不上力气,受伤的右手带着厚重的纱布落在她的侧脸,这一巴掌异常响亮,夹杂着无数怨恨与怒意。
“为什么不拴绳?”
女人捂着红肿的半张脸,哭得梨花带雨,刚要开口就被我打断。
“又要假惺惺地道歉吗?又要说,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吗?”
“顾瑶,这么多年了都是这招,你用不腻吗?”
眼前这位一身妥帖黑裙,脚踩恨天高的女士正是我的隔壁邻居。
不仅如此,他还是我丈夫青春时代的白月光,此次事件的罪魁祸首。
一个小时前,我和十岁的女儿并肩走在小区的石板路上,女儿一蹦一跳地和我说着今天在学校认识的新朋友。
柔软的手牵着我的,比洒在我们身上的黄昏暖和一些。
我只来得及听见一声震耳欲聋的狗吠,手中倏然一空,女儿惨叫声响起。
一只硕大的黑狗扑过来,一口咬在女儿的脸蛋上,尖牙瞬间刺穿皮肉,勾下一块肉,在黑狗即将咬上女儿喉管的千钧一发,我扑了上去。
我从未觉得自己的胆子可以这么大,跟一只站起来和我一样大,尖牙如锥子一般的黑狗搏斗。
但为了女儿,再来十条我都不怕。
鲜血霎时间洒满石板下的草地。
不远处围过来一对老夫妻,和小区的保安。
这时候,黑狗的主人顾瑶才姗姗来迟,她小步跑过来。
或许是她也没见过黑狗这么凶残的模样,站在一边不敢上来,试图用声音制止:“甜甜!快停下……”
直到健壮的保安大哥拖着黑狗的后腿把他扯开。
黑狗被扯开的时候还不甘心,一口咬在女儿的左腿上,把她拖出去几米远,在石板路上留下一道长长的血痕。
在黑狗被压制住的时候,我就掏出手机拨打了报警电话,单手把女儿搂在怀中。
这一刻我庆幸自己还残留着一丝冷静。
我瞪着那条黑狗,黑狗的身上满是我和女儿的血迹,但我一眼就认了出来。
不仅是因为觉得它眼熟,更是因为我曾在丈夫的朋友圈里看见过这只凶残的黑狗,而且它的主人就在旁边。
开水间不大,也不是一个独立的房间。
我站在拐角处,听着他们的对话。
顾瑶哭着说自己不是故意的,路明深不接话,接了一杯温水,倒一点在手背上试温度,确保女儿喝的时候不会烫伤,这才盖上保温杯盖子。
他将保温杯放在身边的桌上的同时也揽住了顾瑶的肩,以一种不可抗拒的力道把她收进怀中,牢牢抱住。
声音更加沉闷:“别担心,我在这里。”
原来这句话并不只是对我一个人说的。
路明深抱人的姿势很统一——虽然他没抱过几个人,他抱着顾瑶的姿势和抱我时一样,却又有些不同。
抱着我的时候,他的视线是落在别处的,但怀中的人换成了顾瑶,他便满心满眼都是对方,在她的发顶落下一个克制的吻。
“那条狗别养了,以后保不齐会把你自己伤了。”
“甜甜可不敢咬我,我是它的主人。”顾瑶强颜欢笑模样让人心疼极了,男人唇角勾起一个微不可察的笑容,轻哄似的:“那也不行,送走。”
他与怀中人拉开一些距离,熟稔得好似什么都没发生,低眸:“高跟鞋磨脚还穿,臭美。”
顾瑶娇嗔:“刚刚在电话里不是还说我穿什么都行吗?”
霎时间,我觉得自己的身体在迅速远去,开水间的灯光将我们割裂成两半,分成两个被命名的世界,这边叫责任,那边是爱。
太可笑了。
女儿奄奄一息想最后听爸爸说句话的时候,他的爸爸在为另一个女人挑选衣服。
我很想冲出去质问路明深为什么。
我们结婚十二年,我差点就以为他爱上我了。
可顾瑶不过刚搬来半年,就轻而易举地得到了我梦寐以求的关怀与爱。
我早该明白的,他们青梅竹马,鹣鲽情深。
只要有顾瑶在的地方,我在路明深面前就注定是一道影子。
一道始终追随着他的影子。
以前这道影子的名字叫做忠实的追求者,后来叫顾家的妻子,现在叫做女儿的妈妈。
唯独不是真心相待的恋人。
如果不是我的出现,大抵如今三十六岁的路明深还是一个抢手的黄金单身汉。
在和我结婚之前,他的朋友都说他会等顾瑶一辈子。
可转头我们就领了结婚证。
不是因为他对我一见钟情、非我不可,而是那一年我刚好救了他,左手因此落下残疾,不能用力。
娶我,是他提出的报答。
一枚戒指、一场婚礼、一本结婚证,我们本该陌路的命运就此纠缠在一起,缠了整整十二年。
而这十二年中,他是一个好爸爸、好丈夫,将所有他该做的,都做到完美。
半年前顾瑶回国,还住在了我们隔壁。
我曾小心翼翼地试探他对顾瑶的看法,他只是将女儿抱在怀中,分出一个眼神:“那是她的事情,阿梨,你不用担心什么。”
他表现得那样平淡,平淡到我以为他早就已经放下了顾瑶。
可怜我还心存侥幸,将我们的结婚证妥善保管。
我最后还是没有勇气冲出去质问路明深,拖着沉重的步伐回到了重症监护室。
今天晚上的雨一阵一阵地下,天都黑了也没停。
路明深抱我的时候身上是有潮气的,想来是冒着雨赶过来的。
至于赶来见谁,只有他自己知道。
外面风大了,雨水有要灌进来的迹象,我擦掉脸上的湿润,绕到病床的另一边关窗,雨声一下子被隔绝在外,落在窗户上化作水珠滚落。
我关窗得及时,没让雨点飘进来。
莫名地,我看向地面,方才路明深就坐在这里。
他的泪水砸在柔光砖上,而现在,泪水早已干涸,了无踪迹。
路明深推门进来,见我看着地板发呆,走过来放好保温杯,把手搭在我的肩膀上,从身后环抱住我,试图给我安全感:“我会给圆圆找最好的医生。”
我应了一声,从他怀中钻出来,逃也似地用一只手收拾东西:“我回家去收拾一些东西。”
他挡在我面前,指了指我手上的右臂:“疼吗?”
今晚太多事情都超出了我的预料,以至于我暂时忘记了自己手臂上有伤,只是被忽视简单消毒处理了。
而直到现在,痛感才夹杂着心脏的酸一点点刺激大脑,眼泪又落下来。
温热的手中抚上我的侧脸,带着薄茧的拇指为我擦拭着泪痕,路明深说:“我回去收拾吧,你去包扎一下。”
的确,路明深更适合去忙碌,他做事很妥帖。
妥帖到我透过窗户看着他打开车门,迎顾瑶坐进副驾驶,要顺路送她回家。
在我提交起诉状之后,路明深提出了抗议。
不仅是因为他和顾瑶的关系,更是因为双方父母本就认识,一旦顾家二老找上门来,会让他很难做人。
公婆都来劝我,这点事情私了就算了,我不依。
他们应该劝的是顾瑶,除了出事当天那句道歉,她的态度我是一点没看见。
罪魁祸首隐身,却有无数人挺身而出,劝我息事宁人。
我明确自己的态度,不论谁来,我都只有一句话:除非她能换我一个原原本本、健健康康的女儿,否则我绝不会偃旗息鼓。
可我万万没想到,最后一个来劝我的,是我的女儿。
他的电话号码我倒着都能背,犹豫了很久还是接通了。
那头传来路明深有些沙哑的声音:“最近……过得好吗?”
“女儿很好,没有生病,开朗了很多,成绩也还不错。”
那头沉默了很久,沉默到我以为已经挂断的时候,他又开口了。
“那你呢。”
我一顿:“和你没关系。”
“过段时间是我结婚,你……来吗?”
这一回轮到我沉默了,思考着他这个举动的意义,好一会儿,才骂了一句“有病”,挂断电话。
他没再回拨。
他和顾瑶没办婚礼,只是领了证,过起了日子。
路明深总是心事重重,结婚初期还算甜蜜,后来就变得有些乏味了。
两个人第一次爆发争吵,是因为路明深工作太忙,忘记给她买想要的金项链。
顾瑶当初搬到我们隔壁的时候,总是听小区里的人夸路明深是个好丈夫,老婆交代的事情一件不落、办事妥帖,疼老婆、爱孩子。
她不明白,为什么到了她这里,路明深就总是忘东忘西。
顾瑶怀疑路明深对我旧情未了,路明深说她胡思乱想。
这场争吵以路明深摔门而出作为结束。
他走在深夜的马路边,路灯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他再一次拨通那个烂熟于心的号码,响了一会儿,接通。
我听着那头的风声,一边处理工作,一边漫不经心地问:“什么事。”
路明深听着我冷淡的声音,心头一阵阵地发冷。
“今天她问我,为什么和你结婚的时候那么体贴,和她在一起的时候就忘东忘西,我不知道……为什么。”
沉默片刻,我说:“你忘过的。”
“结婚典礼上,你说过永不背叛,你忘了。”
“还有,下次如果只是这么无聊的事情,就不要打电话来了,给彼此一个清净。”
这一次是路明深挂掉了电话。
他略显狼狈地蹲在路边,呆呆地看着地面。
我们的婚礼誓词是他上网搜的,具体有没有说过“永不背叛”这四个字,他也忘记了,但我说有,应该就是有的。
那天在宣誓前,他后悔过,想取消婚礼。
但当他走进新娘化妆间想和我说的时候,我刚好换上婚纱。
我在他面前转了个圈,裙摆扫过他的鞋面。
路明深只觉得耳际一片嗡鸣,胸腔震荡,天旋地转,等他回过神,已经开始宣誓了。
一句“我愿意”脱口而出。
昏黄的路灯照出一道落寞的身影,路明深往家走着,越走,脊背越弯。
最后跪坐在地上,肩膀颤动。
路明深再一次找到我,是离婚后的第九年。
他的气质相比以往狼狈、局促,看见我从公司出来的一瞬间,便挺直了脊背,冲我打招呼。
我和同事说过后,向他走去。
到了近前,我才发现他眼底的乌青、乱糟糟的头发,不修边幅,和我记忆中的路明深有很大的差距。
他似乎也知道自己这个形象着实算不上好,不自在地摸了摸鼻子,试图用轻松的语气减少两人之间的距离感。
“最近过得怎么样?”
我与他相隔几步远,抬眸,神色毫无波澜:“有事直接说,我不想浪费时间。”
路明深鼓起勇气:“我可不可以……见圆圆一面?”
“这不是我能决定的,想不想见你,是女儿要决定的,我可以帮你问问。”
路明深点点头:“……谢谢啊。”
但不用等我问,十八岁的女儿在身后喊我:“妈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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