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里住进来一位表姐。
她轻易地便得到了,太子兄长和我未婚夫的爱,更能预知未来。
重活一次,我才知道,哪有什么神女,不过是一个带系统的穿书女。
靠吸取我的气运而活。
那就不要怪本公主不客气,报上辈子万箭穿心而死的仇。
……1万箭穿心是什么感觉?
疼。
彻骨的疼。
漫天的箭雨,朝我激射而来,避无可避。
四肢、眼睛、心脏每一个部位都被箭矢洞穿。
整个人如同一只千疮百孔的筛子,有冷风呼啸而过,冻结血液。
倒下前,我用最后的力气,森冷的凝视着城墙上下令的三人。
未婚夫向寒、兄长齐云深、以及被他们,护在身后的表姐杜烟然。
“如果有下辈子,本公主定要你们死无葬身之地。”
再睁眼,久违的皇宫景致,使我以为是在梦中。
直到看到不远处,一身素衣的杜烟然。
她一边把自己的脸拍红,一边假装嘤嘤哭泣,眼中满是得意的算计。
“公主,我知道错了,你不要再打了。”
“啊,好疼。”
她的话让我一激灵,终于明白,不是做梦。
自己真的重新回到了一年前,一切劫难还未开始的时候。
上辈子也有这样一件事。
我替母后,和远在边关的舅舅,回老家祭祖回来,正好赶上母后生辰。
在一众打扮的得体妥帖的夫人小姐中,只有坐在母后身边的她,身穿白色素衣,头簪几朵茉莉。
寡淡到极致。
我恼怒的把她叫出来,让她换身衣服。
可她刚到无人的地方,便哭着自己动手打自己。
于是,荣康公主为了一件衣服,殴打臣女的消息,在众人口中传开。
无论我怎么否认,都无人相信。
把母后气的,直言再也不过寿辰。
结果一语成箴,今日成了她这一生,过的最后一个生辰。
“公主,饶命……”她娇滴滴的声音,再次传入耳中。
我怒从心头起,三两步走到她身边。
随手拿帕子堵住她的嘴巴,揪着她衣领,把她丢进荷花湖里。
“拍自己两下,再上点儿胭脂,就想构陷本公主飞扬跋扈。
段位太低。”
“今天,就让本公主告诉你,什么才是宫里的手段。”
“不就是不想换衣服吗,没关系,本公主亲自帮你染色。”
杜烟然疯狂的摇头,剧烈挣扎着想要上岸。
可她忘了,这个时节,荷花开的正盛,上面花团锦簇,下面全是淤泥和绿藻。
她越动的厉害,身子越往下沉。
污水渐渐没过她的肩膀、脖子、嘴巴……“救命、我不会、游泳。”
水冲开她嘴里的帕子,断断续续传来她的求救声。
可我看着她惊恐的眼神,一点伸手的意思都没有。
我为什么要救她呢。
上辈子,我惨死时,她不也只是这样,冷漠的站在城楼上吗?
那时,我早已经失去嫡公主的光鲜亮丽,也没有了母后和沈家军的庇护。
又在敌营被折磨四个月,满身病痛,时日无多。
之所以还苟延残喘,不过是为了身后五十七名想要归家的女子们。
我举着敌营将领的头颅,高声喊。
“我乃大靖荣康公主,有重要军情禀报,速开城门。”
就在城门即将打开时,却正好遇到齐云深和向寒,带着杜烟然夜游刚归。
她瞟了我一眼,脸上带着一贯的笑意,慢悠悠的开口。
“你冒充谁不好,冒充荣康公主。
公主贵为北漠王妃,恐怕早已和木仁一条心了,怎么会想着回大靖。”
“我看你们一定是打着公主旗号的奸细,骗我们开城门。”
她说着勾勾齐云深的胳膊。
“云深哥哥,遇到奸细,宁可错杀,不可放过。
不如把她们全乱箭射死吧。”
就这样,一声令下,无数的弯弓,对准城下五十七名,手无寸铁的女子。
那些日夜盼着回家的人,被自己的兵卒,射杀在距离城门三丈处。
至死未能归国。
这让我如何能不恨?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我能重回现在。
但既然得此机缘,我当然要有怨抱怨,有仇报仇。
等我收敛心神,再看向杜烟然时,水已经淹没她的头顶,只剩下几朵沾满淤泥的茉莉花。
“公主,你在做什么?”
一道急促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是平南王世子向寒。
也是我十三岁时,亲自为自己选定的竹马未婚夫。
只可惜,数十年的相伴,比不过他和杜烟然半个月的情分。
上辈子,每一次杜烟然自导自演污蔑我时,他总会相信。
然后温柔的给我讲道理。
“杜姑娘是沈家军遗孤,又与你有血缘关系,你就不要和她计较了。”
“你有父皇母后爱护,有嫡公主的头衔,烟儿什么都没有,你没非要与她过不去。”
“你如果不想低头,我去替你道歉可好?”
看似护在我身边,其实每一字,每一句都在定我的罪。
想到这里,我的手不由的有些痒痒。
“救,救命……”微弱的求救声,从荷花池传来。
他立刻脸色大变,一把推开我,不顾形象的跳下池里,把杜烟然救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