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素依心慕其阿哥，教训乐妓，我引蝶化之1宝月阁内。
清晨，我在偏殿打扫掸尘，听见内殿传来打骂声。
闻声，我进殿上前侯着。
只见沈素依拿起团扇呼在一个乐妓脸上，又叫侍女抽了几个巴掌，很响亮。
乐妓跪在地上，泪眼婆娑，我瞧着样子真是楚楚动人。
阁内掌事大乐师舞娘跪倒一片，生怕牵连到他们自己身上。
这时，我唤出几只蝴蝶打破死寂。
蝴蝶绕着沈素依飞舞，空气里袭来一股淡淡的香气。
沈素依饶有兴趣地问道：哪来的蝴蝶？
我向前朗声道：奴婢不才，虽不通音律，倒是会些引蝶的把戏。
沈素依抬眼，仔细打量着我。
西域来的？
是的，小姐。
奴婢自幼无父无母，跟着商队来到中原，只为了讨口饭吃，望小姐成全。
抬起头来。
在看到我的容貌后，沈素依嘴角轻勾，放松了下来。
我确实长相一般不如她好看，既不会唱歌也不会跳舞，她很有自信不怕我在沈傅恒身上动歪心思。
沈素依指向我道：这，是怎么使的？
回小姐的话。
在我们西域，女子多会涂上一种特质的香粉，起舞时候便会引得蝴蝶相伴飞舞，宛若花神下凡。
小姐要不要试试？
她娇柔一笑：竟还有这般奇效，我倒要试试看。
我殷勤地走向沈素依身边，颔首道：奴婢给小姐涂上。
奏乐！
萧声独起，掀起独属于塞外的一种悲怆之感，胡琴和琵琶缠绵交织，悠扬又绵长。
沈素依踏着鼓点跃入偌大舞池，云鬓高挽，缀满珠钗，轻点朱唇，婀娜妩媚。
有人惊呼道：蝴蝶！
各色云蝶穿过层层飘纱，浮在她身旁，跟随着她的动作翩翩起舞。
宝蓝色的、鹅黄的、红的紫的......鼓声越演越烈，香粉随着汗液挥发，整个宝月阁弥漫着一股奇妙香。
众人无不被这一景象吸引,这个季节何来的蝴蝶？
呵呵。
当然是我喂养的。
原本这蝶是我饲养着，为讨阿姐欢心使得。
想到这，我心里不禁泛起涟漪。
沈素依很满意的拍手叫好，你叫什么名字？
回阁主小姐的话，奴婢剪香。
当然，我也不叫剪香。
我无父无母，是阿姐自小带大的，唤我一声清秋。
我殷勤道:小姐果真国色天香，连蝴蝶也为之倾倒。
即使是在西域，奴婢也从未见到过如此多的蝴蝶，小姐美得像是天仙下凡。
沈素依被我哄得开心极了。
说道：看起来倒是个老实本分的，人还算是机灵，留在我身边吧。
料她也没想到，就是我这样一个看起来毫不起眼的小角色终有一天也能把她践踏在脚底。
2.一旁跪地的乐妓突然哭出声来。
我看到沈素依鼻子轻皱起，显示她的不耐烦。
只见沈素依抄起茶杯砸了过去。
我心中也不由得一紧。
谁给你的胆子敢勾引我阿兄，宝月阁还出了你这么个狐媚子！
地上乐妓不停磕着头，哭道：小姐，奴婢冤枉啊......小姐息怒啊，奴婢并无此意......她害怕到直哆嗦。
我知道，这个乐妓触了沈素依底线了。
没有人可以从她身边抢走沈傅恒。
她上前把她踹到在地，碰你一下，本小姐都觉得脏。
我心里也不由得吐槽：这沈素依当真如外边的传言一般，是个嚣张跋扈的疯子。
见她团扇抵住乐妓面颊，你觉得你是唱的比我好，还是身段舞起来比我更妩媚娇柔？
乐妓猛地摇头，无声抽噎着。
来人，给我扒了她的衣服，扔去鹂春院。
我和几个侍女手低着头上来，扒她衣服。
而其他地上跪着的人，头伸得更低了，大气都不敢出一个。
沈素依定然是嫉妒疯了。
即使是沈傅恒停留在旁人身上的一个眼神，在沈素依看来那便是蓄意勾引。
更别说这个乐妓昨夜被沈傅恒唤去内院。
她不允许旁人接近他的阿哥。
远处，沈傅恒略带怒意发问：是谁这么大胆子，惹素素不开心了？
沈素依连忙换了副面孔，故作委屈地踮着脚贴过去。
看着她矫揉造作的模样，我就犯恶心。
她打着马虎眼道：不长眼睛的东西，冲撞着我了。
深傅恒垂眼看向下跪的乐妓，眼色沉了一下道：这些奴婢做起事来从不上心。
她呢，又怎么招惹素素了？
我刚想开口道：阁主，是.......就被沈素依狠狠瞪了一眼噎住。
随即吃了一个巴掌。
叫你多嘴。
沈傅恒蹙着眉道：素素待人勿要太苛刻，外人都说我宝月阁的小姐被宠坏了，是个骄横无礼的女子。
阿哥！
是不是顾湘那个贱人又给你吹耳旁风了？
沈傅恒把茶杯重重放下，语气平缓道：不得无礼。
只是卖到鹂春院也太可惜了点，我记着她唱歌倒是好听。
沈素依翻了个白眼，带着哭腔道：阿哥要是喜欢，便去寻她。
罢了罢了，有你这个黄鹂鸟在身边旁的我都不羡。
听了这番话沈素依才笑出声来。
牵起沈傅恒的手，扫视一周，提高声音道；反正这宝月阁本就是阿哥为了讨我欢心修葺的，人家做什么也不过分。
况且我经营有佳，这文人墨客，世家名流说起听曲子，谁不知道宝月阁的名声。
沈傅恒摸了摸她的头道：素素有心了。
3.剪香！
剪香！
给我滚进来！
沈小姐又生气了。
殿里仆人跪了一地。
小姐，奴婢在。
我端着一碗热茶，面无表情淡淡应着。
我想定是因为阁主近几日都未来宝月阁的缘故。
下人们私下都在议论说是阁主素来宠爱小姐，日日都要在小姐这里过夜。
但作为亲生兄妹，举止亲密难免叫人瞧见了嚼口舌，况且阁主已经娶妻了，小姐也已到了及第之年该嫁人了。
你去把我阿哥寻来！
我把茶水递到她手边，故意激怒她：小姐，外面的说阁主近日都在府邸里陪着夫人。
话音未落，她便生气地抬手想要打我。
我顺势滑倒在地，把热茶泼了她一手。
我连忙下跪道：奴婢该死！
她的手背被烫红了一片。
我拿出之前阁主备下的玉肌膏，装作着急的样子道：奴婢先给小姐涂上可别留下了疤痕。
一会奴婢自去领罚！
实际上这玉肌膏早被我掉了包，想不留疤都难。
沈小姐几乎是暴怒。
连个茶水都端不好，废物！
掌嘴！
奴婢知错。
我面无表情掌着嘴。
左手接着右手，左脸挨完右脸挨，很快嘴里一股铁锈味。
对于这种事情我早已经见怪不怪了，她体罚下人是常有的事，也有挨不住的苦命人一命呜呼，她就是如此草菅人命。
她素来便是如此。
上京人人皆知宝月阁阁主及其溺爱其妹。
堪若掌上明珠，又怕捧在手心里摔坏了。
从小就是泡在蜜罐里长大的。
即便是做出什么不合轨迹的事也是有人护着，有人疼着的。
我懂那是什么感觉。
不过阿姐走后再也没有人疼我爱我。
沈小姐怕热，阁主便派遣专人从极北之地运来冰块消暑，整个夏日不曾间断。
我则往里添进粪水金汁，使得她房间里腥骚不断。
沈小姐喜爱歌舞。
阁主便经常送来各色各样的舞衣，寻遍乐师舞娘专用来给小姐消遣。
我则往舞衣里缝上虫卵，孵出蛆虫来蛀了她的衣服。
即便是天上的月亮，只要是小姐想要，想必阁主也会寻来。
像她这样的人，眼里是容不得沙子的，又怎么会许旁的人来分走阁主的宠爱。
她向来不把夫人放在眼里，府里上上下下都知道这个夫人不受宠，即便是在他们的大婚之夜，阁主也留在宝月阁里哄着沈小姐。
只是近几日不知怎么的了。
沈小姐盯着地上被她摔碎的茶杯，笑着问我：剪香，你额身上的伤口还痛不痛？
她这当然不是关心我，她那狠毒劲我自然是知道的。
回小姐，奴婢皮糙不痛，若小姐能消气奴婢这不算什么。
她拾起一片碎瓷片，笑恹恹地道：伸手。
我规矩的伸了出去。
只觉指尖刺痛，鲜红的血涌了出来。
我吃痛忍着不挣扎。
因为我知道挣扎的后果不会比现在更好。
你怎么没反应啊？
不痛吗？
回小姐，不痛。
我没有一丝求饶的意味，我知道只有装出木然的样子，她才会自知无趣，收了手。
我跪在地，手上早已是鲜红一片，背上惊出一身冷汗。
她扫了我一眼喃喃道是个没劲的木头。
说罢，抬起手臂割了道口子。
她这般倒是吓坏了身旁一众仆人，一群人围上去又是包扎上药。
很快，阁主就来了。
阁主步履匆匆，眉头紧锁着，神情也有些忧虑：你身子娇贵，怎会如此不小心。
沈素依乖乖依偎在阁沈傅恒怀中，挤出哭腔道：身边仆人不尽心伺候，摔碎了茶盏，划伤了我。
沈傅恒眼色一暗，怒道：你们就是这般伺候的！
都给我滚下去领罚！
我颤颤站起身，袖口一片鲜红。
退在帷幕后，便听见沈素依抱怨他近日总是腻在夫人那里。
说到深处，沈小姐暴怒发起脾气来，又砸了些东西。
什么世人的眼光，我不听我不听，我才不在乎他们怎么看我的，我就在待在阿哥身边，我哪也不去！
沈傅恒有些头疼，他如今已经娶了妻，她不俱世人的眼光，可是他怕。
我眼神暗下来，随后唤出只鸾鸟将消息散播出去。
这几天你总腻在顾湘那个贱人那里，早知如此我便不许她嫁于你。
她使了什么手段把你留在那，还是你心里没有我了？
不在乎我这个妹妹了。
说罢便低着头，哭起来。
沈素依生的好看，一泣一噎，鼻尖红红的，惹人怜爱。
她这一哭，他就缴械投降了。
把她抱在腿上，又是捏捏脸又是轻抚着头安慰到：你是我最重要的人，旁的人怎能与你相提并论。
咱们兄妹自小依偎着长大，我答应了你母亲定要照顾好你，最舍不得你受一点委屈。
哦，原来不是亲兄妹。
只是顾湘那里，我也得给人家个交代，她刚嫁进来，我大婚之夜抛下她，世人多嘴舌我几句没什么，我害怕牵连到你。
既然素素不悦，我便不同她住了罢。
听到这，沈素依才满意了笑笑。
我听到这里，也跟上笑了。
心里暗想，这平静日子没有几天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