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雪来临时,江予的白月光被困在机场。
为了去救她,他扔下了独自在医院的我。
他们共同度过暴雪十五天,而我被困在医院走廊十五天,生不如死。
江予找到我时,我陷入昏迷,手中拿着一纸绝症报告。
他朝我跪了下去,说自己该死,但他发现自己爱的是那个女人,从来不是我。
他把所有的财产都转给了我,抵消愧疚,和白月光双宿双飞。
可他不知道,那个检查报告是他的。
江予来接我时,医院外的雪已经下得很厚了。
检查报告马上就要出来了,本来我们该拿了检查报告就立刻回家的。
我看了一眼不寻常的天空,本想提醒江予一句,等会要慢点开。
但江予的注意力完全不在我身上。
他接了个电话之后,就各种心不在焉。
直到我轻轻晃他的胳膊提醒他,被他不耐烦甩开,我才意识到,他是因为什么心不在焉。
因为他的手机页面,还停留在和白诗诗的通话上。
并没有挂断。
白诗诗是江予的初恋,二人是青梅竹马,他的白月光。
五年前,白诗诗突然和江予分手,强硬出国,不告而别。
哪怕他五年来跟我说过无数遍,他恨白诗诗。
可他在接起她的电话那一瞬间的欣喜,是骗不了和他朝夕相处了五年的我的。
我的心中开始没来由的不安起来。
这股不安在看到医院的暴雪新闻播报时愈演愈烈。
“暴雪预警,暴雪预警,请各位市民不要在外逗留,立刻回到家中,请不要逗留,立刻回到家中!”
像是响应这句警告,电话那头传来白诗诗的惨叫声。
“阿予,我害怕!”
原本望着远方的江予立刻给予回应。
“我在!
发生什么事情了?”
“阿予,暴雪,暴雪来了,我看不清前面的路了,听说,听说还会封路,我回不去了,怎么办……阿予,我好害怕,我好后悔……我只是想回来见你一面,可我还没见到你,就要死在天灾里了吗?
我好不甘心啊阿予……”说到最后,白诗诗放声痛哭起来。
五年了,她还是那么懂,应该怎么拿捏住江予。
简简单单三句话,江予好不容易对她竖起的尖刺立刻土崩瓦解。
引得他连我这个五年的妻子都要不管不顾了。
她看不见,我却看得真切,随着她的哭声,江予的眼眶也同样越来越红。
他要走了。
他要扔下我了吗?
我拉住了江予的袖子,对他强颜欢笑。
“阿予,检查报告出来了,我们回家吧。”
江予婚后和我相敬如宾,谈不上多爱我,但从来没有拒绝过我。
这一次,他却毫不犹豫地,近乎残忍地,一根一根掰开了我攥住他衣袖的手指。
“抱歉,诗诗那边现在很危险,她行李一向比较多,带上你的话,车里位置肯定就不够了,我先去找她,然后回来接你,好吗?”
江予看似在和我商量,实际上是不容置疑的口气。
我努力深呼吸好几次,终于平复下发颤的嗓音。
“阿予,下暴雪,我怎么办……不要扔下我,好不好?”
“我也很害怕……”我的话没有说话,江予不耐烦地打断。
“她那边地段太危险了又堵车,你这边好歹有个大型建筑物可以避一避。”
说完这句,他抬脚就要往外走。
“她的行李,比我的命都重要吗?”
我喃喃自语。
江予停顿一瞬,最后只留下轻飘飘的“抱歉”两个字。
我想我已经知道答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