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苒和林云臣交换了一个眼神，随即便各司其职的做好了送孩子去城里大医院的准备。
林云臣负责安抚孩子的妈妈，劝他保证孩子跟她们一起去。
温苒则是把车开过来，然后在除夕夜用最快的速度穿过山路，终于赶在午夜时分抵达了 H 市人民医院。
她们都没想到自己竟然会在这样的情况下回到这家医院，但是谁也顾不上停下来感慨。
孩子被她们用最快的速度送进了急救室。
温苒跟这边的医护人员相对熟悉，更适合留在情绪近乎崩溃的孩子妈妈身边一起等待急救的结果，林云臣便主动承担了挂号、缴费之类的杂活。
等他做完这一切，打算赶回急救室门外跟她们汇合时，一道久违的身影追了过来。
张嫂热泪盈眶的打量着他问：“林先生……是你么？你果然还活着。”
林云臣从未忘记过张嫂对自己的好，歉疚道：“是我，不过说来话长，我现在已经不是林云臣这个身份了。”
“林先生，我知道你那时候过的很苦，能靠一个误会脱身是好事。”
张嫂擦干眼泪，哽咽着同他说起后来的事，包括霍茹的近况。
“霍小姐从疗养院回家没多久就又发病了，她今晚吞了大半瓶安眠药，还留了遗书说是想留在有你的去年。幸好我现在照顾她已经很有经验，发现她不对劲后，马上把她送到医院来了。”
张嫂现在的工资比以前高出了许多倍，可需要操的心也在成倍增加，他总觉得霍茹再这样下去，他迟早是要失业的。
林云臣垂眸问了一句：“她现在怎么样了？”
“暂时已经没有生命危险了。”张嫂激动过后，小心翼翼地问，“林先生，你要不要去看她一眼？兴许能让她恢复一些理智。”
林云臣果断摇头：“她需要的不是我，而是治疗，不如就让她觉得我死了吧，我跟她早就不再有任何关系了。”
时间是最好的良药，他相信她迟早会有走出来的一天。
林云臣记挂急救室里的孩子，转身就往哪边去了，他已经快忘记世上有个叫霍茹的人了。
在他赶到门外的同一时刻，医生也从里面走了出来，她摘下口罩说：“病人已经脱离了危险，但后续治疗方案还需要进一步观察，家属先跟我来一趟吧。”
孩子妈妈喜极而泣，他谢完急诊处的医生，不忘再转身向林云臣和温苒行大礼。
两人吓了一跳，不约而同地去扶她。
在把他劝去病房陪孩子之后，坐在走廊里商量起了后续的安排。
孩子的病情需要接受进一步的手术治疗，凭她妈妈一个人，恐怕照顾不过来。
林云臣不是没想过留下来帮忙，但他想起霍茹也在这里住院，还是对温苒说：“恐怕要辛苦你了，我无论如何都不想再见她了，我想先离开这里。”
温苒听完来龙去脉，给他出了个主意：“我觉得请个专业护工照顾孩子比我们两个都来得更合适，卫生院那边也离不得人。”
她看着林云臣黯淡的眸光，不忘替他多着想：“师兄，西北那边刚好有个交换计划，或许我们可以跟其她志愿医生做交换，如果你愿意的话……”
她以为他会考虑很久，但林云臣很快就说：“好，我们一起去。”
温苒又问了一遍：“去那边的话，可能永远都不会回来了，你……愿意吗？”
林云臣笑着说：“这里已经没有任何人和事情让我牵挂的了。”
“你对霍茹……”
“我重活了一次，她是她，我是我，以后不管她怎么样，是死是活，都跟我无关了。”
温苒笑了：“好，那我去安排，我们尽快出发。”
“嗯。”
林云臣回头，快速看了一眼霍茹病房的方向。
不过，很快就收回了视线。
他跟笑着走到了温苒身边：“我们走吧。”
从今天起，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林云臣了。
从今天起，霍茹这个名字也将永远从他的世界里抹去。
从今天起，天朗气清。
（全文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