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书还没送到,沈老夫人已经先沉不住气,拍案震怒:“陆似锦,你闹什么!”
这就藏不住了?
可这好戏才开始呢。
陆似锦冷笑一声:“没闹,我要和离,仅此而已。”
沈老夫人气的仰倒,上气不接下气,身旁的陆诗文也不知道去给顺顺气,只光顾着看热闹。
“和离?陆似锦,你是不是撞邪了?”
王氏也气的心口疼,像是见鬼一样看着陆似锦,这个人真的是陆似锦吗?
陆似锦那泥团子,什么时候长这么大气性了。
紫檀已经将那和离书送到沈景墨面前,但沈景墨看都没看,像是受了极大屈辱一样,愤怒的将那纸和离书丢到了一旁。
“陆似锦,适可而止。”沈景墨气的青筋直跳。
三房叔母袁氏有些心疼地上前拉了拉陆似锦,耐心劝道:“似锦,有话好好说,别说气话,你提心吊胆盼了三年,如今墨哥儿不但平安回来,还立下大功,你们的好日子才刚刚开始……”
“可他不能人道。”陆似锦扬声道。
整个福寿堂再次陷入死一般的寂静。
“他不能人道,所以我要和离。”
怕人没听清,陆似锦好心又重复了一遍。
刚缓过气来的沈老夫人,一下又被气晕了过去。
噗——
一直在旁看热闹的沈景俢忍不住喷出了一口茶,然后颇有得色地看向沈景墨。
以往在家中,他事事都比不上沈景墨,但现在只这一项,他就可以吊打并同情沈景墨一辈子了。
一个男人不能人道,那等同于是个行走的笑柄。
沈景墨呆怔在原地,他的脸早已气成了猪肝色,原本这只是蒙骗陆似锦的一句谎话而已,没想到陆似锦竟然会不顾脸面当众宣扬出来。
他眸色沉郁地看向陆似锦:“你答应过我不会告诉别人。”
陆似锦等的就是他这句话,因为只要他发问,那就证明这件事是真的,而不是她胡编的。
“那又如何?求娶我的时候,你不也当着我娘的面答应过要对我一心一意,你忘了?”陆似锦反问。
沈景墨顿时语噎,脸上露出一丝仓皇和心虚。
当初求娶陆似锦时,他曾指天发誓过,这辈子只会有陆似锦一人,若有二心,必遭天谴。
陆似锦突然提起这事,莫非是她已经知道他和叶知秋的事了?
事关沈景墨的隐私,堂中一干仆妇丫环全都低下了头,但都忍不住竖起了耳朵,想要听个下文。
虽然知道儿子身体没事,但被当众出了丑,婆母王氏心中气极,恨恨地剜了陆似锦一眼。
“你夫君受伤了,你不好好为他寻医问药,你这样大肆宣扬出来,你把你夫君的脸面置于何地。”
陆似锦掀了掀眼皮:“看过了,大夫说没救了,所以,我要和离。”
陆似锦语气坚决,句句咬定要和离。
这堂中的沈家人终于露出了一丝焦急。
他们比谁都清楚,沈家这几年的好日子全都仰仗着陆似锦的操持和陆似锦带过来的嫁妆。
陆家父兄三人,三年战死沙场。陆似锦的母亲也只是陆侯爷从北疆带回来的一个孤女。
陆家已经没人了,偌大的一个宁远侯府全都在陆似锦手中,这样的巨擘财富,足够沈家上下挥霍几十年,怎么能轻易放走。
二房老爷陆敬大腹便便出来打圆场:“景墨媳妇,夫妻之间感情最重要,只要你们两个人心意想通感情好,其他的都不是最重要的。只是少了些房中趣事而已,不要紧,况且,景墨是为国御敌落下的伤,他是圣上嘉奖的功臣,你闹到和离,传出去大家只会笑话你,说你薄情寡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