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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教心愿与身违小说结局

聆花雪 著

其他类型连载

东穆茂王同睿在西穆国的日子,桂菡总觉光阴如飞。她会乔装成为家仆小厮,亦步亦趋地随在他身后,掩过人耳目,共游郊外。他会借口身体不适,推却西穆光帝的盛宴之请,只为与她于五里坡上的小酒馆里畅谈诗词。与彼此同在的每一时分每一时刻,他们都会于心底祈求,辰光可于下一刻静止,可得情谊永葆。起初并无意让他知道自己的真正身份,直到发现他总是强作欢颜,背过身去时愁眉不展,她一问之下方知,原来他是介怀自己与桂家小姐的婚事。她忍俊不禁,他没好气地瞪她道:“你还笑?难道你就不在意我将与别人成婚?”话一出口,他就自悔失言,只涨红了脸颊不再说话。她俏皮地眨一眨杏目,笑靥如花,“你倒是一心想着要娶桂家小姐,怎的不去问桂家小姐可愿下嫁于你?”他闻言惘然,犹未解其意,...

主角:若山桂菡   更新:2024-12-04 17:23: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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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若山桂菡的其他类型小说《宫教心愿与身违小说结局》,由网络作家“聆花雪”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东穆茂王同睿在西穆国的日子,桂菡总觉光阴如飞。她会乔装成为家仆小厮,亦步亦趋地随在他身后,掩过人耳目,共游郊外。他会借口身体不适,推却西穆光帝的盛宴之请,只为与她于五里坡上的小酒馆里畅谈诗词。与彼此同在的每一时分每一时刻,他们都会于心底祈求,辰光可于下一刻静止,可得情谊永葆。起初并无意让他知道自己的真正身份,直到发现他总是强作欢颜,背过身去时愁眉不展,她一问之下方知,原来他是介怀自己与桂家小姐的婚事。她忍俊不禁,他没好气地瞪她道:“你还笑?难道你就不在意我将与别人成婚?”话一出口,他就自悔失言,只涨红了脸颊不再说话。她俏皮地眨一眨杏目,笑靥如花,“你倒是一心想着要娶桂家小姐,怎的不去问桂家小姐可愿下嫁于你?”他闻言惘然,犹未解其意,...

《宫教心愿与身违小说结局》精彩片段

东穆茂王同睿在西穆国的日子,桂菡总觉光阴如飞。

她会乔装成为家仆小厮,亦步亦趋地随在他身后,掩过人耳目,共游郊外。

他会借口身体不适,推却西穆光帝的盛宴之请,只为与她于五里坡上的小酒馆里畅谈诗词。

与彼此同在的每一时分每一时刻,他们都会于心底祈求,辰光可于下一刻静止,可得情谊永葆。

起初并无意让他知道自己的真正身份,直到发现他总是强作欢颜,背过身去时愁眉不展,她一问之下方知,原来他是介怀自己与桂家小姐的婚事。

她忍俊不禁,他没好气地瞪她道:“你还笑?

难道你就不在意我将与别人成婚?”

话一出口,他就自悔失言,只涨红了脸颊不再说话。

她俏皮地眨一眨杏目,笑靥如花,“你倒是一心想着要娶桂家小姐,怎的不去问桂家小姐可愿下嫁于你?”

他闻言惘然,犹未解其意,只呆呆看她可人笑涡,片刻,方如梦初醒:“你便是那桂家小姐?”

桂菡眉目间娇柔如含烟春波,笑吟吟道:“民女桂菡见过茂王,王爷万福。”

同睿又是惊又是喜,欢欣之下一时忘了避讳,将她的柔荑紧执于掌中,诚挚道:“明日我便要随皇兄返回东穆,但我答应你,十日后我东穆便会向西穆光帝发出和亲聘函,我必会亲迎你至东穆为我茂王的正妃。”

他是如此坚定,她是如此坚信。

还记得他离去那天,天气晴好。

阳光一如他的笑容,和暖而灿烂。

她与若山远远站在送行的群臣身后,眺望他远去的身影。

风起云动之下,他翩翩身姿清朗如往昔,他的目光在人群中来回寻找,终还是落定在了她所在的方向之上。

然而若山比她看得要清楚,弘帝同昕也在那一瞬在马车上立起了身子,回首张望。

若山牵着她的手,按捺着心下的紧张与不啥,怎么也不肯收回远目的视线。

“小姐,你会不会觉得,好像有什么东西说不见就不见了,怎么也找不着了,心里难受得紧?”

“我觉得了,是因为他走了,若山,他真走了。

可是,我并不难受,因为我知道这次一别,是为着下次与他的重聚。”

“小姐,何其有幸,我们还会有重聚之缘,若非如此,那今生岂不是遗憾到老?”

言犹在耳,却是一语成谶。

桂菡安坐于送嫁马车的七宝玲珑暖厢之内,一路颠簸,不知是否因着心绪未定的缘故,并未感疲累。

早已出了西穆国的领土,爹爹与娘的泪眼仍于脑海中浮荡,她心底暗酸,却又无泪,唯得哽着喉咙欲哭不能罢了。

途中送嫁队伍停下休息,若山故意将马车前的随从支使开去,进入车厢里为桂菡送来干粮。

静静端详主子半晌,若山鼓起勇气道:“小姐不知可还记得若山所言,天无绝人之路?

小姐不愿接受皇命,不愿就此嫁作弘帝为妃,若山有一法子可助小姐免受摆布。”

桂菡扬眸看着面带决绝的若山,心中似已有几分明白,只抿紧唇不语。


那一刻,突如其来的皇命让母亲欲哭无泪,之于她,更形同晴天霹雳。

她心乱如麻,纵然深明国难当前,不容商榷,却依旧难平不甘与不安:“娘,你和爹爹曾经答应过女儿,将来必不会让女儿像长姊一样,远嫁他方,有如断线风筝,连年音讯相隔。”

母亲泪如雨下,拥她入怀,“娘何尝舍得将你远嫁至东穆?

敌国凶险,你孤身前往,娘实在是为你担心……”再多忧思,再多恐惧,再多迷茫,亦终要交集成为埋藏在心底不为人知的阴翳,融化成为流于表面,为圣驾所乐见、为百姓所感慰的牺牲与大义。

然而为着莫测的命途,她难免心潮汹涌,于是彻夜未眠,辗转反侧至五更。

时至如今,她依然记得,那一夜的天空,密云如是团团围拢的心事,虚散地飘渺在天际之处,她踏着细碎的脚步偷偷离开家府,带着几分迟疑,恍如每一分动作,都足以将这份宁谧安静打破。

夜寒露冷,已然是最后属于她的自由与随心。

若山紧随于身后亦步亦趋,桂菡不是不知道,自幼相伴在身边情同姐妹的对方此时与她一样,怀着满腹的担忧与惴然,若非如此,向来谨守府规的若山,断不能任由自己私出府邸。

饶是如此,当感觉雨水纷飞洒落遍身时,若山还是轻声劝阻:“小姐,我们还是不要走远了。”

桂菡站住了脚步,仰头看向苍茫夜空,冰凉如霜的雨丝沾湿了她的眼眸,以致视线仿佛随着水雾的氤氲而再看不清前路,纠缠于心的忧恐无端地益发加重了,她的步子霎时变得凝滞,再也迈不开去。

是时候返回了吧,命定的道路,她终究还是逃不离。

转过身的一瞬间,冷不妨听到自一旁暗巷中传来的数声异响,紧接着,那于灰暗阴影中疾奔而出的身影飞快地扑倒在了她们脚下,未待她主仆二人反应过来,那人一手扯住了桂菡的裙摆,哑声道:“带我离开!”

他的声音沉抑而无力,却又隐含着一份与生俱来似的威严与气势,致使闻者竟无犹豫及推拒的余地。

桂菡惊愕失色,脚步不稳地后退了两步,那人却更拉紧了她裙袂一角,忽闻若山低呼了一声,竟是因着看到那人双手染血,淋漓的鲜红渗在浅青色的绢绸上犹显触目惊心!

雨势渐大,淅沥点滴如在心头。

桂菡余惊未平,深吸了口气,唤过若山道:“快来,扶起他!”

他如已知她定必仗义相助,慢慢地松开了手,抚上肩头那血水汩汩而淌的伤口,血丝如小蛇的信子般自他指缝间狰狞蜿蜒而下,在幽暗的光息中愈加慑人。

桂菡不敢多看,只与若山一同将他扶起。

他双脚也受了伤,即使在她们二人的搀扶下,步履亦觉维艰。

桂菡越发感到心神不安,下意识地抬头看了他一眼,黯淡的光影中,他线条硬朗的侧脸隐隐地笼罩着一股森然的肃杀之气,如鹰隼般的双目深邃如寒潭,教人望之生畏,她暗暗打了个寒战,迅速地垂下了首。


皇上亲封的媛则公主远嫁东穆之期已届,出嫁之日,皇后派出了数名宫中女官前来为桂菡梳妆侍嫁,皇上更另赐了黄金万两作为对桂府的赏赐,桂府内一派华贵而喜庆的景象。

桂菡早早便换上了赤金丝绣孔雀缨络嫁衣,鲜艳的牡丹红映得她肤白如雪,容神黯淡。

司服女官精心为她梳就的花髻上以并蒂莲花作点缀,两侧垂下白玉珠子流苏,拇指大的明珠于鬓旁耀目生辉。

整妆完毕后,桂菡双手拢在百合花暗纹广袖中,在众女官的陪伴下款款步出东居闺房。

长长裙袂曳地三尺,边缘镶金色米珠,以致行走难以自如,唯觉步履沉重。

送嫁仪仗已候于桂府之外。

她举目望去,红幡迎风而舞,心头竟是悲怆莫名。

脚下又再迟疑,思绪似已被往昔的记忆纠缠不可自拔。

那一天,她没有就此离去,而是默默地留在他身边,不声不响地与他一同面对亲人遭遇意外后的惊惶与担忧。

他告诉她,他的名字叫同睿,他没有追问她的身份,也许是他不在乎她是谁,只需要她是她。

天气变化无常,前一刻还是阳光灿烂,下一瞬便又乌云密布起来。

这个季节的雨,总是突如其来。

他用手撑着披风为她挡雨,丝毫不在意自己已然遍身水湿,他的笑容明朗温暖,柔声对她说:“此刻为你遮风挡雨,实属同睿三生有幸。”

语毕,他俊脸泛红,竟有一丝腼腆。

她羞赧微笑,垂首不语,却又将披风拉过,为他多遮蔽多一分。

大雨滂沱,阻挡了她离去的路,也留下了她总不舍告别的心思。

与他风雨共度,竟不觉秋寒袭人,只因他星眸犹似一汪温水,可将她的牵念溺沉其中,忘却几许愁怀。

他们一行人确定没有尾随而来的危机后,便沿着蜿蜒曲折的小路移至了山林间的庄园里去。

弘帝同昕的伤势经过施针后已稍有好转,但仍时有反复。

同睿及一众随侍轮番照料,尤为悉心。

同昕大多数时候处于半梦半醒之间,桂菡看同睿面上忧色不褪,便上前取过巾帕,为同昕拭去额上冷汗,除此以外,她再不知还可怎样做,方能为同睿分担一点烦扰。

同昕总为剧痛所折磨,脑间昏昏沉沉,欲睡还醒,意识迷糊间,眼前似有一抹婉丽倩影,袅袅娜娜,眉目含忧。

她手上轻柔,一下接一下,为自己拭去扰心薄汗。

她的绣蔷薇窄袖中有清淡的桂花香息,丝缕若有似无,悄无声息地溜进他的鼻端。

恍若是纾解他不适的良药,教他于顷刻间忘却痛楚。

总想要将这抹可心的的温柔紧掬于掌中,却总是使不起半分力气去捉紧,仿佛眼前意识到的一幕,不过是迷梦中的一隅。

她何其大意,从来没有注意到,那双在迷蒙中充满期盼的眼睛。

若山来到她身边,轻声道:“小姐,让我来罢。”

接过了她手中的巾帕,微微地迟疑了一下,方把帕子浸于热水中片刻,细细拧干后,复再将热乎乎的巾帕敷在同昕额上。

“到底是你细心。”

桂菡微笑道,转首与同睿相视会心一笑。

若山脸上渐渐泛起一抹妩媚的嫣红,并非全因小姐的言语,而是同昕骤然抬起了手,一下握住了她的。

他温热的掌心,暖暖地覆着若山的手背,那样紧贴,那样不容推拒。

若山的动作僵在了半空,整个儿惊呆得再不能动弹。

终还是如己所愿,执子之手。

他攥紧了她的手,放在自己的心胸前,唇边蕴着一缕满足的浅笑,心绪渐平,最终沉沉睡去,美梦如斯。


同睿没想到兄长竟会有此一问,忙转头看着神情有异的桂菡。

若山不知个中情由,只担忧地挡在主子跟前。

桂菡深吸了口气,将若山拉开,上前一步道:“民女有眼不识泰山,原来各位是我西穆国的贵客,请受小女子一拜。”

言毕,她施施然躬了躬身,眼光自同昕及同睿脸上略略一扫,垂眸又道:“刚才情况危急,若有冒犯之处,请各位莫要见怪。”

心念急转间,不由想到,如果那遇袭的男子便是弘帝,那么,茂王何在?

难道……就是他……于是,再不敢正眼直视前方之人,唯见那海蓝一抹的飘逸在余光中潇洒如风。

同昕微微一笑,道:“你相救之恩我尚恐未能相报,何来冒犯之说……”话音未落,他低低呻吟了一声,一手捂着胸口摔倒在地,口中吐出的一口鲜血,竟夹着几丝浓黑之色,众随从见状,均变色惊道:“主公中了毒!

必是伤及主公的武器上有毒!”

有人情急之下脱口而出:“茂王殿下,必须马上替主公施针驱毒!”

同睿急忙点头应允:“不可拖延!”

桂菡怔怔地注视着忙碌在兄长身侧的同睿,青葱绿树之下,日光斑驳如孩童的小手,调皮地落在眼前人的脸庞上,他的眼眸总是那般亮泽而清明,澄澈得不带一点俗世的凡尘。

偶尔回眸给予她一点关注,也是带着不易觉察的殷切,那样细微,只有她才能捕捉到。

此时此刻,她从回忆中回过了神来。

眼前,母亲将正红嫁衣放在了八仙桌上,烛光映得衣衫上的红宝石光折潋滟。

桂菡从床上站起,脚步蹒跚地向嫁衣走近,眼前模糊一片,朦胧中看到母亲泫然欲泣地立在桌前,喉中哽咽着就是无以成言。

她一手执起嵌着华丽珠玉的衣襟,只觉满手寒凉,烛火在她的动作下摇曳不定,益发显得她面容惨白如纸。

“我不能选择自己的路。”

桂菡慢慢放下了嫁衣,声语发颤,“一纸皇命,便是我下半生。

当我遇到他,当我知道茂王就是他,我以为是天公见怜!”

她双目空洞如寒夜里无边际的天幕,“皇上之命,我和亲之人,乃为东穆茂王;爹向我明示,我远嫁之人,乃为东穆茂王;娘告诉我说,我付托终生之人,乃为东穆茂王;亲口向我保证,亲迎我为茂王之妃的人,仍为东穆茂王!”

她扑到母亲跟前,一把扯紧母亲的衣袖,高声道,“为什么圣旨一下,我嫁与的人会是弘帝?!

娘,到底是为什么?

你替我去问爹爹,让爹爹替我去问皇上,为什么要这样捉弄菡儿?”

她无力跪倒在母亲脚下,泪珠滴落在膝头,只得一点了无形迹的湿濡。

她折磨的只有母亲,耳闻那泣不成声的悲啼,终究是无济于事。

若山来到她身边,扶起她,哽声道:“小姐,天无绝人之路。”

桂菡泪已干涸,双目红肿而涩痛。

她望向眼前目带决绝的小婢,心头不由一动,只轻轻摇头,喃喃道:“爹爹说得对,和亲一举,并非我个人之事,而是关系桂家一族于朝中安危,关系西穆国的苍生安宁,社稷安稳,我所嫁之人为谁,根本便不重要。”

她闭了闭眼睛,“从一开始,我就已经明了这个道理,为何到了如今,又再糊涂呢?

何必自寻烦恼?

何必为难娘,为难爹?”

若山眼内含悲,“小姐,并非如此……”桂菡压下心头痛楚,一字一眼说出:“不必再多说。

如今一切打算,都是不可为之,我能做的,便是安心待嫁。”

她咬一咬牙,“我不明白的一切,相信只有到了东穆国后,才能找到答案。”


同睿心痛莫名,揽住她柔弱如柳的肩膀,道:“不,我来是想带你走!

我会把你安置到一个安全的地方,然后告诉皇兄你在路上患急病去世,我替皇兄铲除乱臣奸党后,便会向皇兄辞去一切官职,然后与你重逢!”

桂菡心如刀割,凝视着他急切难当的脸庞,道:“可以么?

你真的认为这样可以瞒天过海么?

我病逝,那尸首呢?

你皇兄相信你的程度,可会到了只听你片面之辞的地步?

他若发现你为了一个女子欺君罔上,你们兄弟还可以在那乱臣奸党之前一如既往吗?

不能,不能,睿,如果我一走可以解决这些纷扰,我早便逃离而去。”

同睿的眸光如忽明忽灭的残灯,颓败而失望,“总会有办法,总会有办法……”桂菡将头上的斗笠取下,为他戴上,再扶了一下自己那已然松散凌乱的发髻,道:“带我到你们的马车上罢。”

她径自绕过他,提起沉重的裙袂往前方缓缓走去,“你来的目的,就是要护送我到东穆国成婚,不是吗?”

他容神灰冷而落寞,回身注视着她窈窕纤瘦的背影,纷飞雨帘之中,她的身姿益显孤绝而清冷。

他曾有一瞬的冲动,要上前去执起她的手,罔顾一切可能的结果,就此远走天涯。

终究,只是短暂的一瞬,冲动而已。

直至她走到马车前,顺着若山的扶助上车,他方那样明白地意识到,咫尺天涯。

翌日启程,同睿已派将士将西穆的送嫁队伍找寻归队,彰显喜庆吉祥的红幡在风沙中招展飘摇,加上东穆的迎亲大军,浩浩荡荡数千人马跟随在和亲公主的马车后,蔚为壮观。

桂菡让若山为自己重新梳妆,那象征圆满的并蒂莲花已然丢失,她便挽了一个寻常的百合髻,瞥眼看到车窗外的同睿,她心头隐隐发紧,只垂首装作不曾察觉他关切的目光。

耳畔仿佛尚回荡他的每一句话,他说,是他皇兄突然改变了主意。

于是便将他们二人的命途也扭转了。

曾经以为唾手可得的美满,原来如此不堪一击。

全在那人的一念之间。

她借着车帘外溢进的一点光晕看自己嫁衣上的红宝石,那样璀璨动人,却又分明带着血腥似的怨气,一点一点渗进她的意识间。

在百姓的夹道相迎的欢呼声中,西穆媛则公主的送嫁队伍进入了东穆的城门,踏上了东穆的国土。

茂王同睿骑在骏马上为媛则公主引路进宫,沿路百姓敬畏,众将肃穆。

东穆国的凌霄皇城内,大婚仪制以皇后之礼进行,尽显弘帝对媛则公主的尊崇与爱重。

东穆后宫除皇后外,妃嫔中最高等级为三夫人,分别为贵妃、贵嫔、贵姬。

桂菡在大婚典礼上被册为贵嫔,为昭其对东、西穆两国带来昌和安定之功,特保留其媛则封号,在宫中以媛则贵嫔为其尊位,更比三夫人之首的贵妃要显尊贵几分。

册封旨意一下,桂菡注意到一旁观礼的桃红色蹙金绣鸾吉服的女子微有不悦之色,那珍珠金霞花钿于她光洁的额头上流转着冷峻的气息。

刚才已听到有宫婢敬呼其为“贵妃娘娘”,想必便是弘帝登基前便于太子府中的侧妃杜氏杜静芙。

弘帝同昕身着一袭明黄九龙华袍,丰神俊朗,威仪高贵,那轮廓硬朗的脸庞上,神采非凡,与当日遇袭蒙难时的惨无人色显然是判若两人。

行礼之时,桂菡由始至终都没有正视他一眼,因而无从捕捉到他眼看自己的深意及情分。

大典过后,桂菡在众宫人的簇拥下移至玥宜宫,未及进宫门,便见门前停靠的轿辇,一顶为皇上专用的金龙肩舆,另一顶则是妃嫔所乘的翟凤鸾轿,她暗暗纳罕,她尚未入住宫所,便已有贵客驾临么?

她挥退了随侍宫人,径自步进宫堂,隐约听得内间传来言谈之声。

“臣妾不过是来向新妹妹道贺,更是来一睹这位贵嫔妹妹的芳容,何以值得皇上不惜冒着与茂王决裂的险,只为要纳她为妃。”

语调虽谦卑而恭谨,话意中却难掩讥诮不甘之意。

桂菡站定在帷幔之后,一手扯紧衣摆,凝神细听。

他的声音冷厉:“朕要的人,只在于朕的意愿,何来冒险之说?

更由不得你来品评!

媛则贵嫔进宫之前,我已经吩咐过你,不可重提茂王之事,你可有将朕的话放在心里?”

杜贵妃满腹委屈,屈膝行告退之礼道:“臣妾知罪。

臣妾不扰皇上雅兴,先行告退。”

急急而出,正好看到殿门外的桂菡,一张芙蓉面上掠过不忿之意,旋即又平复下来,率了宫女快步离去。

桂菡缓步走进殿中,冷眼看着正坐于主位上的东穆弘帝。

要得到何人何物,只不过在于他的意愿,何曾会讲究半点情义半分道理?

不允人重提同睿与她之事,便昭示着他早知她与同睿之间的情分,分明知晓,却仍要生生夺其亲弟之爱,她救他一命,他却要毁她终生幸福,可恨,可憎。

同昕深深注视着她,自座上站起,微笑道:“你一路风尘仆仆,想必是累了,不如先命人为你准备沐浴更衣?”

桂菡一动不动地立在原地,面无表情地移开眼光,暗暗咬着下唇不予回应。

同昕来到她跟前,静静端详着她的面容,眼眸内的意绪渐浓。

桂菡先是不愿正眼瞧他,却被他的目光灼得不得不转过脸来,抬眸回望,心不知何故猛地一下狂跳起来。

他的眸光从关切到饱含炽热,似乎不过是一瞬间的事。

她不禁后退了一步,心知这对他而言,今夜是他精心筹划的春宵值千金,也是她委身之时,却是这般不甘,不愿,而又无地自处。

他握住了她的手,慢慢地顺着她的臂膀往上游移,掌心中的温热和迫切直让她浑身发麻,她想要挣脱,他却一下使劲把她拦腰拥紧在胸前。

他的气息缠绕在她的呼吸之间,她满心惊慌,才想要推却,他却把头埋在她肩头。

牡丹红赤金丝绣孔雀缨络嫁衣透出她特有的体香,他珍惜地嗅吸着,双手贴着她的背,慢慢地往上游移,来到后心,感觉到她的心跳,手就停在了那里,随着她的呼吸缓上缓下。

她羞得满脸通红,几乎是用尽了浑身的力气,才能把他推开,摇头喘息道:“不行,不可以……”他却置若罔闻,再次拥紧她,吻住了她的耳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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