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懿,这可对不住你了。”老板娘满眼宠溺,今后也不知道能不能再见到她。
洛子懿笑了笑,大气地说:“没事,老板娘都收留我这么久了,好吃好喝的,要不是我破坏了规矩,我还能走不成?”说完之后便去收拾了自己的衣服。
平时洛子懿是住在柴房的,起初的时候她投靠这座酒楼,傍晚刚上,昏昏沉沉的她刚丧失了父母跟兄长,身上的血衣也让她招来鄙夷的眼光。
她晃晃悠悠走进酒楼,刚一靠门就体力不支倒了,隐约听到几个人说话。
“老板娘,外面有个人……”
“什么人?你怎么这么多事啊?”
“不……她倒在这里了,身上还有血呢……”
就这几句话,她就没听到什么了,醒来的时候就在酒楼了,身上的衣服也还没换。
她一个激灵,生怕别人知道她的女儿身,本能地护着胸,眼睛眨巴眨巴望了望周围。
“老板娘,她醒了。”一个中等身高中等身材的小二端了一碗热粥进来,随即去通知老板娘。
只见老板娘的妩媚身姿,身上穿了件桃红色的轻纱,身材婉约可见,脸上的胭脂有点干,看出眼角几条皱纹,这是她年龄的体现。
“哟,醒了,小伙子……”老板娘满面春风地走进来,因为她知道,这一身衣裳自然出自大户人家,加上血光之灾,如果可以帮忙的话,以后指不定酒楼还能依仗洛子懿呢,可当时蹲下一看,见到洛子懿桃红色的粉嫩小唇,刀锋且有几分平常气息的眉宇,双目的眼睫毛更是长出一个高度,脸粉发黑,真是一个俊俏的小哥,随即让人抬上客房了。
“老板娘,多谢你的照顾。”洛子懿在柴房里收拾东西。
原本酒楼就人满为患了,老板娘前几天还解雇了两个员工,说是人力多余,经济紧张,所以柴房里的两个床位也没有人睡了,其他房间都是小二们的寝室,洛子懿就顺理成章入住柴房,又不怕别人识破她的女子之身。
三步一回头,洛子懿用一个蓝色的包裹收拾了对这家酒楼的全部回忆,刚走时老板娘笑了笑说:“这点钱你拿着,有难就来找我。”随即拿出一袋银子。
其他小二看到后吞了吞口水,议论着老板娘从未在解雇人之前给这么多好处的,最多给多一个月的工资,随即被老板娘锋利的眼神瞪了回去,说:“就你们多事,不服气的尽管走。”
其他人低着头,再不敢多说一句。
洛子懿告别了这座酒楼,穿着老板娘为她准备的蓝绸衫,漫无目的的大道上,丝毫没有头绪今晚要在哪落脚,而父母之仇该怎么报,只有叹气,眉宇间多了几分忧愁的气息。
“快点走,听说前面有好戏看。”几个好热闹的肥婆娘大哄一声之后,所有的小摊贩都扔下自己手头上的生意,蜂拥而至。
洛子懿正在想着对策,沉溺在自己的思维里,突然间却被别人一直挤上前去,差点一个踉跄摔倒在地,此时恍恍惚惚一看,抬起头,便看到父母跟兄长的尸体。
京城里,楼台高架,各种灯红酒绿的色情正在上演,人心难测,朝廷更是黑道无常,她暗暗思想。
眼前,自己的家人就在眼前,之前没来得及救他们,现在看到他们这幅场景,也不知官府的人要做何事,想到这里。拳头开始收紧,青筋爆出。
只见一个穿着灰色布纱的官员,对着大伙说:“洛家众等人口,虽然已经毙命,可是他跟叛徒内外勾结,不知涂害了多少老百姓,损失了多少朝廷的白银,今天我就要替天行道。”说完之后拿起一根鞭子。
洛子懿心想这等芝麻小官,敢在众人面前说这样的话,如果以后平反的话自己不是被连累到了?现在这样子根本是打肿脸充胖子,肯定有人在背后扶持,不然谅他有几个脑袋也不会这等猖狂。
高台周围围满了各式各样的人,各成两派,一派是申冤的,一派是追风的,只看到一个穿着红色纱裙的人,头上绑着红色带子,头发被绾成两团,笑着说:“你这样的官员就是如此糊涂,你难道不知道现在事情还没水落石出?如果有人平反的话,今日你的所做所为就会成为满门抄斩的呈堂供词。”
灰纱小官被这段话吓得没敢出手,支吾半天说:“你这个姑娘是谁家的孩子,不要在此妖言惑众了,快点回家去吧。”说完之后又正了正嗓子。
洛子懿往红纱姑娘的方向看去,正看到她旁边站着一个丫鬟,吱吱呀呀不知说什么之后就走了,估计是哪家大富人家的小姐贪玩独自一人跑出来,不然这段颇有男子气概的话也不会从一个小姑娘家家的嘴里说出来。
想到这里,洛子懿的眼睛一涩,记得之前自己也是一个假小子,扮成男儿装混迹于各种诗歌斗画的场景,又因为喝酒被嗲嗲骂了一顿,此时这个人已经不在了,一具惨白的尸体就在自己面前。
灰纱小官的大喊让她的思绪回到现实,突然觉得自己的手掌间微烫,早先的伤口又破裂开来,带有丝丝的疼痛。
“洛阳天一家内外勾结,且不说他是不是为国效力的大将军,大家应该知道,国家的主力军都掌握在他的手里,这是皇上对他的多大的信任,现在好了,这样不知恩情的人居然想叛乱,如果国家的主力军一出动,大家觉得我们的生命现在在哪?我们早就是阴魂野鬼了。”说完以后摇了摇头,看到下面有人为他的言语所动,颇有兴致地唾了一口沫子,拿起鞭子就扬了起来。
洛子懿不知要不要出手,心里难受地如刀割,记得自己已经没出手而让家人丢失了性命,可是父亲要自己为他们平反,现在如果出手的话,也许自己的行动就泄露了,敌人在暗我在明,现在的情势跟感情应该怎么取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