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人折磨致死的时候,老公正在陪他的干妹妹。
求救电话被他挂断。
“沈晚,别作了,恶不恶心。”
一周后,他亲手缝合了一具残破无头的肢体。
用了足足十个小时将破碎的肉块拼凑又打乱。
分析出死者生前遭受了惨绝人寰的虐杀。
可他没有认出,这具尸体是我的。
他最痛恨最恶心的妻子。
1我的身体是在凌晨两点,郊外的垃圾箱里发现的。
已经过去一周了,残碎的肉块已经腐烂发臭。
顾清白迅速到达案发现场,强忍着呕吐感,在犯罪现场巡回了数遍。。他是我青梅竹马的老公,也是A市最厉害的心理侧写师。
没有任何蛛丝马迹能逃过他的眼睛,在他手里破过的疑难刑侦案数不胜数。
我飘在半空中,目光不由自主的粘着他。
“这是什么?”
一个声音突然打破了井然有序的工作。
顾清白连忙走过去,脸色却在刹那间变得苍白。
那堵砖墙上,用血画了一副小丑的简笔画。
裂开的嘴角诡异又充满了挑衅。
顾清白的手指用力到发青,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
我分明感受到了他的颤抖。
“这是虐杀!”
“凶手手段狠毒,应当是与死者有仇恨,蓄意报复。”
“死者为女性,身体上有长达数小时被凌虐的痕迹,身上的筋和血管被挑了出来,最后才肢解抛尸。”
顾清白想要画下来,去发现手指颤抖不已。
这一次的作案手法,和许多年前的一桩案子极为雷同,包括那副小丑图。
一旁的刑警队队长严明拍了拍他的背。
“青白,可能是模仿作案,心理压力别太大。”
顾青白点了点头,手下意识的在白纸上画起受害者的素描。
那身体的轮廓像极了我。
他没由来的暴躁,走出现场,点了一支烟。
手机在他手里转了几转,最终拨通了苍苍的号码。
“哥哥。”
娇软的声音传来。
甜的发腻。
聊了几句后,苍苍突然问道,“哥哥,沈晚姐还没有消息吗?
我一直联系不上她。”
顾清白刚融化的表情在听到我的名字时骤然冰冷。
“别管她,她要死就死远点。”
“真作。”
我心底无比酸涩,却硬生生扯了扯嘴角。
顾清白,最后死在你眼前,真不好意思。
法医解剖室,凌乱的尸块堆了一堆。
连我都忍不住干呕。
顾清白学过法医,所以来帮忙。
他拼凑了十余个小时,大体形状算是出来了,但他眸中却越发疑惑,下一秒,他猛地按住尸体胸口的位置。
那里本来有一处胎记,鲜红的。
但现在什么也没有。
当然什么都没有,因为那块胎记在我活着时被割了下来。
你看啊,顾清白,我们又一次错过了。
或许,墙上的小丑画像也算是概括了我这一生。
尸检报告很快就出来了。
会议上,顾青白客观的描述尸体的状况。
“”死者女,年龄在23-27之间,尸体中含有大量的违禁药物,生前身上的筋和血管被挑了出来,多处骨折,近40道鞭痕,十指被砍断,目前尚未找到,头颅失踪。”
“无法确定其身份,已申请DNA比对。”
面对这样惨死的人,没有人能无动于衷。
“这帮该死的禽兽!”
严明一拳捶在桌子上。
顾清白闭了闭眼,压下情绪。
“我怀疑这次的案件和之前的一件悬案有关联,甚至可能是同一个凶手作案。”
“严队,我们能不能申请并案处理?”
严明点了点头。
“我去打报告。”
会议结束,顾清白一头扎进厕所,不住的呕吐。
我看着他痛苦的样子,很想伸手拍一拍他的背。
但我的手只能穿过他的身体。
我想说,死了还恶心到你,真抱歉。
因为顾清白的猜测,严明把他单独叫到了办公室。
“青白,不管这次的案件和之前的有没有关系,你们都要保护好自己。”
“严队放心,我一定不会让苍苍再受到任何伤害。”
严明沉了沉,有些不满。
“我说的是晚晚,你的妻子。”
顾清白脸色冷峻,挑眉冷哼。
“她?
她有什么好担心的?
她壮的跟头牛似的,谁死她也不会死。”
“她惜命,不用管她。
何况,她就是个祸害。”
我似乎被猛地一震,透明的身躯仿佛更加透明,本就虚弱的魂魄像要被抽的干净。
严明张了张嘴。
“青白,我知道你父亲的死对你打击很大,但是这不能全怪晚晚,她当时还是个孩子。”
“她很爱你。”
“你想想你每年生日,桌子上都有礼物和热好的饭菜,她一直都惦记着你和苍苍。”
一向冷静自持的顾清白情绪突然激动,嘴里的讽刺一句句扎着我。
“她?
她巴不得苍苍出事,她巴不得全家人都出事,我爸因她任性而死,她居然还有脸在我爸忌日的时候让我陪她过生日?
我爸死的时候她连一滴泪都没掉。
前几天苍苍被坏人抓走,她更是连一句问候都没有。”
“直到现在,一句话都没说过,像消失了一样。”
“要不是母亲临死前逼我娶她说这是父亲的遗愿,我连多看她一眼都嫌烦。”
顾清白越说情绪越激动,严明动了动唇,却一句话都没说。
“严队,您不必再跟我讲她的事,我连她的名字都不想听。”
顾清白走了,我看着她决绝的背影,心脏疼的发麻。
真疼,比40道鞭子还疼。
可是我从没想过生日,只是想给他传达消息。
我没有冷血,我只是死在了苍苍被抓的那天。
以我的命换她的命。
.我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抓住,跟随者顾清白回到家。
顾清白买了巧克力味的小蛋糕,又买了她最爱的石榴。
他一路飞奔回家,脑海里想的大概是苍苍的音容笑貌。
打开家门,苍苍一脸不悦的嘟起小嘴。
“哥哥怎么才回来呀,你是不是忘了今天的日子。”
声音柔软甜美,配上那样一张娇媚柔弱的脸。
她被偏爱也不是毫无道理。
顾清白变戏法一样将蛋糕和石榴递给她,看着她惊喜的目光唇角微勾。
我以旁观者的姿态看着这一切,清晰的感知到从心底蔓延出来的艳羡。
我求之不得的东西,别人唾手可得。
甚至最稀松平常不过。
顾清白又掏出一件礼物盒,里面的项链价值不菲。
苍苍却并不喜欢,她指了指顾清白脖子上挂的平安符项链。
“我想要这个哥哥。”
我眼睛瞪大,用尽全身力气扑过去,想阻止他摘项链的手。
“不要给她,顾清白,不要!”
我发疯的大喊,但无济于事。
平安符是我的母亲唯一留给我的遗物,我珍视它如同珍视我的生命。
后来,顾清白说想当警察,我就送给了他,以保佑他平安。
苍苍捏着项链。
“可是,这是沈晚姐送你的,她回来要是看见会不会不高兴呀。”
“我还是不能要。”
那你倒是松开啊,死绿茶!
“她欠我的根本还不完,一条平安符算什么。”
苍苍眼中闪过得意,假惺惺的问:“沈晚姐姐很久没有和我们联系了,不会出什么事了吧。”
我出了什么事,你不是最清楚吗?
托你的福,飘回来看你了。
“够了,苍苍,我不想提她。”
我清楚的看到她眼底的心虚,再抬头的时候,恢复了以往明媚的笑。
“好。”
她说。
可就是这样这样明媚乖巧的女孩,拿起鞭子却丝毫不手软。
那40道鞭印,几乎覆盖了我全部的身体。
我等着顾清白看清苍苍,又害怕顾清白看清。
毕竟,苍苍是顾清白唯一的家人了。
我第一次知道苍苍的真面目还是十七岁。
顾叔叔是我爸的战友。
我爸执行任务出了意外,母亲浑浑噩噩,不久就离开了人世。
顾叔叔将我带回了他家,保留了我的名字。
后来,顾叔叔救下了被绑架的苍苍,却查不到她的身份。
顾叔叔于心不忍,也收留了她。
我和顾清白日日相处,情窦初开的年纪,我喜欢他好像理所当然。
他去上了警校,我努力学习,想追随他的脚步。
十七岁生日那天,我偶然看到了顾清白的日记,发现他心中有了一个人。
隐秘的暗恋还没摆到台面就已经结束。
我任性了一次,可代价让我终生后悔。
那晚,我的烧烤啃到一半,顾叔叔来了。
他带了一个小蛋糕。
温暖的手掌抚摸着我的头。
我靠在他肩上,跟他说,我要做一个像他一样的警察。
我第一次叫他“爸爸”。
那晚的月亮朦胧中带了血色。
他眼睛湿润,可还没来得及回应,一辆车撞翻了我们,数十名带着纹身的健壮男人提着棍子将我们包围。
我被顾叔叔护在身下,温热的血腥味刺激着我的神经。
再醒来时,是在医院。
顾叔叔和凶手一起消失了。
再被发现时,他已经变成了一堆残肢,筋和血管都被挑断,墙上有一个血画的小丑像。
凶手反侦察能力极强,最终成了一桩悬案。
顾清白揪着我的衣领,双目通红。
“都怪你!
就为了过一个生日,你害死我爸!”
“我们家有什么对不起的,沈晚,你告诉我。”
“怎么死的不是你。”
顾阿姨连忙将我护在身后,一巴掌打在顾清白脸上。
我无力的跪在地上,想哭,但眼睛干涩的可怕。
如果死的是我就好了。
我仰起头想道歉,却刚好对上苍苍的眼光。
得意,嘲讽……我如愿考上了警校。
顾阿姨身体情况每日愈下,她临死前说想看到我和顾清白结婚。
顾清白就真的跟我领了证,但我知道他并不爱我。
这段婚姻名存实亡。
顾清白质问了我很多次。
“为什么死的不是你?”
我就真的死了。
我警校还没有毕业,就被发展成了暗线。
那天我接了一个电话,电话那头明显用了变声器。
他给了我一个地址,告诉我苍苍在他手里,而且他会告诉我顾叔叔死亡的真相。
只要我去,他就放了苍苍。
我不喜欢她,但是顾清白喜欢,我想,他不能再失去亲人了。
我就真的单枪匹马来到那座废弃的工厂。
以为做好了万全的准备,却在下一刻就被犯罪分子碾压的稀碎。
男人将我吊起来,给我注射了一支药。
那药会让人的感官达到顶峰。
他递了一条带刺的鞭子给苍苍“抽够40鞭我就放你走。”
一鞭,两鞭,痛感将我侵袭,我根本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挺过来的。
他笑,“兄弟们,父债子偿,我给你们报仇了。”
苍苍被放走了。
男人警告她不许说出去,否则后果和我一样。
我继续被折磨,被挑断了筋,生抽出来。
他放干了我的血,砍断我的手指。
直到死,我都异常清醒。
郊外抛尸地不是第一案发现场,可获得的线索少的可怜。
二次尸检开始,刺目的灯光打在我身上,我麻木的看着那滩烂肉。
“有新发现。”
法医将我胃里的东西逐一翻出,发现了一些黑色颗粒几粒花种和一只细小的耳钉。
顾清白看了一眼耳钉,青筋暴起。
瞳孔骤然收缩。
因为那只耳钉的样式和他曾送我的一模一样。
办公室,严队看着图片紧皱眉头。
“最近你跟晚晚联系过没有?”
顾清白撇了撇嘴,有些不满。
“没有,严队,你怎么总问她,你知道我烦她。”
我露出一抹苦笑。
以后,我都不会烦你了。
与此同时,我的队长找到顾清白,介绍完自己身份后一脸凝重。
“顾清白,最近沈晚有没有和你联系?”
顾清白沉默了下。
“没有。”
紧接着,他满脸不屑。
“我对她的动向并不感兴趣,反正她一向不学无术,没准混到哪玩了。”
队长咬牙忍下心底的情绪。
“她已经消失一周了,我怕她出什么事。”
“哈,她那么废物,谁稀罕对付她。”
“再说了,她能出什么事儿?
她可惜命了,全天下的人都死绝了她也不会死。”
“肯定又作呢呗,玩消失呢。”
我无力的笑,却分明觉得眼角湿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