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周家养女，却爱上了我的哥哥。
可每当我和哥哥告白一次，他就会带回一个女朋友。
二十岁生日这天，我不死心地想尝试最后一次。
结果我精心布置的告白现场成了我哥的求婚仪式。
我看着我哥吻上许舒茵，问她愿不愿嫁给他。
许舒茵羞红了脸，哭着答应我哥的时候，我终于决定了放下。
生日会这天晚上，我捧着蛋糕，第十二次给我哥告白。
蛋糕上写着我和周怀序名字，小插排上的愿望是，周轻想和周怀序永远在一起。
包厢里，起哄声如浪潮。
朋友都在给我打气，我豁出去一切，「哥，你要不要答应我一次。」
我一鼓作气，等待着周怀序的答案，却看见周序怀懒散抬头，对上我眼睛。
「周轻轻，你幼不幼稚，」周怀序面色无波，看起来冷淡至极，「我们只是兄妹，不是情人。」
「我还不想被人说我是禽兽。」
场面死一般寂静。
我拽紧衣角，看着周怀序从沙发上懒洋洋起来，转头，对着坐在他身边的许舒茵轻笑。
「但有件事，我确实想做。」
我眼皮一跳，下意识要阻止。
但来不及。
我哥从怀里掏出戒指，一把搂住许舒茵的腰，问她。
「要不要和我结婚。」
许舒茵羞红了脸，哭着点头说答应。
然后，主动奉上自己搂住我哥脖颈，我哥忘情吻着许舒茵，显得我好像个笑话。
生日许愿不会成真，但会成谶。
我哥曾说。
「只要你说一次喜欢，我就带一个女人回家。」
我哥是个很顽劣的浪荡子，但浪荡子招人，总有人前仆后继涌上来，想成为我的嫂子。
我哥不爱任何人。
但只要我告白一次，他就带一个女人回家，他用他的行动告诉我，我们之间不可能。
许舒茵被吻得意乱情迷，我哥突然松开她，目光淡淡看向我，「周轻轻，你还要自取其辱吗？」
我看着我哥顽劣的眼睛，心痛得不像话，但还是强装着镇定问他。
「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还能为什么，我不喜欢你。」
「周轻轻，」我哥嫌恶写在眼里，「我受够你的纠缠了，你可不可以有点自知之明。」
许舒茵趴在我哥怀里，红唇还泛着水光，她娇嗔拍了我哥一下，说是责备不如是撒娇。
「别说轻轻，她是你妹妹。」
我哥笑着看我。
我视线被眼泪遮住，一场生日宴变成了笑柄，我终究还是成了那个笑话。
我哥懒洋洋捏着许舒茵脸，顽劣说着：「什么妹妹，不过是个分不清自己定位的养女，还真当自己是回事了。」
我突然觉得氧气被抽离，窒息弥漫全身，哭着逃离了包厢。
2
我是周家养女。
从很小，我就被周家领养。
我自小就在周家，知道周家有个很好看的少爷，小少爷脾气大，对谁都没有好脸色，唯独疼我。
从我第一次见他。
他就主动牵着我的手，把自己最喜欢的赛车交到我手上。
「小轻轻，从今往后，我就是你的家人。」
后来，下暴雨的夜晚，校车被堵在路上，我回不了家，也是周怀序打着伞走了两个多小时的路程，来到我面前。
他居高临下，笑容却温柔。
「傻妹妹，就知道你回不了家，哥哥来接你。」
再后来。
我十八岁那天，跟着同学学着喝酒，喝得酩酊大醉，哭着给我哥打电话，要他来接我，我被我哥背在身上，突然就大了胆子咬住哥哥的耳垂，告诉他。
「哥哥，我不想只做你的妹妹。」
那一晚。
我被周怀序按在树下，吻得嘴唇红肿，哭得泣不成声，他把我揉进怀里，和我唇齿交缠，告诉我。
「我从不只是你的哥哥。」
我以为，周怀序也是喜欢我的。
少女梦想成真，所爱之人也爱自己，兴奋之余，红着脸打扮自己，想要告诉哥哥，我和他感情不再止于亲情，我们可以试着谈场恋爱。
却看见我哥带着别的女人从卧室里出来。
女人穿着我哥衣服，懒洋洋和我打招呼，「妹妹早上好啊。」
那一刻，升到空中的心被狠狠砸下，坠落在地面，发出震耳欲聋的回声，我疯了一样上前拽着我哥问为什么。
他只是表情很淡，推开我，「什么为什么。」
他不承认那晚一切，不承认他吻过我，甚至在我强硬亲他的时候，用力推开我，大声咒骂。
「你简直是疯了！」
在那之后，只要我表现出喜欢，只要我说出喜欢，周怀序就会换一个女朋友，就会带新女友回家，他不再顾忌我介不介意，不会在意我的情绪。
哪怕是夜里，我们房间相邻，也能听见隔壁交换的娇喘声。
我心痛如刀绞，蹲在地上，想不明白到底是为什么。
分明十八岁的夜晚还在眼前，眼前的周怀序却早就不是当时的周怀序。
放在口袋里的手机响个不停。
我哭着拿出手机，看见来电，按下接听。
「轻轻，今天生日开心吗。」
我呜咽出声，哭着对那头说：「妈，我想出国。」
「我不想在待在这里了，我想马上出国。」
一个月前。
我亲生父母找到我，我才知道，我从不是弃婴，不是被人不要的，不过是我爸妈在转车途中，我被人贩子拐走，又几经波折送入了福利院。
最后，阴差阳错，被周家领养。
爸妈带着礼物登门，找到我，也和周家父母坐在一起吃了饭，谈起想要带我走。
爸妈拿出十二分诚意，给周家注资，让周家在江城更上一层楼。
可我却不愿意。
我不愿意走，因为周怀序。
我始终想要周怀序，这些年爱周怀序已经成了我的执念，如今，该放下了。
所以，当我提出答应出国，我妈来不及高兴，反而是问我，「发生什么事了吗？谁欺负你了？」
听着妈妈关心。
心头泛滥成灾的酸楚，总算注入暖流，我吸着鼻子擦掉眼泪，和她说没事，然后在挂了电话以后，打了车回到周家。
3
我回到周家时，周怀序已经回来了。
他带着许舒茵坐在餐桌上吃着甜品，看到我之后嗤笑一声。
「还知道回来？」
他目光轻蔑，「我还当你要死在外面。」
要是从前听到这话，我会心痛会气愤和他理论。
但如今，我只是淡淡看了一眼周怀序，就头也不回往楼上走。
「你那是什么眼神。」
身后传来周怀序愠怒的声音，「你的教养被狗吃了？」
我听着周怀序声音，觉得好笑，是他不要我纠缠，现在却又要说我没教养。
我停下脚步，转头看向周怀序，在周怀序讥讽眼神下。
「哥。」
「如果我没教养，」我笑了下，「那就是周家没有教好，你是在骂我，还是在骂你自己。」
我是周怀序带大的。
我的行为举止，也都和周怀序息息相关。
周怀序明显被我气到，站起来就要骂我，却被许舒茵拦下，「好了，轻轻今天生日已经很不高兴了，你别再惹她。」
许舒茵走到我身边，「我知道你喜欢你哥，但是你哥不爱你，你要认清现实。」
许舒茵做好人。
「你不要再让你哥为难。」
我忽然想起，许舒茵还是因为我才认识的周怀序，她明知道我喜欢周怀序，还是背着我和周怀序勾搭在一起。
我冷眼看向许舒茵，甩开许舒茵攀上我胳膊那只手，抬起手一巴掌就扇在了她脸上。
「这个家里，还轮不到你做好人。」
我一巴掌打在许舒茵脸上。
许舒茵登时就红了眼，捂着自己半边脸看向我。
「轻轻。」
她装起柔弱，「我知道你怪我，可是，爱情不分先后的。」
「而且，你哥不爱你。」
许舒茵还要解释，被赶来的周怀序护在怀里，周怀序居高临下看着我，眼神是我读不懂的冷。
「道歉。」
周怀序恶狠狠盯着我。
「周轻轻，道歉！」
我看着他们在我面前恩爱，喉间还觉苦涩，但我表情却很淡，「周怀序。」
我从没喊过周怀序名字。
周怀序明显愣住，看向我的表情复杂，我已经懒得去揣测他的心思，我告诉他。
「我不会道歉，至于你说，我要认清自己位置。」
「我已经认清了，」我冷淡看向他，「如你所愿，从今往后，我们只是兄妹。」
周怀序显然没想到我会说这些。
我看着他表情闪过犹疑，不免觉得可笑，他到此时此刻，大概还在猜我又在搞什么鬼，是不是又在想尽办法博他关注。
从前，为了让周怀序爱我，我不是没有做过傻事。
可当我真清醒了，心反而空了一大块。
我转身上楼，不愿再看他们，却还是听见许舒茵继续装无辜。
「阿序，你别和轻轻生气，她不高兴也很正常，谁会在告白失败还有好脸色对着情敌。」
许舒茵柔弱靠在他身上。
「说到底，还是我的错，知道她爱你，还要和你在一起，都怪我太放不开你。」
「可是，爱情是没有先后次序，我爱你，我不觉得我有错。」
只听着也让人心动的话，也不怪周怀序疼她。
我苦笑一声，不想继续在听。
却还是听见周怀序说。
「你当然没错，」周怀序温声哄着：「说到底，还是她像个怪物，爱上自己的哥哥，简直有病。」
4
一直压制着的情绪还是会上涌，酸涩如同潮水涌来，就快要将我吞没，我不再停下，直奔二楼。
一眼看见放在我房门的礼物。
每一年，周怀序都会在我房门外放一个礼物，有首饰，手办，和各种高定礼服。
只因为有年，我和周怀序在看电视看见圣诞老爷爷那一集。
我拽着周怀序问他。
「哥哥，世上真的有圣诞老人吗。」
周怀序笑着摸了摸我头。
「有。」
后来每一年，我的生日。
圣诞老人总会把礼物放在门口，等待着我拆封，而我每一年都会拿着礼物去找周怀序炫耀。
直到有一年。
我偷偷装睡，想亲眼看见圣诞老人，守在房门外，看见了鬼鬼祟祟的周怀序抱着礼物小心翼翼放在门口。
我惊讶出声。
周怀序被吓了一跳，手里东西掉落，是一个很可爱的水晶吊坠。
我拿着那个吊坠，对上周怀序慌乱眼睛。
周怀序告诉我。
「我不管。」
「哥哥就是圣诞老人。」
「是圣诞老人让我代替他来给你送礼。」
如今，我看着房门外的礼物，已经没有了当年欣喜心情。
我拿着礼袋走到房间，打开衣帽间的柜子，看见里面琳琅满目的礼物盒。
那里面，藏着全部周怀序送我的东西。
每一样，我都格外珍惜，藏在这里，好像只要看见这些，我就能感受到周怀序其实也爱我的。
我把新得到的礼物放进柜子里。
从柜子里拿出我从前写的笔记本，在笔记本末尾写下。
倒计时五天。
五天后，我就要离开周家，跟着爸妈出国了，只剩下五天了。
周怀序。
我们就要永不相见了。
4
我醒来的时候，已经中午。
微信直接炸了。
全是问我昨天生日事情的，还有不少人连发截图给我看，许舒茵在周怀里房间，穿着周怀序的衣服，趴在床上自拍。
配文：终于睡到最喜欢的男神啦！
朋友替我抱不平。
但是没用。
我一眼看见截图下，周怀序的点赞，和周怀序发的亲亲表情。
朋友还在问我要怎么办。
我只是笑笑回了一句，以后周怀序的事，不用再和我说。
我从房间出来，撞上了迎面而来的许舒茵，许舒茵在碰到我的一瞬间，摔在了地上，我冷眼看着，她突然就委屈抬头。
「轻轻。」
「你为什么推我。」
我听着许舒茵的话，侧目，果然看见了周怀序，早知他们昨天翻云覆雨，看见周怀序脖颈上红痕，还是会心痛，我平静看向周怀序。
「你觉得我推了她？」
周怀序表情微愣。
我从不会这样和他说话。
周怀序心里闪过莫名慌乱，但他无从察觉，又听见许舒茵软着嗓音说：「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轻轻，只要你别和我生气，什么都好。」
许舒茵自己从地上爬起来，就要握住我的手。
我往后一退，指着右上角摄像头。
「下次冤枉人，方式麻烦高明点。」
我懒得看她，「上面还有监控呢。」
许舒茵脸色白了一瞬。
我转头，对上周怀序若有所思的表情，翻了个白眼，没忍住呛声。
「抱歉了，没给你英雄救美的机会。」
我头也不回下楼。
倒计时翻到第四天的时候，许舒茵还赖在周家。
她常常故意出现在我面前，看着我在收拾东西，靠在门口，语气嘲讽。
「周轻，我要是你，我一天也呆不下去。」
周怀序不在。
许舒茵撕下面皮，露出原来样貌。
「阿序都和我求婚了，我马上就会成为周家女主人，我也不知道你到底哪来的脸还赖在周家。」
「周轻，你不要脸的吗。」
我把我的东西都装好，抬头，看向许舒茵。
许舒茵得意洋洋，伸出手晃了晃自己的求婚戒指。
「赶紧滚吧，话别让人说的太难听。」
「你就是个养女，还真当自己是盘菜了。」
我笑了。
许舒茵莫名。
我走到她面前，告诉她，周怀序不爱她。
要是不信，等着看吧。
我其实只是炸炸许舒茵。
许舒茵却真的上了当，她突然就发了脾气，把我推下了楼，我算准时间，看见周家父母回来，从楼梯滚下，额头撞出一大片血迹，我捂着额头，学着她柔弱。
「我已经不和你抢我哥了，你为什么还要推我。」
许舒茵还没看见周家父母，指着我大骂。
「你贱不贱啊，装什么装！」
「你又是个什么东西，在这里骂我女儿！」
周母声音一出来。
许舒茵就傻了眼。
我朝她露出挑衅笑容。
以前，我不屑于用手段来博取周怀序重视，但许舒茵会装可怜给周怀序看有什么用，周家当家作主的，从来都不是周怀序。
果然，周母马上过来扶我，看见我额头上的伤，彻底冷下脸，喊来人，对着许舒茵说。
「送客。」
5
倒计时第三天。
许舒茵终于在我眼前消失了。
我被周母带去医院检查回来以后，周父正在训周怀序识人不清，周怀序站在那里挨训，像极了小时候，周怀序跟着人打架回来被周父拿着竹条要打。
是我冲过去抱着少年的周怀序，哭着求周父不要打哥哥。
如今。
我看着周怀序被打。
只是漠然转过头，跟着周母一起上楼，我刚走上楼梯，手腕就被拽住。
「为什么。」
周怀序用力拽着我的手，「你是故意的对不对，茵茵都告诉我了，她压根没有推你。」
「你为什么要害她。」
「周轻，」周怀序眼神冷厉看着我，「用这种手段，就以为我会爱上你？」
「你这种下贱的人，配不上我。」
我还没开口。
周母扬起手，一巴掌扇在了周怀序脸上。
周怀序不敢相信看着周母。
周母冷笑，「就你，也配得上轻轻。」
周母没有说错。
我的家世，远远高于周家，只是周怀序不知道，一直认定我只是个没有依靠的养女而已。
我回到房间，把最后那点东西清理出来，看了眼日历。
倒计时两天。
周怀序在朋友圈高调秀恩爱，并阴阳我。
山鸡永远不会成为凤凰，丑小鸭就是丑小鸭。
我笑了。
给周怀序点了个赞。
周怀序反而破防了，给我发了条语音，「周轻轻，你什么意思！」
我没回。
周怀序就打了电话来。
我正好在寄快递。
周怀序听见快递员和我交谈声中，提到国外，他愣了一下，问我。
「你要给谁寄东西？还寄到国外，你除了我还认识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