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镇妖玦周坏周芷清前文+后续

周家皮哥 著

其他类型连载

宁致敬也不耽搁,随着管家来到后院。后院有一小片空地,两旁放置有家丁们巡逻用的器具以及护院长棍。想来是宁家家丁演武之地。周坏与李白平二人被五花大绑地丢在空地之上,他二人正前方便是一张为宁致敬准备的木椅。宁致敬坐下,打量一番,挥手道:“把他二人弄醒。”两名家丁一人提着一桶井水,猛地浇在二人身上。周坏与李白平只觉得身上忽然一凉,一股寒意自下而上地深入骨髓,鼻腔之中有水倒灌入内,呛地一阵咳嗽,瞬间便惊醒了过来。周坏睁开双眼,只看到四周灯火通明,“一定又是小周子。”锦衣堂的老板晃晃脑袋说道:“年纪才一点点大,已经是玉水街有名的小混混,整日游手好闲,也不干正经活。有人看他可怜就施舍点吃的给他,可是他连个谢字都没有。要是没人给东西吃了,他就干脆去...

主角:周坏周芷清   更新:2024-11-27 18:55: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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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周坏周芷清的其他类型小说《镇妖玦周坏周芷清前文+后续》,由网络作家“周家皮哥”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宁致敬也不耽搁,随着管家来到后院。后院有一小片空地,两旁放置有家丁们巡逻用的器具以及护院长棍。想来是宁家家丁演武之地。周坏与李白平二人被五花大绑地丢在空地之上,他二人正前方便是一张为宁致敬准备的木椅。宁致敬坐下,打量一番,挥手道:“把他二人弄醒。”两名家丁一人提着一桶井水,猛地浇在二人身上。周坏与李白平只觉得身上忽然一凉,一股寒意自下而上地深入骨髓,鼻腔之中有水倒灌入内,呛地一阵咳嗽,瞬间便惊醒了过来。周坏睁开双眼,只看到四周灯火通明,“一定又是小周子。”锦衣堂的老板晃晃脑袋说道:“年纪才一点点大,已经是玉水街有名的小混混,整日游手好闲,也不干正经活。有人看他可怜就施舍点吃的给他,可是他连个谢字都没有。要是没人给东西吃了,他就干脆去...

《镇妖玦周坏周芷清前文+后续》精彩片段


宁致敬也不耽搁,随着管家来到后院。

后院有一小片空地,两旁放置有家丁们巡逻用的器具以及护院长棍。想来是宁家家丁演武之地。

周坏与李白平二人被五花大绑地丢在空地之上,他二人正前方便是一张为宁致敬准备的木椅。

宁致敬坐下,打量一番,挥手道:“把他二人弄醒。”

两名家丁一人提着一桶井水,猛地浇在二人身上。

周坏与李白平只觉得身上忽然一凉,一股寒意自下而上地深入骨髓,鼻腔之中有水倒灌入内,呛地一阵咳嗽,瞬间便惊醒了过来。

周坏睁开双眼,只看到四周灯火通明,

“一定又是小周子。”锦衣堂的老板晃晃脑袋说道:“年纪才一点点大,已经是玉水街有名的小混混,整日游手好闲,也不干正经活。有人看他可怜就施舍点吃的给他,可是他连个谢字都没有。要是没人给东西吃了,他就干脆去偷吃的,这条街的饭馆茶楼都被他闹过啦!”

“那他的爹爹呢?”小女孩有点疑惑,一双纯洁无瑕的大眼睛一闪一闪,问道:“为什么他爹娘不管他?”

老板似乎很喜欢这个粉雕玉琢般的女孩儿,笑道:“他可不像你有爹娘照顾,小妹妹。也不知道小周子从什么地方来的,反正从来就没见过他身边有什么大人。说起来也造孽,才一个十二三岁的孩子啊!”

这个时候外面的声音越来越响,门口都有不少想看热闹又挤不进去的人,站在了台阶上踮着脚朝里瞧,有人还不停地喝采起哄道:“打的好,打死他!”

也有几个看不下去人的轻声叹息说:“这样下去,还不把人给打死了?”但到底没有出面拦着。

妇人微微一皱眉头,放下手里的布匹,轻声说道:“听这个孩子的呼吸声,好像快不行了。再过一会儿非出人命不可。”

中年男子嘿嘿一笑道:“你又动了恻隐之心了?”

妇人叹了口气,道:“只是个孩子,何必要弄成这样?”

小女孩也拉拉父亲的大手,央求道:“爹爹,看他怪可怜的,咱们就救救他吧。”

中年男子哼道:“你这个鬼灵精也来做滥好人,你救得了他一时,救得了他一世吗?”

小女孩细长的睫毛扇动几下,慧黠的一笑说:“那爹爹可以把他也带回家,教他读书写字,今后不就没人敢欺负他了?”

中年男子甩开女儿的手道:“不行,有你这个小鬼就够我和你娘受的了,我没闲功夫再伺候一个小爷。”

“爹——”小女孩把小嘴一撇,泪珠儿就已经开始在眼眶里打转。

妇人过来抚摸着孩子的肩劝道:“真哥,不管怎样,先把人救下再说。”

中年男子点点头,道:“这小子也够硬脾气,被揍了半死,竟然一声也不吭,冲着这点,我今天就做一回滥好人了。”话音一落,他的人已经站在了街上。

锦衣堂老板和几个伙计揉揉眼睛,心想莫不是眼睛给大太阳刺花了,怎么没看他挤进人群就到了里面呢?

人群里两个酒馆的伙计,正把一个十二三岁的少年用力压在地上揍得兴起。其中一个两百来斤的壮汉,干脆骑在了那少年的身上,硕大的拳头雨点一样朝少年身上砸落。

另一个精瘦的汉子在旁不停用脚猛踹少年,嘴里叫道:“臭小子,活腻了,敢偷咱们醉仙居的鸡,老子今天非打死你不可!”

那少年的头被牢牢按在泥地里,两手压在胸口,却紧紧攥着那半只烧鸡,死也不肯松手。

“够了,再打便要出人命了。”中年男子站在那壮汉身边说道。

壮汉一怔,抬头瞪眼道:“你这书生晓得什么?这种小贼不狠狠教训,他哪会长记性?”说罢抡拳又揍。

但拳头只到半空就动弹不得,中年男子修长白晰的手指,宛如铁钳一般扼在他的腕子上。

瘦汉子见状叫道:“你***想干么?”

中年男子从衣襟里掏出一块碎银抛在地上,淡淡道:“这够买十只鸡了吧,还不放手!”

瘦汉子捡起银子用袖口擦擦,又用一嘴烂牙咬咬,咧嘴笑道:“嘿,真是二两多的银子!”

“拿了银子,快给我滚。”中年男子最看不得那见了银子就流口水的模样,低声喝道。

飞来一笔意外之财,两个伙计再也不计较其他,眉开眼笑地放开地上的少年。

那壮汉临走时,还朝少年身上吐了口浓痰道:“算你这小子走运,下回别再让大爷撞见。”

中年男子的眼睛蓦地一睁,瞬间有两道精光激射而出。他伸手在壮汉背上轻轻一拍:“快滚!”

那壮汉一个踉跄,也不觉得什么,和同伴喜孜孜地拿着银子去了。

周围人群见热闹看完了,一哄而散,原来大半都是附近店铺的伙计、掌柜。

妇人走到中年男子身旁,望着走远的壮汉,轻声微笑道:“你这一拍,怕他从今晚开始要在床上疼三天吧?”

中年男子嘿嘿一笑,没有回答。

小女孩跑到那少年身旁,蹲下身子叫道:“喂,打你的人被我爹爹赶走了,你可以起来了。”

但是地上的人一动也不动,小女孩一怔,伸出小手探到少年鼻子底下,察觉还有呼吸,心里松了一口气。

身后听见中年男子说道:“玉儿放心,他没事。”

小女孩怔怔盯着少年问道:“可是他为什么不动啊?”

还没有等中年男子回答,少年的头吃力地从泥地里抬起,露出一张混着灰尘与鲜血的脏脸。虽然到处青一块紫一块,鼻子和嘴角边的血丝还不停朝外渗出,但是那双眼睛却依然明亮,透着深深的仇恨和叛逆。

小女孩儿被他的样子吓了一跳,随即又喜道:“你没事吧?”

少年没有理她,甚至没有多朝她望一眼,双手吃力的撑着地想爬起来。

“你没事吧?”小女孩以为少年没有听见,又关切的问。

少年冷冷瞧了她一眼,一声不吭地继续他爬起的努力。

那是何等孤独与桀骜的眼神!


布医人一辈子快意恩仇,从来没有这样无语过。他气急反笑:

“你这秃驴是真的烦,这是咱家从皇帝老儿那儿换过来的死囚,这也算是滥杀无辜么?让他杀了与让侩子手杀了又有何不同?”

玄生可不管这几人是不是死囚,他只在乎周坏不过八九岁的年纪,却要被迫杀人:“可是他从未杀过人,你为何偏偏要逼着他杀人?”

“嘿嘿……从未杀过人?难道你这秃驴天生就会杀人么?”

“小僧几时杀过人?”

“你杀的那些恶妖虽不是人,但他们也有七情六欲,与人又有什么两样?与这个死囚又有什么两样?”

玄生虽然辩不过布医人,但他始终无法认可布医人的想法,他摆开架势,三面尊者镜横在胸前,视死如归。

布医人催动体内真元,香香功应运而生,一股若有若无的清甜香气将玄生包裹在内,玄生顿时头晕目眩,元婴不稳,仿佛要离体而去。

玄生一咬牙,索性祭出元婴,一个小沙弥从玄生肉身中飞起,盘膝坐在三面尊者镜之上,背后金光流动转瞬之间凝成一个金灿灿的“卍”字。

在修真者的世界里,祭出元婴抑或祭出元神,便是意味着以命相搏,通常是对头之间不死不休的关键时刻才会施展。

每一个修真者一旦以金丹凝成元婴之后,便可祭出元婴,以元婴施展真法便会有往日里数倍的威力。

布医人并未出手,只是扭头看向药奴与周坏,沉默片刻,道:“你若将这几个人杀了,咱家便饶这小秃驴不死,并且待你十四岁成年之后,咱家还会还药奴自由,将她许配给你做老婆,并保证这期间不再以任何形式责罚于她,所以咱家最后只问一遍,你杀……还是不杀?”

玄生的元婴急忙大喊:“周小弟,万万不能杀人,否则灾难回头。”说罢,元婴之上浮现出怒目尊者法相,六臂同时发力,六柄长戈直直向布医人刺去。

布医人一声冷哼,手持大千世界猛然冲天而起,身形一分为二,二再化四,四个分身手持四炳神剑于身前挥出剑网,六柄长戈触之即溃,其中两个分身划出两剑,碧光闪耀,一剑击碎“三面尊者镜”,一剑刺破怒目尊者法相,另外两个分身,分别欺进玄生的真身与元神,长剑滴在其脖子上,看向周坏,道:“你可想好了?”

周坏崩溃大哭,连忙喊道:“我杀,我杀还不行么……”

玄生还欲劝阻,布医人身上碧芒如丝,钻进玄生真身的七窍之中,转瞬之间玄生的真身与元婴俱都昏死过去。

布医人制住玄生元婴的那道分身,手掌抵住玄生的元婴,一股真元吐出,随即玄生的元婴仿佛受到什么牵引一般回到玄生的体内。

随即,布医人丢出一颗丹药:“你将这颗药喂给药奴。”

周坏拿起丹药,双手颤抖,掰开药奴的牙关,将丹药喂了下去。眨眼睛,药奴便悠悠转醒,看了一眼周坏,气息依旧不稳,她低声说道:“不要杀人……不要杀……”话未说完,在药力的作用下,再度晕了过去。

周坏缓缓站起身来,看了看五名死囚,见他们此时已经吓破了胆,只会跪在地上求饶却不懂得反抗,又想到了自己的处境,即便是反抗了却又能如何?心下涌起一阵悲哀感。

布医人丢来一柄青铜匕首:“这匕首便给你了,去将他们杀了吧。”

周坏犹豫了许久,布医人也不催他,终于他捡起了匕首向五名囚徒走去。

这是周坏第一次杀人,很奇怪,他并未觉得害怕,只是心中很是难过,具体是因何而难过,他不得而知。或许这些人是死囚,本就该死,但好像不该由他去动手。

从始至终这些死囚从未反抗,只是一味的求饶,周坏不能理解,为什么这些人在生死攸关时不能反抗一下。若是他们能联合起来将自己杀了,或许自己也就不用杀他们了。

第一次杀人之后,周坏失魂落魄的走到潭前崖边,看着崖下不停翻涌的云海,脑子中混乱如麻,他不敢想那些死囚临死时的神情,可是他越不去想,这些画面越要钻进他的脑中。

“啊!!!!”周坏冲着下方一声大喊,似乎是在宣泄着什么。

他一坐就是一天。

药奴服了丹药之后,半日的功夫便已恢复如初。布医人将她打发去了龙法寺,将玄生元婴受创的消息告知龙法寺并让龙法寺派人将玄生接走。布医人已对玄生失去耐心,不愿让他留在地火崖之上,便将他带到地火崖外,万瘴泽内交汇处的一个没有瘴气的地洞之中养伤。

布医人独自一人潜入潭底翻阅古籍,他不甘自己近百年的研究与心血,最终呈现出来的是现在周坏这副摸样。他总觉得有些地方没有弄清楚,即使没有先例让他参考,他也要将所有天材地宝乃至大妖精血都再研究一遍。

此时此刻地火崖之上仅剩周坏一人。

这地火崖高耸入云,四周乃是断壁,纵使崖壁之上凹凸不平,但也只能借力,不能攀爬,故此布医人自然是不怕周坏能够逃走的。

若说周坏跳崖自尽,布医人也是不信的。在他看来,不可能有人宁愿去死也不愿意苟且偷生,即便是有也不可能发生在一个八岁的小孩儿身上。

显然,布医人低估了周坏。

月色当空,地火崖万籁俱寂,只是偶尔会有清风拂林的沙沙声。

周坏站起身来,抬头看了看傲然天际的明月,他长舒一口气,随着这口浊气吐出口中,周坏迈开步伐朝崖边跑去。很奇怪,当他跳下地火崖的那一瞬间,他情不自禁得笑了起来,笑声中竟隐隐有着几分痛快,但更多的还是歇斯底里。

或许这笑声便是他掩盖面对死亡的恐惧吧。

地火崖与万瘴泽交汇之处,因受熔岩影响,此地终日里异常燥热,玄生虽是佛门高僧,修为不俗,但他元婴受到重创,无法在这样缓解下如寻常那样行动自如,他需得以仅剩的一成真元祭出“三面尊者镜”勉强抵御此地的高温。

但他终究是修真之人,七窍早已非同寻常,他忽地听见周坏隐弱笑声,先是一愣,随即心中大呼“不好”,连忙收起真元,以肉身顶着高温,御风而起,向笑声处飞去。

幸好,于地火崖半腰之处发现正在下坠的周坏,他连忙拼尽全力催动真元追了过去,一把抓住周坏手臂,将他截了下来。

但是情急之下,玄生真元断流,无法御风落地,只好借势扑向地火崖崖壁,抓住一处凸起的岩块。

玄生心急如焚,连忙大声训斥:“你这是做什么!”

周坏一心求死,对这痛苦的世界毫无留恋,他惨然一笑:“玄生大哥,你让我死罢……”

玄生道:“莫要说浑话,你忘了我之前是怎样对你说的了么?”

周坏道:“我自然是记得,你说人生来就会经历许多苦难,苦难来临时不可轻言放弃,需得直面本心……但是……但是我真的受不了了……玄生大哥……”

玄生依旧不肯放弃:“不!或许有转机呢?你再坚持几日,我回龙法寺后,将你遭遇禀报于方丈和诸位长老,定然会请他们出山将你救出来!你……你相信我,大不了我以死相求。”

周坏哭了起来,他说道:“玄生大哥,我自然相信你的,可是老鬼真的会放我走么?这几日你都在上面,你也看到了老鬼是怎么对我的……他这样对我,我一定要报复他,既然他将我变成这副摸样是他研究了一百年的成果,那我若杀死了我自己,岂不是夺走了他最引以为傲的东西了么?这样我才痛快,我才解恨……”

玄生连忙阻止道:“我不放手,你心中有恨我能懂,但是你万万不能以自尽的形式来复仇哇,或许布医人会痛不欲生,但是你呢?你便死了啊!”

周坏见玄生死不松手,一咬牙,将这几日埋在心里的想法说了出来:“死了不更好么?你知道么?我现在好害怕……我怕他又逼我杀人,我怕我会变得和杀我全村的凶手付乘舟一样……我……我现在心里想的都是怎么将老鬼、将付乘舟两人杀死,你永远想象不到我是用多么恐怖的手段将他们二人杀死的……我好怕呀……”

玄生一呆,他怎么也没有预料到,周坏这个苦命的孩子此刻心里竟然已经生出了心魔,他连忙盘算着以恨生出的心魔是否可除时,周坏又说道:

“玄生大哥,你是不是糊涂了,往日里你不是都以小僧自称么?这会儿怎么说了这么多我哇?你肯定是太心急了,失了最起码的判断,你仔细想一想,如果我不死,我真的变成付乘舟那样残害无辜的人该怎么办?”

玄生心头一震,他不想周坏死,但是他更不希望周坏变成一个不折不扣的杀人狂魔。一时间,他竟有些动摇了。

周坏伸手去掰玄生的手指,口中说道:“玄生大哥,你觉得我若不死,老鬼会轻易地放过我么?”

玄生心境动摇,抓住周坏衣襟的手也不如之前那样牢固,周坏虽然幼小,但双手也能掰得动,他掰开第一根后,又开始掰第二根:“如果有一天我真的变成了另外一个无恶不作的人,碰巧又遇到了你,你却不得不亲手杀了我,你会不会心痛?”

第三根:“ 与其将来变成一个肆意残害无辜,丧尽天良的恶魔,我宁愿一死,玄生大哥,求求你成全我吧……”

周坏掰开玄生三根手指,若是往日里玄生即便是不用手也能拉的住周坏,但是现在重伤未愈,两根手指实是无法拉住周坏,玄生看着离自己越来越远的周坏,眼中泪水潸然而下:

“是我的错……我不该与布医人做这桩交易,若我以寺中长辈名义相求的话,或许会他也会放了你们全部……我……是我的错……”

周坏坠入地火崖下岩浆之中,身子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被岩浆融化吞噬,消失的无影无踪。


付乘舟跪在村口墓碑前,恭恭敬敬磕了几个头,怅然道:“诸位乡亲父老,今日你们命丧我手,实属付某的罪孽。付某本该就此自裁尝罪,奈何付某也有深仇大恨未能得报,今日付某这条命暂且先记下,日后付某大仇得报,再来诸位乡村父老碑前偿还。诸位乡村父老还请安息。”

说罢,付乘舟再次叩首,深深的将脸埋在地上,一动不动。

约莫过了一炷香的时间,他双肩开始抖了起来,随后发出怪笑:”一群乡野村夫罢了,死了便死了,吸食尔血果我之腹,物竞天择罢了,我竟会说出自裁尝罪的蠢话……哈哈哈哈……那几个小娃娃呢?“

付乘舟豁然飞了起来,口中獠牙再度长了出来,猩红的双目向四周望去,看见小村只有一条小道,他闭上眼,面朝小道方向,深深嗅了嗅,随后睁开眼,狞笑道:”找到了,五个小娃娃,一个不少,小娃娃的血最好喝了……哈哈哈哈……“

说着,化作一道血色流光朝村南山林之中飞去。

流光眨眼而起,消散也快。

小村再度寂静,大约一炷香的时间,一金一紫两道流光落下,金光化作一个穿月白袈裟的年轻和尚,紫光化作年轻道人。

道人环视一圈,来至新坟之前,看着碑上的落款,面色冷若寒冰,说道:“来晚了,那付乘舟已经开始吸食人血了。”

和尚低声念了一句佛号,双手虚空画圆,指尖所过之处凭空生成金线,弹指间一个金色圆盘便立在空中。

和尚右手虚托,将金圆盘托平,道人取出一片有些破碎的衣角,送入金圆盘之中随后,金圆盘之上生出一朵莲花,莲花绽放出九朵花瓣,朝南的那一片迅速枯萎。

二人祭起法宝,化作金紫两道流光向南飞去。

小村往南,乃是连绵不绝的一片山脉,山势较为平缓,常常会有依山傍水而讨生活的猎户出没,长此以往,山中形成一条条羊肠小道。只是如今大雪封山,别说是羊肠小道,就是通天大道在无人清扫积雪的情况下,也会变得无路可走。

周坏带着五人凭借记忆,寻到小道一路奔逃,几人丝毫不敢停歇,他们不知道该往哪去,只知道当务之急应该先保小命。

不知道跑了多久、跑了多远,他们只记得中食过后,便央着家里大人放自己与几个小伙伴一道去村外玩耍,前后不过半个时辰,便经历了一生之痛,而此时已经是夕阳西下,残月东升。

这一路跑下来,饶是大牛强壮异于同龄人,周坏身为猎户的后人,往日里与阿爹经常漫山遍野得撒欢,体魄强健。此时也是身子发软,有些支撑不住。

而宁裳裳此时已经险些失去了意识,任凭周坏拖着前行。

周芷清往日里被阿爹阿娘宠得有些娇贵,换做平时,她走路前行不到半个时辰,便哭着吵着要阿爹或者大哥背着自己,此时此刻她出奇得没有哭闹,紧紧得跟在兄长身后。

只是她终究是个女娃娃,再加上山间小道上的积雪厚实,她已摔了无数次。周坏终究还是不忍心,将小妹背在身后。

众人又逃了一阵。

一阵寒风卷着雪花与冰渣刮向五人,几人连忙相互搀扶在一起,就地伏在雪地中。

寒风过后,白一筝站起身,抖了抖身上得积雪与冰渣说道:“小周,太晚了,我们不能再走了,你进山比较多,你能不能找到避风得地方,咱们住一宿?”

周坏摇了摇头,道:“这片山麓我没来过,不知道哪里有无主之洞,若是找到一个熊瞎子的老窝,我们怕是都活不成了。”

白一筝急道:“那怎么办?”

周坏放下小妹,来到一棵一人环抱粗的高耸桦树前,手脚并用爬了上去,爬到树腰时,他止住身形,手搭凉棚向四周仔仔细细寻了个遍。

此时虽然天色已晚,但漫山遍野都是白色积雪在月光得衬托下,视线倒也良好。

探清地形后,周坏带着几人向山下走去,山势比较平缓,上山下山均不费力,大约走了三里路,积雪越来越深,起初只是没过几人膝盖处,随着几人继续向山下走去,积雪已经漫过周坏的胸口。

周坏停了下来,带着宁裳裳、周芷清与大牛,弯着腰在雪下挖出一片狭小的空间,随后又带着几人用手将四周与顶部摩擦平滑,防止上方积雪崩塌。

之后他便招呼大牛用积雪将洞口封住,几人便挤在这狭小的雪洞里抱团取暖。

五人都是半大的孩子,除了大牛不知七情六欲,其余四人皆是悲伤不已。

周芷清依偎在周坏的怀里,轻声道:“阿哥,我想阿爹和阿娘了。”

周坏没有作声,渐渐的周芷清哭出声来。

白一筝断腿处已被周坏用树枝固定住,只要不再受力,安静修养便能康复如初,只是目前的境况,怕是有些奢求了。

他听到周芷清的哭声,想起村中惨状,心中越是积郁,他说道:“小周,我要去三合镇投奔我外祖父,你随我一起去吧。”

白一筝父亲年轻时乃是县中数一数二的乐师,后来娶了三河镇首富家的三小姐弃乐从耕,后来有了白一筝,其岳父也是视为掌中宝一般。

故此,白一筝第一时间便是想到投奔外祖父。

周坏抚着周芷清的后脑,轻声说道:“我要去找仙山,学仙术,为阿爹阿娘还有村里的叔伯们报仇。”

周芷清突然道:“阿哥去哪儿,我也去哪儿。”

“仙山么……”

仙山,便是仙人出没的大山,这片土地上广为流传的,深受百姓喜爱的便是仙人入红尘历练降妖伏魔的故事。

周坏等人平日里没少听这样的故事,心中很是向往,但是出身平凡的他们从未见过仙人,不知道这个世上是否真的有仙人的存在,直到今日突遭大难,害了他们村中三十九口人的凶手双眼猩红,口中长着獠牙,像极了画本中被仙人暴揍一顿下跪求饶的妖魔鬼怪。

这个世上有妖魔鬼怪定会有能收服妖魔鬼怪的人物,就好似毒蛇出没的地方,七步内必有解药一样。

他渐渐活了心思,萌生出寻找仙山,学仙术为村中枉死的村民们报仇雪恨的想法。

宁裳裳道:“我随你一起去找仙山。阿爹阿娘被人害了,我一定要报仇。”

几人同时沉默了起来,他们不知道是否真的能够寻到仙山,更不知道仙人是否会传授自己仙术。

“阿爹……阿娘……”大牛发出呓语。

原来大牛并非是不懂七情六欲,而是不知道如何表达罢了。

奔逃一天,众人实在是疲惫,昏昏沉沉便相继睡了过去。

忽然,一股狂暴的邪风吹过,将这山中盆地里的积雪尽数吹散。

付乘舟立在树上,看着被突如其来的变故惊醒的五人神情惊慌失措,心中甚是兴奋,不禁放肆大笑起来。

几个娃娃挤在一处瑟瑟发抖。

白一筝鼓足勇气,大声质问:“你不是说放我们走了么?为何又追了上来?”

“我反悔了!”付乘舟不说废话,脚下轻轻一点,原地留下残影,人已到了周坏人面前,随手抓起宁裳裳便要吸血。

宁裳裳小脸煞白,连忙惊呼:“你放开我,你快放开我……”

周坏见状,不知哪来的勇气,扑上前去一口咬在付乘舟腿上。

付乘舟分出一道炁流布于腿处,周坏一口下去只觉得咬在生铁上一般,顿时崩坏两颗门牙。

不等周坏反应过来,付乘舟一脚踢在他的胸口,周坏只觉得喉间发甜,一口鲜血吐了出来,整个人倒飞出去砸在一棵桦树上,桦树应声而断。

周坏瞬间昏死过去,胸口塌陷,已是进气多出气少了。


周坏心中一阵刺痛,看着手中吃了一半的烧鸡,有些食不知味,他低声说道:“抱歉了,我这模样定是吓到你了。你自己去吧,不用管我了。”

周坏脸上的银紫色细纹着实有些吓人,那少年从未见过这副模样的人,此时初见,自然会被吓到,但他本性也是善良,想到自己方才那种反应势必会伤到对方,连忙宽慰道:“刚刚确实被吓到了,但想来你也不愿如此,或是从娘胎里带出来的或者是生了一场大病导致的吧?小哥你放心,时间久了我便不会觉得害怕了。”

周坏听他这般说,心中一暖,仿佛在他身上看到了玄生的影子,他心中想哭,但又忍了下来,低声道:“谢谢你,这位大哥,你叫我周坏就好,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

少年上前两步,伸手就要拍周坏肩膀,但是想到周坏那副模样依然心有余悸,默默地将手放了下来,装作没事人一样哈哈笑道:“我大名李白平,李是父姓,白是母姓,平取平安之意。我在这一片是扛把子,你可以加我李大哥。”

周坏这几日所经历的事情太过复杂曲折,心中自然悲切得紧,此时若是有人对他加以关怀,他便会感激涕零,掏心掏肺。李白平对他友善,他心中自然很是高兴,连忙喊道:“李大哥!”

李白平想了想,道:“虽然你不喜偷窃,但人总归是要活下去的,你在此地又没用耕地,这里的人又不愿施舍,你若是一直这也迟早会被饿死的。我觉着你随我一起进宁府更好一些,咱们只吃东西不拿财物,你好好想一想。”

原本周坏宁愿饿死也不愿意偷窃,但此时竟然一口便应了下来。

李白平心中也是高兴,连忙借着夜色带周坏赶往火山城。

火山城夜间关闭城门,但李白平身上藏有飞爪勾,区区两丈高的夯土墙自然拦不住他。带着周坏进入城内,穿过几条大街与巷道,于城北一处粉墙环护的大院拐角处止步。

这便是火山城宁家的府邸,外墙之高居然堪比火山城的城墙,院中假山林立之处居然有源源不断涌出清泉的泉眼,再以人工围着泉眼修出溪池。

甬路折廊交错相通,将四栋楼宇相连,其间最高的那栋楼宇竟有四楼之高。

周坏看得暗暗咂舌,李白平见他吃惊的模样心中有些好笑,也不废话,依旧以飞爪勾开路,带着周坏翻进宁府,贴着外墙墙根隐匿着身形来到西楼不远处的假山之后。

待巡逻家丁打过一个来回之后,便悄悄溜到西楼的后门,此门不大,也并未上锁,李白平轻手轻脚带着周坏推门而入。

刚一入门,肉食的香气扑面而来,周坏闻之精神一震,口中顿时生出津液。

此时夜深,明月被云遮住,四周一片漆黑,李白平不敢掌灯,只能凭借记忆抹黑寻路。而周坏身子被体内真元淬炼过,五感比常人不知敏锐了多少倍。夜中视物,将这间屋子看的真切。

谁能想到,大户人家的厨房竟能占地一亩,灶台、水缸、食材物架、案桌均都按区域分类,布置得井然有序。

李白平来到置物架前,向周坏招了招手,窃声道:“现在入冬了,吃的不易腐坏,老宁家有些没吃完的饭菜会搁置在这架子上,咱们得轻拿轻放,他家的四个膀大腰圆的厨子就住在二楼,若是将他们吵醒,咱俩不死也得掉一层皮。”

说完便开始挑选饭菜,周坏有样学样,将木制饭罩小心翼翼的翻开,挑选着合胃口的饭菜,他倒也不贪心,选来选去只拿了一块一斤多种的卤猪头肉。

李白平又说道:“饭罩可不能按原样放回去,需要给它翻个放在旁边,再咬一口肉放回盘子中,这也厨子们便会以为是大夫人养的小猫儿偷吃的,便不敢再追究。”

周坏听罢,心中佩服的五体投地,没想到偷个饭菜竟还有这样多的门道。

李白平又拿酒囊在酒缸之中打了满满一袋烧酒,便领着周坏往楼上走去。

果不其然,经过二楼廊道之时,周坏便听到里屋传来此起彼伏的鼾声,鼾声可谓是震耳欲聋,一听便知道打鼾之人是个莽汉。

二人直至爬上四楼之上的阁楼内,方才松了口气,二人相视一眼,想到方才对方蹑手蹑脚的模样同时笑了起来,一想到楼下尚有家丁巡逻,连忙收笑,憋得好不幸苦。

阁楼不大,落满了灰尘,一侧放置着几张损坏的桌椅,还有一盆约莫十余副画卷,想来应该是这家家主所作的败笔,扔了可惜,便放置到这阁楼上来了。

角落处藏有一床破旧的被褥,应当是李白平的。

二人一边分食偷盗而来的食物,一边低声交谈着:

“对了,李大哥,你在这城里待了有多久了?”

李白平喝了一口烧酒,仔细回忆片刻,说道:“大概也有三年多了罢。”

周坏吃惊不已,连忙道:“竟有这么久了?可是你为何不寻个地方安家呢?像这样的日子可不长远。”

李白平笑道:“不能安家,若是安了家,日子安逸了,心中的理想与抱负便要丢掉了。”

周坏年仅八岁,家教不错,可明辨是非,但却不懂什么是理想什么叫抱负,听的是一头雾水。

李白平见他不明所以,坐起身子,压着声音,正色道:“六年前,我与你一般大小,家乡受了旱灾,村里没有粮食,好些叔伯都饿死了,我家最后一点口粮吃完之后,阿爹、阿娘便带我逃难出村。”

“谁曾想半路上遇到响马,逃命的时候阿爹不小心坠崖摔死了,只有阿娘和我相依为命,阿娘倒是很有本事,每天都能挖到一些树根吃。我想着再坚持几日,等到了城里就有吃的了,到时候我给人家做苦力,买肉包子给阿娘吃。”

“但是就在逃难的第五天,阿娘没了动静,我哭了好久,最后只能将阿娘草草掩埋了。当时我小,不知道这其中的关键,后来才知道,这一路上阿娘挖的树根全给我吃了,我们走了五天,她也整整饿了五天……”

李白平又喝了一口烧酒,盯着周坏,眼光灼灼,深深吸了口气,说道:“最后她烟气的地方离大城不足三里,而城口就有善人施粥……”

周坏的心仿佛被什么东西猛地敲了一下,眼眶通红,想要安慰李白平,却又不知道该从何说起,再想到自己父母被付乘舟害死,更是悲上心头。他夺过酒囊往嘴里猛灌了一口,奈何他从来没用喝过酒,就这一口便呛得直咳嗽,他连忙用手捂住鼻口,将声音压到最低。

李白平见他模样,俯身狂笑,一边笑一边偷偷抹去眼角的泪花儿。

良久之后,二人方才安静下来,好在现在已是后半夜,家丁们也都乏了,巡逻的频率少了许多,否则刚才那样的动静必定会被人发现。

李白平,低声道:“好了,不闹了,我继续给你讲我的故事。我这人性子好,嘴又甜,在城里乞讨了小半年,倒是没有挨过饿。后来有一天遇到一个旅人,他独自一人四处游历,据他所说,他十八岁出门,已经游历了有十年之久。”

周坏惊叹道:“游历了十年?那他岂不是去过很多地方?”

李白平见周坏这副惊叹的模样,竟生出了一种与有荣焉的的自豪感:“那是自然。他游历过的大山大泽无数,还有许多名胜古迹,见识到了各色各样的人。甚至还见过高来高去的仙人呢!”

周坏心中一惊,脑海中仿佛出现了什么想法,但电光火石之间却又没能抓住。

李白平又道:“我向他打听仙人的事,他也不藏私,把知道的全都告诉了我,从那时开始,我便萌发了一个梦想,那便是寻找仙山,拜师仙人,学一身仙术,不求能斩妖除魔,但也要能施法求雨,让这世间再无旱灾,让平凡人都能吃到饱饭。”

李白平压低了声音,说得平静。但周坏却能感受到他心中的那团暖洋洋的光辉,一时间竟是如痴如醉。

李白平见他模样有些好笑,在他胸口锤了一下,将酒囊递了过去。

周坏傻笑一声,小心翼翼得喝了起来。

李白平接着说道:“而且我听说,仙人都会炼丹,他们炼出来的丹药可以包治百病,就连死人也能救活,你说厉不厉害!”

包治百病……

包治百病……

包治百病!!!

这四个字宛如魔音一般在周坏的脑中不停的重复着,方才没能抓住的想法突然清晰了起来。


不多时,玄生御剑而至,落在茅屋之前,双手合十躬身道:“小僧拜见布前辈。”

药奴需得时刻盯着火势,不能擅自离开,只能放声大喊道:“主人正在闭关,来人说是没有要紧事还请速速离去,以免惹怒了主人,受了无妄之灾。”

玄生寻音而至,见药奴一身奇怪得装扮,背后高高隆起,瞬间一呆,随后醒过神来,双手合十道:“见过女施主,小僧有礼了。请问女施主,布前辈几时闭的关,何时又能出关?”

药奴手中得柴禾不停得塞进地灶之中,她冲玄生微微颔首,以示行礼:“主人闭关已有三个时辰了,他闭关之时并未交代何时出关,还请神僧勿怪。”

“不敢不敢!请问三个时辰之前,布前辈回山可是带着一个七八岁的小娃娃一起归来?小僧此番前来正是为了此事。”

药奴听玄生提起周坏,眼睛散出一丝微弱光芒,心思也渐渐活了起来。她本性善良纯真,今日见主人将周坏带了回来,便已经预料到了周坏往后的命运是如何凄惨,虽然她嘴上不说,心里却是觉得周坏可怜。

她心里纵然是一万个不愿意周坏落入魔窟,但又能如何呢?自己也不过是这魔窟中的一个奴婢罢了,连自己都救不了,又如何拯救别人?

而此时出现在眼前的和尚,看样子道行极高,他口口声声说自己是为了周坏而来,或许能救小公子逃离魔窟。

到时候倘若主人责问起来,自己只需一口咬死一直在盯着火势,并不知道小公子被人救走,或许也不会受到责罚。

可是……

自己真的可以置身事外吗?

一想到主人折磨人的手段,药奴心尖便颤了颤。

她犹豫许久,呼出一口浊气,低声说道:“神僧快些离去吧,此事任何人都管不了的,可千万不能惹恼了主人,否则你我二人怕是求死也难了。”

玄生道:“女施主还请宽心,布前辈的秉性小僧略知一二,此番前来并非是要节外生枝,既然布前辈尚在闭关之中,小僧不敢进屋,便在着潭前等候布前辈出关再做打算。”

正在这时,药庐之内,传来周坏的声音:“是神僧大哥吗?”随后便传来“咚咚咚”的跑动声音。

周坏出了药庐,看见玄生,仿佛看到了主心骨一般,亲切又来到地火崖之后便开始惴惴不安的心也平静了许多。

玄生见周坏健步如飞,心中倍感欣慰,笑道:“怎么?你竟这么快就痊愈了?”

周坏仰望着玄生,重重点头,道:“多亏了药奴姐姐给我上了药膏,睡了一觉,胸口就不疼了。对了,神僧大哥,你怎么来了?”

玄生道:“布前辈于丹药之道果然造诣高深,竟有能让人在短短三个时辰断骨重生的灵丹妙药。”

玄生震惊于布医人的医药之术,忍不住夸赞一声。他又对周坏说道:“小僧此番正是为你而来。”

“为我?”周坏颇为不解。

“不错,布前辈丹药之术虽说有些骇人听闻,但不可否认乃是世上独一无二的技艺,你为其试药,尚且不知是哪一种药,自然不能排除危险。”

“刚好小僧身上有两颗宗门所赐的保命丹药,还有曲师弟托我带的三颗白昭山的灵丹妙药。虽说我龙法寺与白昭山对于丹药之术的造诣不如布前辈,但多一颗,便多一个选择,多一份保障。况且小僧也能在你试药之时万一出了岔子,还能替你护法。”

周坏听罢,心下感动:“神僧大哥,谢谢你为了我还大老远跑一趟……”

玄生摇了摇头,道:“你心有大义,小僧不忍看你因试药而就此陨落,便想出这等下下策,你无需挂怀。”

前一日还与父母亲人在屋中避寒,一家人欢声笑语、其乐融融。仅仅一日一夜的功夫,便与父母天人永隔,与手足天各一方,而自己身陷魔窟,生死皆在他人一念之间,说不定哪日便再也见不到第二天的朝阳了。

好在,有一个全身散发着温暖光辉的神僧大哥还在想着他。

想到此处,周坏鼻子发酸,揉了揉眼眶,忍着不让自己哭出来。

玄生见状,连忙宽慰道:“佛说‘人生八苦’,你现在所经历的乃是‘生之苦’,人活一世总是要经历各种苦难,或是痛彻心扉、或是不惊不险,都是命运使然。

人自当直面本心,苦难来临时不可丧失希望,坚持到底,超脱凡胎肉体的承受之力,方能脱离苦海,修得逍遥自在。你明白了吗?”(希望大家在面对困难的时候,不要放弃希望,不停的超越自己,坚持下去!河南加油!!!)

玄生这番话乃是自己对“佛门八苦”的理解,他说予周坏听,虽然不如佛典之上的晦涩难懂,但想要周坏这样一个小娃娃明白这样质朴却又精湛的道理,却是有些难为他了。

周坏只能听个半懂,却还是重重得点了点头。

天色渐渐转暗,玄生信守承诺,并未踏足茅屋之内半步,在黑潭前随意寻了个地方席地而坐,凝神静气,钻研佛理。

药奴守在地灶旁寸步不敢离开。

夜间气温骤降,周坏蜷缩在竹藤长塌上,冻得瑟瑟发抖,难以入眠。

忽然他想到了付乘舟,白天他眼睁睁得看着付乘舟被布医人拖进屋后地洞之中,没多久便传来了他凄惨无比的求饶声,后来受药力影响,自己昏睡过去,当再度清醒过来之后便再也没听到付乘舟得声音了,再加上见到玄生,心中欢喜之余竟忘了这个大仇人了。

他猛地坐了起来,仔细听了听四周的动静,悄悄得下了长塌,在药庐之内寻到了一把采药用的镰刀,蹑手蹑脚向茅屋后的地洞中潜行过去。

地洞入口通道可容三人并行,通道两侧每隔一丈得距离便嵌有一颗磷石,散着微弱光芒,顺着石阶向下蜿蜒十数丈,来到石阶得尽头,一条很长很长的石洞。

石洞内墙壁上如入口的通道一般嵌着磷石,光线昏暗低沉,竟然比漆黑一片还要恐怖吓人,越看越像是一张择人而噬的血盆大口。看着望不见尽头的石洞,周坏双手握紧镰刀,咽了一口唾沫。

要说不怕,自然是假的,周坏不过八岁小儿,哪里懂得什么无畏生死。只不过他平日里经常会随着阿爹上山打猎,早已明白一个道理:面对危险时,千万不能害怕,越是害怕,便越容易露出破绽,野兽便会趁着机会发动奇袭。

这些年,周坏已经渐渐学会了隐藏惧怕,鼓足勇气面对危险的猎户生存技巧。

他迈开步子,向前踏了一步,什么也没有发生,又踏了几步,依旧什么也没发生。

这时他前方右侧墙壁上出现一个一人多高的圆形缺口,缺口处的墙壁上嵌有铁栅栏,形成一个牢洞,周坏止住身形,向里看去,而牢洞内却是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见。

周坏将身子向前探了探,想要看看付乘舟是否在里头。

忽然,从黑暗之中迎面扑来一个鸟嘴鸟面,圆眼细瞳的怪物,它一把扑在铁栅栏之上,最终发出“咯吱……咯吱……”得怪声。

周坏被这突如其来得变故吓得一大跳,连忙后退,贴在墙壁之上,他咽了口唾沫,借着磷石微弱得光芒,仔细看着。

扶在栅栏上得手是人类的手,周坏心头狂跳不止,又看了看鸟嘴怪物的身形,竟然也是人的身形。

周坏从未见过这样的一个生物,明明是人的身子,却长着鸟面,太过惊世骇俗。

他看了看入口处,心中萌生退意,又看了看石洞深处,想着万一自己试药时一命呜呼,不能亲手为双亲报仇,怕是死不瞑目。

最终,他壮起胆子,向里走去。

第二个牢洞是在左侧,这次他学精许多,立在牢洞门前半丈远的地方喊了一声:“付乘舟……”

若是里头没有回应,亦或是鸟兽之语他便不作停留,连忙离去,寻下一个牢洞。

直到第五个牢洞前,他离牢洞稍远处,贴着墙壁,朝里头喊了一声,里面似乎有个人影应声而动,周坏连忙眯着眼睛向牢洞中仔细辨认着,里头那个漆黑得身影似乎是坐在地上,是不是付乘舟他难以辨认。不自觉得向前走了两步。

这时,一条触手从栅栏缝隙之中伸出,缠在他得脚上,触手一发力,便将周坏往牢洞方向拖去。

周坏吓得魂飞魄散,趴在地上拼命得往回爬,想要挣脱触手。只是他得力气远远不如触手,最终被触手按在铁栅栏之上。

里头的身影终于动了起来,借着微光,周坏终于看清了身影的模样。那是一个人,头发凌乱不堪,面无血色。

只是……

他没有双腿,从腰部以下是一条蛸鱼。(就是章鱼!)

准确的说,应该是一个人从腰部往上长在蛸鱼的脑袋上……

四只眼睛,闪着寒光,盯着周坏。

忽然,那怪物双手一把抓住铁栅栏,身下几个触手从铁栅栏得缝隙中伸了出去,将周坏团团缠住。

周坏只觉得全身骨头剧痛无比,呼吸也变得十分困难。

“不该下来的……”周坏心里想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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