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自从又和沈浪联系上,我耳根子又不清净了。
连带着我爸妈耳根子也不清净。
这家伙三天两头地带着花往家里跑,整天跟我说这家那家的八卦。
被他这么念叨着,我因为林煜楠,在心里憋着的那股苦闷稍稍散去些。
哪怕和林煜楠同桌吃饭,我也能及时压下不断上涌的心悸。
他又恢复了之前温柔体贴的模样,我也做足了乖巧的姿态。
看起来,我们真的像是一对没有发生过任何龃龉的兄妹。
吃饭的时候,我妈提起沈浪,颇有些头疼。
「之前说要幺幺和那孩子结婚,我还怕他出去乱搞,谁承想那不但是个话密的,还一直把幺幺当成是白月光。」
「白月光?」听见这话,饭桌上的人不约而同地抬起头。
「是啊,说是在幺幺在国外念书时就喜欢上她了,为了等她才闹出自己的花名。」
我不知道这话是真是假,但心跳还是加速多跳了一拍。
我妈笑着说林煜楠给我找了桩好婚事。
林煜楠静静地放下筷子,脸上的笑容有些牵强,没吃几口就提前离开了饭桌。
我看着他的背影,心里涌上一阵报复得逞的快感。
翌日,林煜楠让我去找他一起商量下婚礼的细节,我直接给他拍了张雪山的照片。
我以为沈浪只是要带我去个普通的滑雪场,没想到是藏区刚开发的天然雪山滑雪场。
我穿着厚重的衣服,被林煜楠绑上护具,拎到坡上。
「你确定之前有过滑雪经验?」
我自信地点点头,「我小时候还得过少儿滑雪的三等奖。」
沈浪挑了挑眉,眉眼间全是不相信。
我不服气地拍了他一下,示意之后要让他对我刮目相看。
我深吸一口气,看着一望无际的皑皑雪场,直直地冲了下去。
脚下是绵延的白雪,耳边是呼啸的风声,头顶是旷远的蓝天。
我看着脚下的白雪被不断挤压成一条优美的弧线,只感觉连日来积压的难过都要被抛弃在这片雪地中。
我继续向前滑,完全没有注意脚下的雪况。
直到我回头去看沈浪想向他炫耀的时候,并没有看见他的身影,我才慌了。
我貌似偏离路线了。
我试图停下,可不知道为什么我刹不住了。
当年我的滑雪教练只教过我犁式制动法刹车,我无法再启用其他刹车法让自己停下。
只能无助地看着自己渐渐逼近近在咫尺的裂缝。
我头一次觉得死亡这么近,一股绝望油然而生。
就在我以为要陷入无尽深渊的时候,身侧忽然传来巨大的冲击力。
另一道银色的身影把我撞向一侧,在我迎面扑向雪地的时候,他一下抱住我。
巨大的冲击力让我们两人一起摔倒在地,半边身体靠着雪原的裂缝。
我趴在沈浪的身上,脸上露出些劫后余生的庆幸,心脏剧烈地跳动着,提醒我先前的惊险。
沈浪摘下雪镜,笑着也替我摘下雪镜,看着我红彤彤的眼眶,他忍不住轻轻碰了下。
「祖宗,我救了你一命,要你以身相许,不亏吧。」
阳光落在沈浪的脸上,映得他的笑容很好看。
明明已经和缓的心跳,再度变得剧烈,鬼使神差的,我献上了一个冰凉的吻。
林煜楠教给我一个道理。
管他什么乌七八糟的,顺从自己的心意最好。
我不管这是因为吊桥效应还是什么,我现在只想亲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