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知言深深地望着沈景行,握住他的手,也跟着笑道:“好!”
两人回到原地,准备继续出发,却发现马车已经被箭扎得千疮百孔。沈景行皱眉道:“差点把这茬给忘了!看来得换一辆马车了——等等,我记得这里似乎有水路可以直达江陵?”
等候在旁边的车夫一听此言,抱拳爽朗地笑道:“大人,此方正是岭安与岐南的交界处,确实有一条河干直通江陵!”
还真是如此!
沈景行眼前一亮,他高兴道:“早听闻鼎湖山水天下一绝,看来今日我们可有机会去看看了!”
谢知言看着格外高兴的沈景行,也不禁笑道:“那我们便走水路吧!我这里有几只画舫,刚好派上用场!”
沈景行看了一眼莫名有种土豪气质的谢知言,调侃道:“我们大谷主还真是资产颇丰呢!看得我好生羡慕!”
谢知言拉着他的手道:“不用羡慕,我的便是你的!”
沈景行看了看自己的手,问道:“哦?那我的呢?”
谢知言想也没想便脱口而出道:“你的还是你的!”
沈景行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谢谷主,你好可爱!”
随后两人来到了泊岸口,此时正值午后,往来的人很多,一些做纤夫打扮的人正在将货物送上各个客船,船长在船头大声招呼着人们上船。
江面宽阔极了,放眼望去,看到的便是高远的浩浩长空与那三角对岸依稀可见的青山。
初春的风绵绵凉凉的,太阳软乎乎的不成样子,粼粼的江上倒映出好看的淡青色,与那长空交相辉映。
沈景行和谢知言登上画舫,在舫外坐下。船夫开始起船,江水从两方缓缓退散开来,过了山岸转角便彻底看不见泊岸口了,取而代之的是两岸连绵起伏的巍峨青山,时不时还传来几声婉转空灵的鸟鸣。
沈景行不禁闭上了眼睛,他唇角微勾,感受着清风拂过脸庞。
这么心旷神怡的地方倒是少有!
少顷,他睫毛轻颤,睁眼便见谢知言在看他,于是笑道:“你不看这风景,看我做甚?”
谢知言这才回神,却听沈景行又继续道:“想不想干点坏事?”
他一愣,坏事?什么坏事?
就见沈景行凑近,勾住他的脖子便笑着吻了上来。
谢知言心神一动,很快便反客为主,两人打打闹闹地进了舫内,直到快傍晚的时候才又出来吹吹晚风。
甲板上,沈景行斜靠在谢知言身上,郁闷道:“可恶,为什么这么困!我都没看到落日!”
谢知言饱食餍足地指了指天边的余晖,道:“还有一点,阿景你要看吗?”
沈景行:......
这人是睡傻了吗?
谢知言见沈景行一脸看傻子的表情,不禁有些心虚,他讪讪地笑了笑。
正要说些什么,却望见阿景身后的河岸上似乎有个人形的东西在动,他一惊,赶紧道:“阿景,后面岸上似是有个人!”
沈景行回头看去,果见那岸边有个人影,两人吩咐了一声让船夫将船停在岸边后,便飞身往岸边去了。
走近一看,果真是一个少年!
只见那少年浑身沾满了泥水,有些甚至起了褐色的壳硬梆梆地粘在他的衣服上,他尚有些意识,朦朦胧胧间看见俩人向他走来,于是微弱地喊道:“求......救我......”
谢知言看了沈景行一眼,见他点点头,于是蹲下身,伸手探了探少年的脉搏,随后眉眼一松,从怀里拿出个精致的小玉瓶,解开红绳倒了一粒药丸塞进少年的嘴里。
没过多久,少年的脸色便肉眼可见地红润了起来。
沈景行看着这少年,不禁感叹道:“最近怎么天天在河岸上捡到人!”
随后他又问道:“知言,这小孩伤得不重?”
谢知言点点头道:“基本上都是外伤,我方才在他身上发现了护心甲,估计是这护心甲的功劳!”
就在两人说话间,少年已经恢复了意识,他试图站起来,却又因腿上的勾伤而倒了下去。
“小心!”
沈景行瞥见了少年的举动,赶紧用内力将他扶了起来,不过至于为什么不亲自去扶......大概是怕脏吧!
少年原本已经做好了摔倒的准备了,可想象中的疼痛却并没有到来,他感到有一股力轻柔地托起了他。
于是抬头一看,只见一个如谪仙般的青年正含笑着望他,朗朗兮恍若神明一般。
那神明般的人对他眨了眨眼睛,笑道:“没事吧?”
少年愣愣地摇摇头,他想,这世间怎会有如此好看之人?月光流淌在他的身后,仿佛为他镀上了一层浅浅的光。
倏然,少年缓过神来,他不顾腿伤,向两人下跪磕头道:“陈衍多谢两位恩人的救命之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