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带着陈大勇踏上了今天最后一班公交,此刻的天已经很黑很黑了。
我要让他亲自向姐姐和小侄女道歉。
陈大勇醒来的时候,第一眼看见的是床上苍白的尸体。
他浑身抖得像筛糠。
我把他绑在床边,让他对着姐姐和小侄女跪下,他一低头,就能看见姐姐的脸。
“方、方晴,你、你怎么……”
“她怎么死了是吗?”
陈大勇被电了似的扭过头来,像是见到鬼一样差点又晕过去。
“你不记得我了,我是方雨,是她的妹妹,我会看着你跪在这里,直到跪死。”
陈大勇的脸这下恢复一些血色,但立刻又被打击得灰白了脸。
“方雨,方雨,我真不知道你姐怎么死的啊,之前都是我错了,我不该打她的,但是我没想到她会死啊!”
我垂眼轻笑,“那要不要我把她身上的伤痕都给你来一遍,你要是能撑住,你也不用死。”
他拼命地挣扎了起来,但是却被我牢牢困在木椅子上根本动弹不了。
我随手抽出他的烟点燃,然后猛地按在了他的脸上。
“姐姐身上有一百一十个你烫的烟头痕迹、我也给你烫一百一十个。”
结果他连十个都没撑到就晕了过去。
真是没意思。
我撇撇嘴,打了一盆冷水过来直接把他给泼醒过来接着烫。
陈大勇被我折磨的彻底没了脾气,眼里满满地是恐惧与绝望。
他被我死死压着给姐姐和小侄女磕头。
嗑完头,我又让他给姐姐和小侄女道歉。
“说,说你之前是怎么对不起他们的。”
就在这时候,屋外突然刮起了一阵大风,陈大勇闭着眼睛,哆哆嗦嗦地道歉。
“方晴,我错了,是我对不起你啊,我是个畜生,混蛋,我简直就是不要脸!不要脸!”
我一脚踹了过去:“睁开你的狗眼,好好给她们道歉!”
陈大勇只能睁开双眼,顿时雷声大作,漆黑的天顿时被一道闪电照亮,他和睁着双眼的姐姐四目相对,突然发出了一声惨叫。
他忽然挣扎了起来,拼了命地扯断绳子。
我心里一惊,握紧了扳手,但是他却嗷嗷乱叫着往屋外跑去了。
雨点密密麻麻地落下,他像个疯子一样往村外跑。
我被雨滴迷了眼睛,跑得慢了一些,等我追上他的时候,他已经跑进了汹涌的河水当中,顿时便被河水淹没。
我不由地愣在原地。
“姐姐,是你吗?你不想再让我背上人命对吗?”
一声惊雷响彻天际,好像是姐姐的回答。
我忍不住浑身颤抖了起来,胸腔内的悲鸣化作眼泪和雨水混和着落下。
没想到最后,姐姐竟然还在保护我。
我哭得浑身失去所有力气,躺在泥泞的土地上,闭上双眼。
第二天风停雨散,我去买了寿衣和棺材。
我要让姐姐安心离开。
那套芭比娃娃我也放进了小侄女的小棺材里。
我把她们母女两个葬在了老家的院子里。
等结结实实嗑了三个头后我才离开。
家里还有个人在等着我处理。
27
等我回去的时候,张桂花已经晕过去了,我把她叫醒的时候,她已经神智不清了。
她抓着我喊:“方晴,方晴你回来了,我已经算过了,只要顺产,咱们家就能生金孙啊!”
我定定地看着她问:“陈大勇去哪儿了?”
“大勇,大勇不是上班去了吗,你怀着孕想吃啥呢?我去给你做啊!”
她已经神智不清了,我猜测是撞到了头还有催眠得缘故。
这样也就不用我动手了,我好像真的成了姐姐,碰见邻居问起我为什么回来,我也只会回答,看开了。
至于陈大勇的那些狐朋狗友们,我挨个去借了一遍钱,现在他们也都不跟我联系了。
一个月后,陈大勇的尸体总算被发现了,是郊外的钓鱼人发现的,尸体已经泡发了,而且还被鱼吃掉了一半。
我作为家属,没有丝毫犹豫就选择了火化。
张桂花哭得鼻涕一把泪一把的,说这不可能。
但是第二天她就又忘了,又是下雨天,说是要给她儿子去送雨伞。
但他儿子上班的地方早就改了,那里已经建成了一片人工湖,她失足落下后没抢救过来。
这怎么不算是一种母子团圆呢?
我卖掉了这套房子,拿着钱远走高飞去了另一座城市。
在那里我做了一个小生意,只是每年忌日都会回来扫墓。
我好希望真的有来生,姐姐和小侄女下辈子一定要健康,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