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个姑姑怎么当的，侄子都进医院了也不来照顾，要你在医院有什么用！」
我询问了一下情况，得知侄子正在输液。
正好手上的事忙完了，我就赶去看乐子。
等我到输液室的时候看到的就是侄子小脸煞白地坐在椅子上，我妈正一脸心疼，搂住他「宝贝孙孙」地叫着。
一旁的嫂子则火气很大地跟老师吵架：
「谁允许你不经我允许带我儿子来医院的？这个吊瓶里是什么成分你知道吗？你就给我儿子用！」
班主任是个年轻小姑娘，遇到我嫂子这样蛮不讲理的家长也有点懵，但她很快组织好语言：
「赵天宝妈妈，赵天宝在学校突然上吐下泻，很严重，次数多了身体会虚脱的，所以需要立刻挂水。」
可嫂子根本不听这些：
「我不管，我儿子的身体我最清楚，他这可不是什么肠胃炎，而是身体在脱胎换骨！」
她越发坚定，语气中带着兴奋：
「我儿子上吐下泻，可不是把吃的俗物都吐出来了吗？这正是药在起效呢！」
说罢，她不顾侄子的挣扎，一把拔掉输液针。
「走天宝，跟妈回家，我给你榨汁喝！喝多了就好了！」
侄子身体虚弱，想要拒绝却使不上劲，被她拖着回了家。
我妈忙跟着追了出去。
我躲在一旁津津有味地看着这一幕，她们走得匆忙，没人注意到我。
我转身溜回了护士站，意犹未尽地继续工作。
估计他们到家了，我打开摄像头看家里的情况，别说，现在这监控清晰度真不错。
我妈和嫂子带着侄子回家时，我爸正翘着脚躺在沙发上刷短视频。
他用余光瞥见墙上有只油光发亮的大蟑螂正在爬行，抄起地上的拖鞋就把蟑螂拍死了，汁水四溅。
他皱着眉刚想把黏在鞋底的蟑螂拨进垃圾桶，看到这一幕的嫂子急急忙忙夺过他的拖鞋，小心翼翼地将蟑螂剥离下来放进盒子里。
她看着我爸，不满道：「爸，你怎么能把蟑螂扔了呢？你知不知道这可是好东西！」
我爸皱眉纳闷：「蟑螂脏死了，你要这玩意干嘛？」
「爸，你这就不懂了！医院里的药都是用蟑螂做的！这么简单的原料都不说，存心要赚咱们老百姓的钱呢！」
我爸听了她的话眉头微微舒展，「真有这么神奇？」
嫂子笃定道：「古时候就有蟑螂入药的记载了，以前的人都这么吃！
「不信你自己上网看看！」
我爸不信邪地刷了两个短视频：「哟，是真的，用美丽洲蟑螂做的！」
他的表情逐渐凝重，思索开口：
「美丽国人都吃转基因的东西，估计那里的蟑螂也转基因了，才进口到我们国家做药！太黑暗了，华国人的身体就这样不知不觉被改造了！」
我爸难得和嫂子达成了一致的意见：「平时这宝贝就在我们身边，却从来没有人提醒这玩意能吃，都说要打死，还说蟑螂是四害，这估计都是美丽国的阴谋！」
嫂子赞同地点点头：「没错爸，都说蟑螂是打不死的小强，可见蟑螂的生命力有多强！我每天给天宝榨蟑螂汁喝，才能让他强身健体，脱胎换骨！」
「我刚给天宝喝了两天，就起效了呢！天宝现在正在洗精伐髓，估计很快就能成功了，到时候啊咱赵家也能出个状元光宗耀祖！」
5
我爸听了眯起眼睛，仿佛已经看到赵天宝成为高考状元光耀门楣的盛况。
随即又有点不满：「榨汁是不是有点太浪费了！就那么小的东西能榨出几两汁！」
「你没看网上说的，水果榨汁还不如直接吃水果！到时候精华都流失了！还不如直接吃效果好！」
嫂子有点犹豫：「可我怕天宝不吃……」
我爸白她一眼，纡尊降贵提点了一句：
「天宝不是最爱吃烧烤炸鸡吗？烧烤摊都有烤蝎子烤蜈蚣，还一堆人抢着吃。你也给蟑螂炸一炸烤一烤，天宝肯定爱吃！」
嫂子眼前一亮，「爸你简直太聪明了！我怎么就没想到！」
我爸满意地哼哼两句，继续翘起脚刷短视频，又补充了两句：
「但这个也得少吃，炸一下估计营养流失不少，也就图个新鲜当个零食吃。做药肯定还是原汁原味最好。」
嫂子不住点头：「我懂的爸，之后我直接让天宝生吃吧，吃两次就习惯了。」
突然我爸「哎呦」了一声，「唉，我最近感觉腰有点不舒服，也不知道咋回事，可能是老了。」
嫂子福泽心至，「爸，到时候我给你留一份，你也好好补补。」
我爸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嫂子转身抱了抱病恹恹的侄子，「天宝，没事，现在身体不舒服是正常的，是身体在排毒呢！妈给你做点好吃的补补！」
她让侄子看电视，转身进了厨房。
起锅，热油。
待到油温升高，嫂子打开盒子，放了一些进去油炸。
黑褐色的蟑螂在沸油里翻腾，滋滋作响，散发出诱人的香气。
侄子吸了吸鼻子，「妈你在做什么？好香！」
嫂子笑着回答：「好东西，妈妈马上就做好了啊！」
没过一会，嫂子端着两盘东西出来了。
一盘是被炸得焦香的蟑螂，另一盘是原汁原味的蟑螂。
侄子看到立刻蹬腿闹了起来：「好恶心！我不要吃这个！」
嫂子哄着他：「天宝，你不是上次说考试没考好，你同桌那个女娃考第一瞧不起你吗？妈告诉你，你吃了后会脱胎换骨，变得绝顶聪明，以后不管什么考试你都能拿第一！」
天宝被她描述的场景打动了，迫不及待用手抓起一个炸好的蟑螂就往嘴里塞。
「噗嗤——」蟑螂里的汁液在挤压下喷了出来，嫂子在边上捂着嘴笑：「还爆浆呢！」
侄子兴奋的声音传来：「还挺好吃的，就是有点扎嘴！」
在监控里看到这一幕的我不禁干呕了两声，一旁路过的同事关切地望向我：「怎么啦婷婷，你还好吗？」
我摆了摆手示意自己没事，同事笑了笑：「到饭点了，吃饭去呗！」
「走！」
我退出了监控APP，努力让自己忘却刚刚看到的场景，跟着同事愉快干饭去了。
以后还是不要在饭点看监控了，容易吃不下饭！
6
晚上回到家后，我向他们抱怨最近医院人手不够，夜班多，怕回家晚影响大家休息，我打算搬到医院宿舍住。
众人都没有异议，我哥更是高兴地多吃了两大碗饭。
毕竟我搬出去了，这房子不就是他的了吗？
之后的日子里，我都住在宿舍，想了解家里的情况就时不时打开监控看看。
家里无非就是嫂子喂侄子吃蟑螂，我爸在边上也吃一些。
我哥从最开始的震惊到后来被说服，吃饭的时候也能跟着吃两口。
一家子和谐温馨，其乐融融。
可我看侄子非但没有脱胎换骨，气色反而一天天差下去，跟上辈子白胖的小孩完全不一样。
毕竟这辈子他吃的不是我购买的高价食材，而是嫂子到处抓的蟑螂。
看到他这样，我内心也丝毫泛不起波澜。
上辈子怨我不给你吃蟑螂，这辈子总算吃爽了吧！
渐渐地，我不再打开监控，这一家人仿佛淡出了我的世界。
刚好医院有个去国外进修的机会，我整理好资料报了名。
突然有一天，我妈打电话给我说想我了，想让我回家吃饭。
我知道她的意图肯定没这么简单，但我还是回去了，看看这家人耍什么把戏。
我磨磨蹭蹭下班，等到家的时候刚好开饭。
一打开门我差点晕厥过去。
餐桌上除了常规的几个荤菜素菜，还有满满两大盘蟑螂，里面有的还没死，触须还在无力地摇摆着。
侄子正旁若无人地捻起一只往嘴里送，咀嚼中发出咔吱咔吱的声音。
家里到处摆满了黑色的垃圾袋，里面装满了垃圾，有的袋子漏了还渗出黄色的液体。
大大小小的蟑螂在地上自由穿行，我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空气里弥漫着一股难以言喻的腥臭气味，我差点吐出来。
我这是到了地狱吗！这可是我的房子！
餐桌前嫂子看到我回来，热情洋溢地笑着：
「婷婷回来了啊！站那干嘛？赶紧过来坐下吃饭啊！」
我没有上前，站在原地按捺住怒气开口：「叫我回来有什么事？不说我就走了。」
我爸火气「噌」地就上来了，指着我破口大骂：「你这是跟你老子说话的态度？」
我妈忙打圆场：「婷婷最近太忙了，别跟孩子置气……」
嫂子的面色也冷了下来，但仍强挤出一个笑容：
「婷婷啊，你不是在医院工作么？我知道有的药以蟑螂为原料，卖的钱也不便宜！
「正好，家里现在养了不少蟑螂，除了自家吃的，还剩了很多，这些吃不了可就都浪费了呀！
「嫂子想让你牵个线，把这些蟑螂都卖给医院做药，这样不就都解决了么？家里的都是嫂子精挑细选的，个个油光水滑，个头也大，都是精品中的精品！而且全是华国蟑螂，药效比那些外国的好不知道多少倍！
「如果这事成了，你也能赚点钱。你现在当护士一天累死累活才赚几个钱？」
我爸和哥哥也目光炯炯地望着我，眼中仿佛已经看到钱了。
我气笑了，虽然知道他们嘴里说不出什么好话，但也没想到会这么奇葩。
「不可能，药用的蟑螂都是专门养殖的，有专门加工工序的，根本就不是你们这么养的。
「你们怎么把家里搞成这样？现在乌烟瘴气的！别忘了这可是我的房子！你们赶紧把这些蟑螂给我扔了！」
嫂子被我的态度气得说不出话，我爸拿起筷子就朝我扔过来：
「什么你的房子！你还不是我们养大的？这是我的房子！
「你没本事，还不想我们赚钱，好啊，真是白养你了！」
我躲开，转身走出了家门，内心燃起熊熊怒火。
这房子绝对不能要了！但也不可能便宜他们！
7
回到宿舍我往身上喷了酒精，又把换下来的衣服扔了，才坐下来查看前一段时间的监控。
原来，嫂子发现家里的蟑螂已经不够侄子吃了。
她想起来大家都说纯天然野生的好，因此除了在家抓蟑螂，还去小区垃圾桶边蹲守。
可惜我们小区环境好，物业也经常消杀，蟑螂虽然有但不多，只有零星几只。
于是她打起了养殖的主意。
经过精挑细选，她在网上订购了几千只蟑螂，还查了蟑螂生活的环境。
自此家里的垃圾都堆积在家里，很快便散发出臭味。
因为我从家里搬出来了，她就顺理成章把养殖箱搬进了我的房间。
看到这一切的我内心暗自庆幸，幸好我搬出来了，幸好我搬走的时候把我的东西都带走了。
不然估计现在都得一把火烧了。
想起家里的地狱绘图，我点开了小区物业群。
果然，里面有业主抱怨，感觉最近小区的蟑螂变多了，要物业做好消杀工作。
其他人纷纷附和，是啊是啊，以前家里要么没有，要么就是偶尔一两只，可现在基本上每天都能在家里看到蟑螂，也不知道哪里来的蟑螂。
大家纷纷把矛头对准了物业，群里吵得不可开交。
这时我用小号加上了对门邻居，邻居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大姐，我告诉了她对门在养蟑螂，还发给她几张照片。
大姐是个暴脾气，当即在群里开骂。
「401的住户是不是缺德？住小区里养蟑螂，也不嫌恶心！真是失心疯了！家里垃圾臭了也不扔，我还奇怪哩，每天不知道哪来的臭味，害的我家窗户都不敢开！要不是你们家每天还有人进进出出，我都怀疑是不是有人死在里面尸体发臭了！真是缺大德！有时候出门还看到有几只蟑螂从对门门缝里爬出来，顺着楼梯不知道去哪家了！」
「他家还吃蟑螂！这一家人是不是精神有什么问题啊？」
说着甩出了一张照片，照片里赵天宝正拿着一只蟑螂往嘴里送，一脸享受。
群里其他住户这个消息炸得头晕眼花，群消息瞬间99+。
「我屮艸芔茻，这家怕不是疯了吧！家里养蟑螂干嘛？螂的诱惑？」
「这家是本地人吗？不会有什么苗疆血统吧？但是只听过养蛊养毒虫的，没见过养蟑螂的啊！」
「怎么还叫自己家孩子吃蟑螂啊！家长是不是疯了！还是这孩子有病？」
此时我嫂子才姗姗来迟，在群里怒骂邻居：
「嘴巴放干净点！我们家养蟑螂可是入药的，你们懂个屁啊！这珍贵着呢！蟑螂爬到你们家是你们的福气，我还没问你们收钱呢！」
然而她的发言却炸出了更多潜水的邻居，
「物业物业！这里有个疯女人！能不能把这一家赶出我们小区？」
「救命啊我感觉我买的房子都不干净了……yue……yue」
「见过吃蝎子吃蜈蚣的，没见过吃蟑螂的，这是被逼疯了吗？」
……
群里的吵闹最后以物业出面而停歇，物业说他们会马上来我家了解情况，如果情况属实会劝业主放弃养殖，第二天也会请人对整个小区进行消杀。
不知是谁把群聊记录传到了短视频平台，因为其奇葩程度一天就爆火了。
8
全网都在「卧槽卧槽」、「这家人是不是疯了」、「是螂给的诱惑，我风干了寂寞」、「刷到这个视频是我罪有应得」，一个视频听取yue声一片。
嫂子一家的信息也很快被人肉出来，都说他们失心疯了。
还有网友说要避雷我们整个小区。这下小区的业主都坐不住了，纷纷要我们家给个说法。
房子门口被人扔了发臭的垃圾，还被人用红色油漆喷了「蟑螂之家」。
就连侄子的老师和同学也刷到了那张照片，对他指指点点。
之前他的同学就奇怪，他嘴里总是咀嚼着什么，嘎嘣嘎嘣的，问他他也不说。
这下大家都知道了，原来他吃的是蟑螂啊！
侄子说什么都不愿意去学校了，我嫂子急了。
事件发酵了几天，就在舆论逐渐消停的时候，我嫂子直播了。
直播里，她眼眶微红，语带哽咽：
「很抱歉耽误大家的时间，在这里我想向大家澄清一下。
「其实这一切都是我小姑子让我们做的。她是医院的护士，跟我们说有的药是用蟑螂入药的，而现在很多人都还不清楚，这是一笔大商机。
「我们当时也很犹豫，毕竟从小到大都说蟑螂是害虫，见到了要打死，哪里听过能吃？
「可小姑子信誓旦旦保证，她在医院里有关系，我们只管放心养，到时候她可以牵线，卖给医院做药的原料。
「我们一家都是老实人，也没读过多少书，要不是她告诉我们，我们怎么会知道蟑螂能入药？小姑子大学毕业，是知识分子，她保证有钱赚我们才做的。
「没想到等我们囤了一屋子蟑螂，问小姑子啥时候能卖，她却跟我们说卖不了，这不是耍我们吗？所以这些蟑螂才都在家里，我们也不知道怎么办了。
「我儿子也是被小姑子哄骗，他年纪小哪懂这些！姑姑哄他吃他就吃了，孩子也是可怜。
「现在网友已经影响到我们一家的生活，我们做错了，我们认。我们被骂无所谓，但现在对孩子影响很大，他在学校被歧视，每天哭着不肯去上学。我们实在没法了才出来澄清，不求大家原谅我们，只希望大家能放过孩子！」
说罢她眼泪涟涟，一副我见犹怜的样子。
我的父母也搀扶着颤颤巍巍入镜：「都是我们教女无方！真是对不起大家！我们一定会让女儿给出合理的交代！」
两个上了年纪的老人在镜头前不断鞠躬道歉，看起来心酸极了。
有的网友心善，听了这一番话后给他们了打赏礼物：
「得饶人处且饶人吧！这一家人也是吃了没文化的亏！」
「都是小姑子害的啊，以为是带他们赚钱，没想到是骗他们，啧啧，多大的仇啊！」
「麻绳专挑细处断啊，要不是为了赚钱，谁会这样呢？」
「我都有点心疼这一家人了。」
我从监控里看到他们看到满屏的礼物和评论，在镜头外嘴都笑弯了。
我哥激动道：「还是老婆你有主意！这下咱们打了个漂亮的翻身仗！还有不少人给咱们送钱呢！」
嫂子得意极了：「还想和我们撇清关系呀，没门！我非要她把她所有钱都吐出来！」
9
在他们下播后，我打电话质问他们为什么要这么污蔑我，听筒内嫂子嚣张的语气传来：
「你当初不为我们说话装死，现在知道眼巴巴过来问了？晚了！
「赵婷你给我听好了，要么你现在就把房子过户给你哥，我还能考虑为你说两句话，要么你就等着网暴吧！小心连工作都保不住咯！」
她嚣张地大笑，一旁侄子拍手叫好：「坏女人！坏女人！把房子赶紧还给我们！」
我不发一言，把这段通话记录和之前我回家跟他们对峙的监控剪辑成了一个新视频。
很快有网友扒到了我的个人信息，「赵婷，女，手机号是137xxxxxxxx，是xx人民医院的护士……」
我的手机收到了大量的辱骂短信和轰炸电话，就连主任也专门叫我过去询问情况。
主任轻轻叹了口气：「小赵，你平时工作很细致，也很受病人好评，我们都看在眼里。但是你嫂子这番话让很多人都把枪口对准了我们医院，质疑医院的水平，影响医院的声誉。这样吧，我给你一礼拜假期，你把家里的事情处理好。我知道你不是这种人，希望你能尽快澄清。」
我向她承诺我会尽快解决这件事，不会抹黑医院。
当晚，我就注册了账号，上传剪辑好的视频进行回击。
视频里很明显，是我嫂子硬逼着侄子吃蟑螂。我曾经劝说过她，她却不听，我的家人甚至还对我恶语相向。
紧接着我发了第二条视频，视频里是我的房产证，证明房子是我自己买的，又放出了嫂子逼迫我把房子过户给我哥的威胁言论。
全网哗然，舆论两级反转。
「我就说吧，怎么可能有护士干这种事啊，这不傻缺吗？」
「之前就感觉这家人有问题，果然直觉没错！」
「小姐姐好可怜啊，房子被吸血鬼一家占了，现在还要被泼脏水，造了什么孽了！」
「同为护士的我弱弱说一句，就她嫂子那一家的话根本站不住脚跟好吗……每天上班就够累了还要遇到这种糟心事，心疼！」
「我是她曾经的患者，赵护士人真的很好，当时我一个人住院多亏她细心照顾，我很快就好了，赵医生绝对不是那种人！」
……
嫂子气急败坏，给我打了几十个电话，我通通不接，开了免打扰模式美美睡了一觉。
第二天，我定了去海城的机票，打算来一场为期一周的旅行。
顺便把我姐之前的直播视频和她对我的辱骂短信和电话都发给了律师，请他帮我打官司。
而对门大姐也热心地和我分享我家的近况。
我哥一家现在在小区里可谓是惹了众怒，每天都有不同的人来敲我家的门，大声辱骂，还朝门口泼洒污秽液体，他们根本不敢出门。
最后他们忍不下去了，落荒而逃，在一个深夜灰溜溜搬回了老家。
得知这个消息的我心情复杂，虽然把这一家吸血鬼送走了，但我辛辛苦苦攒钱买的房子也毁了。
这可能就是我心软识人不清的教训吧！
总比上辈子惨死巷中、骨灰被扔进下水道强！
10
我花了一笔钱请了专门的除蟑螂团队上门，对我家进行了里里外外全面的消毒清理。
然后发消息给物业，请他们多做几次全面的消杀。
随后我把房子挂了出去，以一个远低于市场价的价格想把房子卖出去。
幸好前几年这片房价飞涨，即使我以低价卖出我也不会亏。
我的房子离医院近，学区对应的小学也不错。
因此，很快就有买家来问了，我诚实地和他说了房子的情况。
他表示不在意，这个价格买到就是赚到。孩子还小没到上小学的年纪，之后几年他会经常来房子里消杀，等真正住进来的时候估计蟑螂的灵魂都转世投胎好几回了。
我们愉快达成交易。
用卖房子的钱，我买了一个离医院很近的公寓，房子不大，胜在温馨。
等我旅游回来，主任笑眯眯告诉了我一个好消息：小赵啊，你被选中去国外进修了！
我的官司很快开庭，在开庭前爸妈和哥嫂换着手机轮番给我打电话发短信 ，从最开始的乞求扮可怜到后来的破口大骂恶毒诅咒，我统统置之不理，截图一键转发给我的律师。
如果我还上他们的当，那我真是白重生了！
法院最后判决嫂子诽谤罪，判她坐牢六个月，还要赔偿我的损失。
我心情愉悦，虽然钱不算太多，但只要能让他们不爽，我就爽了！
处理完手头的事，我坐上了去往美丽国的飞机。
来到陌生的国家，面临陌生的环境，起初我手忙脚乱，后来我很快适应了。
我几乎已经忘记了带给我不快回忆的家人。
直到有一天我接到了警察的电话。
他让我节哀，说我的家人已经全部去世了。
我一阵恍惚，我想到他们可能会过得不好，但我没想过他们会这么快死。
警察告诉我，我哥一家回到乡下后过得也不好，周围乡里乡亲都知道他们的破事，都不愿和他们来往。
侄子不愿意再上学了，整天在家打游戏。
我哥找不到工作，嫂子又在牢里，他经常不着家，在外花天酒地。
我爸妈本该是颐养天年的年纪，却成了这个家里唯二的劳动力。
他们没办法，重拾了种地的老本行，勉强种点菜维持一家的生计。
嫂子从牢里回来后，我哥倒是收敛了一点，可他们总是吵架，闹得家里鸡犬不宁。
侄子就在这样的环境下继续打游戏，仿佛一切与他无关。
可突然有一天深夜他发了狂，用厨房的菜刀砍死了正在睡觉的我爸妈和嫂子。
当刀割开我哥脖子的时候，他被疼痛惊醒了，挣扎中菜刀反刺入侄子的胸口。
等到邻居听到动静赶来的时候，家里已经成了一片血海。
侄子躺在血泊中，嘴里不断念叨着：「不该是这样的，不该是这样的，我应该住大房子，开好车的，都是你们害了我，都是你们……姑姑……」
邻居吓坏了，忙拨打了110。
可惜出血太多，我哥和侄子被送到医院前就断了气。
说罢警察小心翼翼地问我，他们的骨灰怎么处理。
我语气淡漠：「不好意思啊警官，我现在在国外赶不回去，你帮我随便找个下水道扬了吧，一家人就是要整整齐齐的啊，麻烦您了。」
挂掉电话后我久久不能回神，给我带来了两辈子痛苦的家人，居然就这样永远离开了我的世界。
我捂住脸，先是大笑，紧着着小声呜咽起来。
我知道，压在我头顶的那片乌云已经散去，今后我的人生将是晴空万里。
-END-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