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年前，我和沈娇娇一同在家中生产。」
「她还特地要求就住在我隔壁。」
「当天夜里，趁我熟睡之际，我亲眼看到沈娇娇身边的大丫鬟偷偷将我的孩子抱走，将她的孩子换了过来。」
话落，全场哗然。
「原来这一切都是她自己自导自演！孩子就是她故意换的！」
「自己的孩子在王府养尊处优，却对姐姐的孩子非打即骂，甚至将她嫁给了屠夫！」
「最恐怖的是，人家将她女儿培养的这么好，她到头来过来认亲了！」
「恶不恶心啊！」
王爷怒的一脚踹向沈娇娇：「毒妇！」
侧妃在一旁提醒他看我。
王爷眼珠子通红，对我怒目而视：「还有你，既然知道孩子被调换了，你为何不说！」
「还有！每次她将女儿带过来打骂你都没有阻止！就算不知道她是你女儿，是个人也看不过去啊！你怎么这么狠的心！」
「你知道我们的女儿过得有多苦吗？」
王爷的痛苦不是装出来的。
甚至说到最后，流下了眼泪。
在场的人无不动容。
就连皇帝都叹了口气：「云资，你的性格最像你外祖父，既然知道这一切，为何不说出来？」
外祖父替皇帝打下江山，是真正的开国之臣，很得皇帝敬重。
连带着皇帝对我也还算和蔼。
我深深的看了眼王爷，对着皇帝行了个礼：「皇上，今日，我便会说出我所有秘密。」
话落，我看向一旁早就面如死色的沈娇娇：「你和你母亲已经住进了御史府，我实在想不通你为何如此不知足。」
沈娇娇嗤笑一声，大有一副破罐子破摔的架势：「知足？」
「我为何要知足？」
「同样是父亲的女儿，凭什么你就是嫡女，我就只能是见不得光的外室女？」
「凭什么人人都对你恭敬，你的孩子一生下来就是郡主，我的孩子却依旧要被人看不起？」
「明明我比你长的好看，凭什么父亲将你嫁给王爷，我就只能嫁给地位低下的商贾！」
「沈云资，你说，我如何知足？」
沈娇娇越说越激动，看着地上顾娣的尸体，她逐渐变得癫狂：
「我现在只要一想到你女儿十六年都被我打，被我骂，被我当狗一样拴在房间里，我就想笑。」
「一想到你沈云资的女儿要在肥胖的屠夫身下承欢，还要忍受他的打骂，我就觉得痛快！」
「哈哈哈哈而我的女儿，被娇养成了京城人人羡慕的郡主，还要嫁给当今状元郎！」
「沈云资，你输了！你输给我了！」
沈娇娇大吼着。
王爷忍无可忍，一脚踹向了她的胸口。
沈娇娇猛地吐出一口鲜血，身子如同断线的风筝直直的飞了出去。
「贱人！毒妇！」
「本王要杀了你！」
「你该死！该死！」
王爷嘶吼着，感觉很快就不能控制自己。
还是皇帝出了声这才叫他冷静了下来。
刚刚砸在我身上的烂菜叶臭鸡蛋，此刻全都砸在了沈娇娇身上。
「果然是上不得台面的外室女，脑子里只有这些见不得光的手段！」
「孩子何其无辜！你居然为了私心害死了一条人命！」
「浸猪笼！这种毒妇就该浸猪笼！」
我的丫鬟在此刻也为我抱不平：
「虽说王妃不喜欢你，可你每次来，王妃可曾说过你一句不是！甚至还要顾及你那要死的自尊心！」
「你见过哪个商贾的人成天往王府跑的，若不是王妃，你早就被门房赶出去了！」
「王妃这么对你，你不报恩就算了！还这般算计她！实在可恶！」
6.
听到这些指责，沈娇娇只是不屑的笑了笑：「你们说我又有什么用？是，我承认我自私，可是沈云资呢！她就不恶毒吗？」
「明明知道女儿被换，以她的能力要回女儿不是一句话的事？可她没有！」
「害死她女儿的是她自己啊！」
沈娇娇的话说完，在场的人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指责谁。
王爷拧着眉毛，用力握着我的双臂：「对，云资，你快说，你快说到底是为什么？」
「当初得知有孕，你明明很欣喜，很期盼孩子出生的呀，你还给女儿准备了虎头鞋呢，你，你还说要让女儿做最幸福的孩子，这些你都忘了吗？」
他拼命摇晃我，试图从我嘴里得知真相。
我淡淡的看着他，勾起嘴角：「我这么做，王爷真的不知道吗？」
王爷松开我的手，不解的看着我：「跟本王有何关系？」
说着，他有些不耐烦：「如果你是因为本王没有给你一生一世一双人的承诺，那本王告诉你，不可能，这世上哪个男子不三妻四妾！」
我冷笑一声，目光仿佛淬了毒一般看着王爷。
「王爷可能不知道，难产那日，我并没有晕死过去。」
「王爷奶娘做的一切，我都看见了。」
话落，王爷愣住了。
不可置信地看着我，眼里有着谎言被戳破的慌乱。
一直以来，我也以为他爱我。
虽然心里难过他娶了三妻四妾，但他哄我，说心永远在我这里。
得知有孕那日，我无比开心。
我日日夜夜都在期盼孩子的到来。
可是生产那日，我难产。
晕死之前，我顺利生下了女儿。
可不等我看她一眼，王爷的奶娘却死死捂住了女儿的嘴。
她们以为我已经晕死过去，肆无忌惮伤害着刚刚出生的她。
嘹亮的哭声瞬间被淹没。
不消片刻女儿便彻底没了动静。
我的意识已经模糊，想要阻止却也只能活活疼得彻底晕死过去。
可能是意识里担心着女儿，我很快就醒来。
醒来时，人已经在王府了。
我挣扎着起身，却无意间听到外面王爷正在和奶娘说话。
「芽儿身份低微，若是我强行娶她做王妃，皇上肯定不同意，但是我和她的女儿养在沈氏名下，她定会尽心照顾，我和芽儿的女儿，只能高贵的郡主。」
「至于沈氏生的女儿，死了便死了吧。」
他的语调冰冷，全然没有往日里哄我的柔情。
我拼命捂住嘴，才能克制住自己不发出声音。
后来我让外祖父的人去调查，这才得知王爷在外面养了一个外室。
他将她藏得很好。
而我和女儿，成了他们之间相爱的牺牲品。
「王爷，你这么激动，是因为死的是你和外室的女儿吧？」
我说完这些，王爷已经脸色煞白。
我步步紧逼，将隐藏了十六年的恨意全部掀泻而出：「可你不该伤害我的女儿！她又何其无辜！」
「她甚至一口奶都没喝，就被你们掐死了！」
王爷徒然靠在了墙上，反应过来后，跪在了皇帝面前：「皇上，虽然臣弟做的不对，可沈氏更是罪大恶极！顾娣乃是皇家血脉，怎能被她人如此混淆！其罪当诛！」
「臣弟请求皇上，废了沈氏王妃之位，斩头示众，以儆效尤！」
王爷说的慷慨激昂，全然没有注意到皇帝看他的眼光已是满满不喜。
7.
「我看谁敢！」
饱含威严的声音响起，我眼里的泪水终于控制不住喷涌而出。
看着外祖父，我快步走过去。
外祖父见我流泪，瞬间心疼。
拿着拐杖就用力敲在了王爷背上：
「当初若不是云资喜欢你，说什么我也不会同意你们的婚事！」
「你还记得你当初怎么跟我保证的吗？如今你还想杀了她！」
外祖父有见皇帝不用跪拜的特权，如今却是跪在皇帝面前，不卑不亢：「皇上，若要杀了云资，便先杀了老臣吧！」
皇帝听闻，连忙扶着外祖父起来，他道：「您老说的什么话，云资这孩子朕瞧着都欢喜，又怎么杀了她？」
皇帝恨恨不平踢了下依旧跪着的王爷：「做错了事只会将罪推在女人身上，真是给皇室丢脸！」
「来人！摘去雍亲王封号，明日动身，前往北疆，无昭不得回京！」
北疆，荒凉苦寒之地，日子苦不堪言。
「至于云资，朕今日做主，让你们和离。」
王爷听闻，奔溃的倒在了地上。
他爬到我脚边求我：「云资，我错了，我错了，你求求皇上，本王不要去北疆啊！」
外祖父一个拐杖又用力敲了过去。
王爷被打得哎哟哎哟叫唤。
皇帝一副丢了大脸的样子。
我忍不住失笑出声。
周围百姓一片叫好。
至于沈娇娇。
「皇上，她就交给我处置吧。」
皇帝摆摆手：「允了。」
沈娇娇惊恐的看着我，连连后退：「姐姐，你不可以，我好歹是你妹妹，你不可以这么对我。」
我让外祖父带来的人押住她，浩浩荡荡往外祖父家走去。
「娘亲……」
秦若婵怯怯的看我。
我养了她十六年，虽知晓她是沈娇娇的孩子，却也是用心待她的。
我也是第一次见她如此害怕我抛下她的样子。
笑了笑，我朝她伸出手：「过来吧。」
秦若婵流着泪，娇嫩的手搭在了我手上。
紧紧握住她的手，我在想，若是女儿还在，也该这么大了。
可惜，天不遂人愿。
8.
回了府里，沈娇娇见求饶不成，改为了破口大骂：
「沈云资，你得意什么？你好就好在有一个家世显赫的外祖，否则你无论如何也比不过我，我告诉你，父亲马上就会来救我了，他不会允许你伤害我的！」
我嗤笑一声：「皇上都将你交给我了，你以为父亲敢来救你吗？再者，你的夫君刚刚就藏在人群里，看着你被人辱骂，他都不曾出面救你一下，沈娇娇，你已经被抛弃了。」
「不，不可能！」沈娇娇怒吼。
「我还有女儿，我女儿这么优秀，她不会不管我的！」
说完这句话，她就看到站在我身旁的秦若婵。
沈娇娇瞪着她：「你为什么站在她身边，我才是你亲娘！」
秦若婵深吸一口气，对着沈娇娇道：「姨母，这十六年来，对我系悉心教导的人是母亲，养育之恩不能忘，而你只能是若婵的姨母。」
沈娇娇愣住了，泪水不断划过她的脸庞：
「怎么会这样？我千方百计的算计，为什么到头来还会变成这样？！哈哈哈哈哈，我不服，我不服！」
她大吼着，从口中吐出一口鲜血。
我在一旁淡定的看着这一幕。
直接处死她实在太简单了。
我要让她死前也痛苦至极！
沈娇娇疯了。
她披头散发，一边手舞足蹈，一边尖叫的奔向了院中的池塘。
没人去救她。
我看着她在池塘里挣扎，大笑，最后缓缓沉了下去。
捞上来后，我命人将沈娇娇的尸体丢去了她的夫家。
至于后续她的尸体，她夫君怎么处理，那就不关我的事了。
一个月后，我从外祖父嘴里得知了一个消息。
王爷在前往北疆的途中，不幸中了剧毒，最终痛苦死去。
我则继续给秦若婵操办婚事，将她风风光光嫁了出去。
办完这一切，我笑着对外祖父道：「祖父，接下来可要靠你养我了。」
唔，啃老的日子也挺不错。
（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