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表兄洒下的饵料才引到鱼儿,他自然是要留下钓大鱼的,顺便清理一番池塘。
我也没急着回去,可许远却不辞千里迢迢地来了。
李娇娇见了许远,像有了主心骨一样,迫不及待地贴上去:“许郎,我腹中孩儿可想死你了,可你呢,却纵容家中恶妇欺辱我。”
可还没等她开始控诉,许远不顾她身怀六甲,一把将她推开,责骂道:“你还敢在这里颠倒黑白,我早就知道,是你先惹是生非的。”
孕中女子本就敏感,李娇娇顿时流下泪来,解释道:“许郎,我独自把孩子拉扯到五岁,如今又有孕在身。”
“可你迟迟不肯给我名分,又大半年没来看我,我也是急了。”
美人落泪,见之生怜,可许远却言语冰冷:“五年了,你还认不清身份吗?”
我冷眼看着:“他当然给不了你名分,我说过,他是赘婿,是你不信。”
许远听了没有反驳,微微敛目,恳切道:“姝儿,你放心,这个女人绝对不会影响到你的位置。”
我看着昔日的枕边人,只觉得十分陌生。
我好像丝毫看不出当年那个少年郎的身影了,当初是许远情深意切的说:“我不求功名利禄,只想常伴卿侧。”
我看了一眼贴身侍婢,她当即会意,一巴掌甩在许远脸上。
“影响我的地位?
许远,你是认不清自己身份了。”
“你还记不记得,当初你是怎么答应我的?”
“你曾说过,如生二心,净身出户。”
许远唇色微白:“姝儿,我们多年感情,难道就因为我一时糊涂,你就放弃了?”
我指着李娇娇的小腹:“一时糊涂?
第一个孩子是一时糊涂,她这一胎也是一时糊涂吗?”
“许远,我看你是真能装糊涂。”
许远眼神躲闪,口中仍然在狡辩:“我只是太想要一个自己的孩子了,娘也总是催我传宗接代。”
“你也知道,我们成婚五年,膝下仍然无所出。”
看着全然陌生的许远,我问道:“你是在怪我,没有为你们许家诞下子嗣。”
“许远,你要子嗣干什么?
继承你家里那三五亩薄田吗?”
许远听了我的挖苦,凄然一笑:“原来你就是这么想我的,当年,我可是为你放弃了仕途。”
我没有被许远的话打动,只说:“是我逼你放弃的吗?
分明是你心甘情愿,倒贴上门当顾家赘婿。”
“那你就应该想清楚,自己会付出什么,毕竟,我又不是非你不可。”
许远苦笑:“姝儿,我竟不知,你是如此刻薄的女人。”
“是!
是我自愿上门做赘婿的,可是赘婿难道没有尊严吗?”
“我就知道,你这些年来,何曾把我放在眼中?”
李娇娇在旁边听得目瞪口呆:“许郎,你真的是赘婿吗?
你怎么这么傻,为一个女人放弃大好前途!”
我毫不犹豫地点破了许远的道貌岸然:“为了我?
这些年顾氏手中随便漏点金银,都够你和你娘几辈子吃喝不愁,绫罗满身。”
“在外面,人人都尊你一声许大人,为的是什么?
为的是你借我的光,能和顾太后、和陛下攀上亲戚。”
“当赘婿这几年,你过得可比当个芝麻大的地方小官风光多了。”
一张休书拍到许远面前:“你觉得当赘婿没尊严,不当便是,从此你许远和我顾家再无关系。”
许远看着休书二字,不可置信:“即便是赘婿,也没有女子休夫的道理,顾姝,你怎么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