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高三那年，班上男生绑定了高考系统。
他窃取了其他同学的气运。
行事越是恶毒，他将来的高考成绩就会越好。
刚当上高三班主任的我，看不过他在班上为非作歹的样子，出手管教他。
却被他用性骚扰的名义赶出了学校。
我眼睁睁地看着他成了高考状元，而我被他针对，死在了荒郊野岭。
幸好我重生回了高三，一睁眼，就看到那个男生正在霸凌女生。
看着他脑袋上越来越高的数字，我微微一笑，
拨打电话，
「你好，我要报警，这儿有人故意伤害。」
1
考试成绩出来，关智业拿着他考了60分的试卷，走向李晓晓，
一个巴掌，又一个巴掌，他把卷子甩到了李晓晓脸上，
「李学霸，你给我传的答案，怎么就让我考这么点分哪，还是说，你故意的，让我在这么多人面前出丑？」
他揪着李晓晓的领子，把她从座位上拎起来。
我赶过来的时候，关智业恰巧松手，李晓晓瘦小的身体砸在地板上，一声巨响。
地上的女孩生死不知，关智业头上的数字却越来越高。
班上没有人说话，所有人都胆战心惊地祈求，
下一个倒霉的不要是自己。
关智业得意洋洋地环顾了一圈，
正好对上我的眼神，他无比嚣张，
「哟，这不是咱班新来的班主任吗？听说还是个警察的女儿，怎么，害怕了？」
「这种程度就害怕的话，可做不了高三十三班的班主任哪。」
害怕？
我垂眸冷笑一声，反手掏出手机，打了报警电话，
「喂，警察吗？这里是天一高中，我要举报高三十三班有人对女孩进行人身伤害。」
我朝他扬了扬下巴，
「现在还觉得我害怕吗？」
「哈？」
关智业朝我夸张地嗤笑一声，
「你算什么东西，敢威胁我！」
他扭了扭手腕，耸着肩膀朝我走过来，
像一头马上要发起进攻的恶狼。
他想对我动手，就像他对李晓晓做的那样。
倒在地上的李晓晓看见他的动作，一咬牙，抱住了他的腿，冲我疯狂摇头喊道，
「老师，老师你快走，别帮我，你打不过他的。」
身为这群孩子的班主任，我就没有眼睁睁看着他们被欺负的道理。
更何况，关智业这个狗东西，我早想亲手教育一下了。
我走进教室，关上了门，
「来吧，狗东西，我来这儿，你的好日子可就不多了。」
2
上一世同样看见关智业欺负李晓晓的场景，我借班主任的身份逼退了他，
却不想，转天就被校长叫去办公室，他让我少招惹关智业。
我不解，这样一个人渣，凭什么学校对他这么纵容。
后来我才知道，他是学校董事的儿子，他爸给学校捐了一栋楼，唯一的要求就是保证他儿子在学校不要闹出人命。
「所以，你们就放纵他在学校这么欺负别人？」
校长眼神闪烁，
「你也知道，十三班的学生都是一群混混，在他们死前，让他们退学就是了，要知道，他们都是咱学校特招进来的，不就是为了给关智业泻火的吗？」
我觉得不公平，可无可奈何。
没想到，关智业反倒记恨上了我。
他没法霸凌我，就借口问问题的理由，把我们两个人关进了同一间办公室。
第二天，学校里就传出了我猥亵关智业的谣言。
道歉，辞退，所有的事情都发生得让我猝不及防。
想到上一世所受的委屈，我攥起拳头，
狠狠一拳打进关智业的眼眶。
「早看不惯你这么嚣张的样子了，傻逼！」
关智业还想反抗，又被我一拳打趴下。
我练了十八年的泰拳，就他这么一个毛都没长齐的小东西，我还打不过吗？
关智业躺在地上，扭动得像一条蛆，左躲右躲，怎么也躲不过我的拳头，
「贱婊子，你敢动我，你知不知道我爸是谁？」
「我管你爸是谁，你爸是玉皇大帝都没用，今天我非要替天行道不可。」
我捏紧拳头又要狠狠砸下去，不知道是在班上喊了一声，
「警察来了！」
班上的同学立刻围到了我身边，把我从地上扶起，女生还贴心地把我弄乱的衣服理了理，又替我擦干净了手上的血迹。
李晓晓直着的身子马上一歪，倒在地上紧闭着眼，眼瞅着马上要没了呼吸。
关智业还没意识到警察的到来，他涨红着眼从地上爬起，冲向我，
「我杀了你！」
我假装柔弱，没等他打到我身上，马上跌倒在地。
「住手！」
正义的声音响起，警察穿着制服，没等关智业的拳头碰上我的脸，就把他当场逮捕。
关智业杀红了眼，甚至分不清现实状况，一个转身，打上后面人的身体，
「哪个傻逼敢拦老子！」
警察吃痛闷哼一声，原本就愤怒的眼睛瞪得更大，
「你敢袭警？」
没等关智业开口解释，一个银色手铐锁住了他的双手，
「带走，回警局！」
「放开我，放开我，让我杀了那个贱女人！」
关智业疯狂挣扎，嘶吼着要向我冲过来，班上其他男生默默站在我身前保护我，
我扒开他们，露出一张楚楚可怜的脸蛋，
「警察，就是他，他打我班上的同学，还要打我，你快把他抓走！」
听了我的话，警察凶狠地瞪了关智业一眼，让关智业更是疯狂，
「贱女人，你胡说八道，究竟是谁打谁，你说清楚！」
他发了疯，两个警察都控制不住他扭动的身体。
我勇敢地从人群中站出来，颤颤巍巍地指着关智业的鼻子，未语泪先落，
「不是你还有谁？你看看被你打伤的同学，还有我这副弱不禁风的身体，难道你想说，是我打的你吗？」
「没有人会相信的！」
我的话掷地有声，周围的同学围着我，七嘴八舌，
「老师说得对，就是这样的，他欺负同学，还打老师，我们都看到了！」
「骗子，骗子，你们都是骗子，我要调监控，让他们看看究竟是谁打了谁。」
警察已经被关智业搞得不耐烦，看看地上倒着的学生，再看看面前这个班主任不到一百斤的身体，
他们怎么可能猜不到真相。
肯定是手上这个一脸凶相的男生，殴打了在场所有人。
警察肯定了自己的猜测，看关智业还不肯乖乖就范，终于没了好言相劝的脾气，
掏出了电棍，在关智业身上一顿兹拉。
关智业的身体狠狠抽搐了两下，他没了挣扎的力气，像一条死鱼一样被两个警察攥在手里。
「婊子，你完蛋了。」
他一双猩红的眼睛死死地盯着我，让人身上忍不住泛起一阵寒意。
「警察同志，他还威胁我，你们把他带回去可要好好教育他！」
我低着掩饰住嘴边的笑意，抬头又是一副人善可欺的样子。
其中一个警察把胸脯拍得啪啪作响，
「放心，包在我们身上！」
眼看他们要走，我终于恢复了正常。
小样，污蔑别人，谁还不会一样。
还不等我脸上出现得意，校长的声音远远传来，
「等一下，放了关智业！」
我刚刚扬起的笑脸一下没了。
又是这个老奸巨猾的东西。
3
若不是上一世有校长在背后给关智业撑腰，他不敢在学校那么嚣张，更不会因为一个没有证实的谣言，不分青红皂白，就把我赶出学校。
校长来得仓促，一路跑来，满头是汗。
他拿着丝巾擦头，又从包里掏了两支烟递给警察。
警察没接，校长也不觉得尴尬，他笑眯眯地说，
「警察同志，不知道我们学校的关智业同学犯了什么错，让你们这么对待他？」
警察看也不看他一眼，目视前方，
「我们受到了报警，说天中高中十三班有人霸凌，我们赶过来的时候，正巧看见你嘴里人正在殴打老师。」
校长很是吃惊，
「怎么可能？我们学校怎么可能会出现那么恶劣的事情，更何况关智业同学一直都是我们学校的学习榜样，他一向品德优良，怎么会做出那样的事。」
听到他信口雌黄的话，我忍不住翻了一个白眼，又发出一声好大的嘲笑，
「不是吧，校长，你嘴里的关智业和我看见的是一个人吗？别把恶棍夸成了好人，怪招笑的。」
他扭过头剜了我一眼，又马上转身带起了笑脸，
「警察同志，你们说话那可是要讲证据的，没有证据，我是不会让你随便带走我们学校的学生的。」
见他态度坚决，警察也没了办法，
「那就调监控，监控肯定拍下来了。」
「不好意思，警察同志，十三班的监控前两天坏了，我们还没来得及修，没有监控。」
校长还是一副笑眯眯的样子，但他说话的语气毫无笑意不说，
还隐隐带着一股相逼的架势，
「警察，证据呢？没有证据，你们怎么能随便带走学生，难道当警察的都是这么办案的？想干嘛干嘛，那这天底下，还要法律做什么，都随你们心意好了！」
眼看他步步相逼，马上要把屎盆子扣在警察脑袋上。
我火气腾一下就冒了上来，挡在两个警察身前，
「我就是证据，我刚刚来的时候看见关智业打李晓晓了，我也可以证明，他打我了。」
「要作证，把我一起带走，我去！」
「不行！」
校长拉住我的手，
「凭什么你说什么就是什么，除了你自己，还有谁会相信你的话，我不同意！」
「我相信。」
「我也相信。」
「还有我，我刚刚也看到关智业动手了，我也要进警局当证人。」
越来越多的学生站出来，他们都相信我说的话是真的，纷纷指责关智业在班上的暴行。
什么动不动就咒骂同学，时常不顺心就扇别人耳光，每一件事单独拎出来都是可以上热搜的程度，偏偏这么多事还都集中在关智业一个人头上。
关智业刚从昏迷中清醒，
他得意地抬头，带着狰狞的笑脸，
「你们是带不走我的。」
果然，哪怕有班上同学作证，校长还是以「这还是群小孩，哪里算得上证人，他们全在胡说八道」为由，
要求警察要是拿不出切实的证据，就立刻放了关智业。
警察脸色无比难看，他们明知道事情的真相如何，但苦于没有证据，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这种恶人被人毫发无伤地带走，
关智业甚至站直了身体，对他们发出嘲讽，
「没听到校长说的吗？立刻把我放了，一群吃着国家饭不干正事的家伙，没搞清楚还敢来招惹我，知道我爸是谁吗？蠢货！」
他口出狂言，警察脸色微变。
我以为这件事就要这么结束，已经做好了再上前揍他一顿的准备。
逼得他和我互殴，两个人双双进警局好像也不亏。
突然，身后传来一阵咳嗽。
倒在地上的李晓晓缓慢睁开了眼睛。
她在同学的帮助下站起身，一步一颤抖走到我们跟前，
揭开了身上的衣裳，
「这些伤疤，足够当证据吗？」
她身体上，青青紫紫肿了一大片，
连背后那瘦得都能看见脊骨的背上，还有两个深得发紫的巨大脚印。
现场一片沉默，所有人看着这个可怜的姑娘，没了声音。
「关智业，你王八蛋！」
我没忍住，冲上前又给了他一拳。
校长拦不住这么多人的愤怒，连自己都狼狈地倒在了十三班同学的拳头里。
我们全被带去了警局。
4
关智业被收押了，要在看守所待一个月，这还是他爸已经给他砸了钱的份上，不然按照李晓晓检查出来的伤势，他至少要蹲半年。
我们其他人被口头批评教育了一下，带走关智业的警察一脸严肃地把我们带走一边，
突然笑开了脸，
「干得漂亮！」
我带着班上其他学生走出警察局，看着外面刺眼但明媚的阳光，
好多人默默流下了眼泪。
他们盯着自己的手，
「我反抗关智业，我打他了，我终于为我自己报仇了！」
他们太激动，太高兴，也顾不上这是马路边，抱着我将我高高抛起，
「班主任万岁！警察万岁！」
这些明媚的笑脸在上一世我从来没有见过。
在我接手这个班级之前，已经有十二个老师当过这个班的班主任了。
但他们要不是被关智业活活气走，就是看不了班上人这么受欺负，申请调走了。
不是没有人想过向校长报告这件事，但校长害怕得罪关智业他爸，总是把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久而久之，没有人再敢碰关智业的霉头，更没有人阻止他在班上的暴行。
他们不知道的是，就是因为他们的一再忍让，让关智业越发嚣张，也让他的系统能量越发充沛。
我刚刚看见他的时候，他脑袋顶上的数字已经有640之多。
如果他现在去参加高考，他就能考640分。
这全是靠欺负同班同学得来的分数！
偏偏班上没有任何一个人知道。
好在，这次我让他吃了憋，
他头上的分数掉到了400整。
眼看离零蛋也没多少距离，我更加信心大增。
「好了，放我下来，离高考还有半年，班上也没了关智业这种害群之马，咱们立刻回班学习，争取在他不在的一个月里，做出一个好成绩来。」
同学们的动作一下停住了，
我抬头看向他们，在他们每个人的脸上都看到了局促与不安。
「老师，我们，我们可能要让你失望了。」
我在心底打了一个小小的问号。
失望，什么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