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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铁之城抖音热门前文+后续

無为居士 著

女频言情连载

南区主要是生产车间和原料仓库,研究的重点自然就是原料仓库。不同于北区的简单粗暴,原料仓库这块需要的技术含量相对要高一些。简单来说,想挣钱的安保组成员得找到“掺沙子”的合作伙伴。再由合作伙伴往精品煤里掺煤泥和甘子石,或是从精品铁粉里提取铁矿尾粉以提高铁粉品级,以此来挣得差价。当然,除了以上这些生财的大手段,还要很多边边角角的挣钱途径,比如什么从车间不要的废料中二次提炼钢渣和铁粉,或者是跟货车司机串通在过泵的时候掺水甩泵等等。更不用说那些偷鸡摸狗占组织便宜的小动作了。听完“大明白”的话,李四海着实吃惊不小,他没想到表面上看起来一派欣欣向荣的钢铁厂,阴影中竟然存在这如此之多的地下规则。“那咱们办公区呢?”“大明白”苦笑了一下。“咱们办公区...

主角:抖音热门   更新:2024-11-11 15:14: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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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抖音热门的女频言情小说《黑铁之城抖音热门前文+后续》,由网络作家“無为居士”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南区主要是生产车间和原料仓库,研究的重点自然就是原料仓库。不同于北区的简单粗暴,原料仓库这块需要的技术含量相对要高一些。简单来说,想挣钱的安保组成员得找到“掺沙子”的合作伙伴。再由合作伙伴往精品煤里掺煤泥和甘子石,或是从精品铁粉里提取铁矿尾粉以提高铁粉品级,以此来挣得差价。当然,除了以上这些生财的大手段,还要很多边边角角的挣钱途径,比如什么从车间不要的废料中二次提炼钢渣和铁粉,或者是跟货车司机串通在过泵的时候掺水甩泵等等。更不用说那些偷鸡摸狗占组织便宜的小动作了。听完“大明白”的话,李四海着实吃惊不小,他没想到表面上看起来一派欣欣向荣的钢铁厂,阴影中竟然存在这如此之多的地下规则。“那咱们办公区呢?”“大明白”苦笑了一下。“咱们办公区...

《黑铁之城抖音热门前文+后续》精彩片段




南区主要是生产车间和原料仓库,研究的重点自然就是原料仓库。

不同于北区的简单粗暴,原料仓库这块需要的技术含量相对要高一些。简单来说,想挣钱的安保组成员得找到“掺沙子”的合作伙伴。

再由合作伙伴往精品煤里掺煤泥和甘子石,或是从精品铁粉里提取铁矿尾粉以提高铁粉品级,以此来挣得差价。

当然,除了以上这些生财的大手段,还要很多边边角角的挣钱途径,比如什么从车间不要的废料中二次提炼钢渣和铁粉,或者是跟货车司机串通在过泵的时候掺水甩泵等等。更不用说那些偷鸡摸狗占组织便宜的小动作了。

听完“大明白”的话,李四海着实吃惊不小,他没想到表面上看起来一派欣欣向荣的钢铁厂,阴影中竟然存在这如此之多的地下规则。

“那咱们办公区呢?”

“大明白”苦笑了一下。

“咱们办公区这片都是办公室,更要命的是钢厂领导们都在这一旮沓。有点啥好事也得先可着他们。”

“还有好事?”

“基本没有。”

从“大明白”有些模糊的回答中,李四海敏锐的发现了问题。

“什么叫基本没有?你不是‘大明白’吗?到底行不行?”

“大明白”看了一眼半开的门,走上前去轻轻地关上,屋内瞬间隔绝了外界的嘈杂声。

“大明白”四下看了看,确认门窗都已经关闭,确保没有第三只耳朵在偷听。

“李队,我还真知道一些事情。”

赵智明的声音低沉,带着一丝犹豫和紧张。

李四海放下手中的扫把,认真地看着赵智明,点了点头:

“说吧,有事直说,我听着呢。”

“大明白”知道接下来要说的事情关系重大,一旦被他人知晓,不仅自己会有麻烦,可能连李四海也会被牵连进来。

但他也深知,自己的表态即是一种示好也算是向新来的领导表忠心,收益与风险永远是成正比的。

“李队,咱们办公区这边确实也是有些油水的。”

“大明白”试探性的看了看李四海,见李四海没有表示,他继续说道:

“咱们厂区的自行车棚归咱们办公区的安保组负责。”

长城钢铁厂上万名的职工,自行车基本上人手一辆。钢铁厂的自行车棚,与其说是棚,倒不如说是库,自行车车库,规模很是巨大。

李四海想了想问道:

“咱们自行车棚收费吗?”

“因为存车的地方是后建的,厂区领导当初为了收回成本是要求收费的。买月票的话是一个月2块钱,如果没有月票,停一次收费1毛。”

“这笔钱交到咱们组吗?”

“大明白”说到这叹了口气。

“哎,原本这些钱是作为咱们安保组的经费使用的。可后来...”

“大明白”有意停顿了一下,压低声音说道:

“后来办公室的王主任盯上了这块肥肉,让他家的一个亲戚把车棚给承包了去。这笔钱就落到他的口袋了。”

“王主任?”

李四海努力回忆了一下,他对这个王主任倒是有些印象。带个眼镜斯斯文文的,他是整个长城钢铁厂的办公室主任,在中层干部里算的上位高权重了,连保卫科的一把手张志强见了他都要客客气气的。

“既然都承包出去了,那跟咱们安保组也没什么关系了。”

“李队你不知道,那王主任家的亲戚只管收钱,出力的事根本不管,看车子、做卫生的伙计都交给咱们安保组去干了,咱们简直都成他家打杂的了。”

李四海听罢顿时来了脾气。

“岂有此理!这也太欺负人了!”

“更欺负人的还在后面呢!咱们组的老队长也算是建厂的元勋了,知道了这个事以后,先是下令不允许再给他们白干活了。然后老队长就给厂子领导写了一封举报信。可谁知道...”

“咋的了。”

“老队长那举报信到办公室就被姓王的那犊子给按下了,厂子领导根本就没看到。后来老队长下夜班回家,被一群不知道哪来的小混混给堵着打了一顿,自行车都给拆了。老队长也算是老革命了,哪受的了这种气,一气之下就中风了,后来再也没来上过班。”

李四海一拳重重的打在墙上。

“连老革命都打!他们实在太过分了!”

在李四海的心中,老革命意味着国家的荣光,是需要大家像爱护自己的眼睛一样去爱护的为了国家而抛洒热血的最可敬的人。

李四海转念一想,就发现的事情的端倪。

“打老队长的人是王主任找来的?”

“李队你说的没错,后来我们几个人气不过,就在暗地里查了查。原来王主任家的亲戚不光收钱不办事,他还监守自盗,自行车棚老丢自行车,那都是跟他熟络的混子干的,事后还会给他分成。”

“你们都知道了,为什么不管!”

面对李四海的质问,“大明白”也显得很无奈。

“哎,李队你也太看得起我们了。就我们这四个人,加在一起都不够人家打一顿的。再说人家背后还有王主任,我们能咋办。”

李四海没有再说什么,而是拍了拍“大明白”的肩膀。

“来,搭把手,把桌子抬过去。”

两人都没有再说话,办公室内很快焕然一新,地面上不再有灰尘,桌面也变得干净整洁。

待到这一切都收拾的干干净净之后,“大明白”早已是汗流夹背了。

“李队,没别的活了吧。”

“没有了。”

李四海的额头也微微有汗珠渗出,他轻轻擦了擦。

“那我回家吃饭了。”

李四海望向窗外,原来已经干了一上午的活了。对于“大明白”的话,他点点头以示同意。等“大明白”开门准备往外走时,李四海叫住了他。

“‘大明白’,收拾办公室你跟我配合的不错,收拾自行车棚,你也得给我好好干!”

“大明白”闻言一愣,他被这句最为普通的话深深触动到了,此刻在他的心底,一股早已熄灭许久的火焰又悄悄的燃烧起来。那是被肆意凌辱时的不甘、是眼见老队长被毒打时的气愤、是对王主任一手遮天时的恐惧,更是一个二十岁年轻人应有的热血与奋起的回归。

“我明白了李队,我一定好好干!”




李四海冷冷地看着他们,声音坚定而有力:

“回去告诉马建,我不是好惹的。今天的事我可以不追究,但如果他再玩这种小把戏,我指定收拾他。”

三人面对李四海的威胁,慌乱地逃离现场。

在迅速制服了三名伏击者之后,李四海没有丝毫的停留。他心里早已做了盘算,必须立即行动。

从对方的谈话中,他得知马建的人正与厂区外的混混勾结,从北区3号门偷运废钢。

李四海迅速跳上自行车,急蹬了几下向着北区3门口赶去。夜风在耳边呼啸,李四海的身影在昏暗的路灯下飞速前进。

他经过的几处生产车间正在运转,巨大的机器在夜色中闪烁着冷冽的光芒,李四海在这冰冷的寒夜中仿佛成为了唯一的活物。

长城钢铁厂北区的3号门位于厂区的西北角,构造类似于高速公路上的收费站,有一个宽敞的拱形门洞,顶部安装着简易的遮雨棚,棚下配备了陈旧的照明设施。

此刻昏黄的灯光随着夜风发生着轻微的摇晃,门洞的两侧分别设有小型的岗亭,岗亭虽小,但内部装备了必要的通讯设备,对讲机和座机一应俱全,此处本是保卫科人员值班的重要岗位。

然而,今夜的岗亭内空无一人,显得冷清异常。原本就位置偏僻的3号门,此刻只能偶尔听到远处传来的作业区的嘈杂声。

李四海刚走进岗亭,远处突然传来了汽车发动机的声响。

他迅速探头朝声音来源的方向望去,只见一辆东风牌的货车正缓缓驶来,汽车远光灯的光束在夜色中发出两道明亮的光来。

货车的车灯将前方的道路照的霍亮。

车上隐约可见装满了重物,尽管货车的后斗上用布遮盖着,但透过不算小的缝隙仍能发现不少突出的金属物。

车身由于超重在行驶中微微颤动,发出轻微的响声。车辆的颜色在夜色中显得有些陈旧,车身上的漆皮略显褪色。

李四海知道,目标出现了!

他迅速降下汽车通道的门杆,而后直接拨通了保卫科长张志强办公室的电话。

电话响了几声后终于被接通了。

张志强的声音听起来显得有些恼怒和困倦:

“谁啊!这么晚了,什么事?”

李四海语气平静的说道:

“张科长,我是李四海。在北区3号门发现一辆可疑的货车正偷运废钢出厂。”

电话那头的张志强一听到这个消息,顿时清醒了许多,语气立刻变得警觉:

“你说什么?偷运废钢?确定是从我们厂偷运的吗?”

“是的,科长。我正准备截停他们进行查看。”

张志强的声音突然变得严厉起来,并透露出一丝慌张:

“不,你不要轻举妄动!这种事情你处理不了,等我来处理。”

张志强的反应印证了李四海的推测,看来张志强的确参与了偷废钢的行为。

“但是科长,如果不立刻采取行动,他们肯定会逃走的。”

张志强似乎有些急躁,声音中带着明显的怨恨:

“你听我说,李四海!我是科长,决策由我来做。你现在的任务就是在那里等着,不要采取任何多余的行动!”

没等李四海回答,张志强便急匆匆的挂了电话。此刻他焦急的拿出对讲机,调到了一个不常用的频道,急迫的喊了起来。

“马建!马建!出事了!收到回复!”

可任凭张志强如何焦急的呼喊,回复他的只有对讲机内电流的嘶嘶声。

“草!关键时刻掉链子,这小子回头我非收拾他不可!”

张志强一边咒骂着自己那个不争气的小舅子,一边手忙脚乱的穿着衣服。

而电话这头,放下电话李四海并不准备遵守保卫科长的命令。

当东风货车驶近3号门时,李四海缓缓从岗亭内走出,抬手示意货车停下。

司机看到杆子被放下,顿时紧张了起来,他探头大声质问:

“你是干什么的?我们有紧急的货物要运出去。”

李四海迎着刺眼的车灯喊道:

“保卫科的!熄火下车!”

这时车内领头的男子显得很是不满,他语气中带着威胁:“你他妈哪冒出来的!这批货是张科长批准的,你最好别多管闲事!”

说着那男子打开副驾驶的车门跳了下来,李四海瞥了一眼他手中的铁棍,丝毫不在意。

“我不管是谁批的,现在,请配合检查。”

李四海话虽说的轻松,可身体却已经处于战斗姿态,随时准备应对突发情况。果然,手拿铁棍的男子听罢他的话,立刻对李四海恶狠狠地说:

“草!哪来的大尾巴狼!我让你查!”

话音刚落,他便挥动铁棍向李四海砸来。

李四海的反应极快,他闪身躲过对方的攻击,并迅速反击,一记直拳准确地击中了对方的腹部,那人痛苦地弯下了身体。手中的铁棍也紧跟着掉在了地上。

押车的两人和司机见大哥吃亏,也立刻拿着家伙跳下车帮忙,可他们显然也不是李四海的对手。不多时,这四人就被李四海制服,老老实实的躺在了地上。

当满头大汗的张志强带着刘海等人赶到3号门的时候,映入他们眼帘的场景令众人瞬间愣在了当场。

李四海冷静的站在那里,身上透露出一股令人压迫的控制力。在他面前是四个躺在地上呻吟的贼人。

回过神来的张志强显得很是愤怒,他质问道:

“李四海,你什么意思?我不是不让你擅自行动吗?你知道你这么做万一出了什么事,责任你担得起吗?”

李四海并没有理会张科长的质问,在张科长怒气冲冲的来到他身边后,李四海用只有他们两人听得见的声音说道:

“张科长,我发现了一些情况,你最好先看一看。”

张志强刚想发作,但接下来李四海的话令他顿时紧张了起来。

“科长,你最好自己一个人跟我去看。”

张志强稍作迟疑,先是看了看李四海,而后又望向了身后的刘海等人。

“刘海,你们先把这几个小子押回滞留室。”




紧接着她转过脸对李四海说:

“哥,我们决定了。我们要和你一起住!”

这时李小兵也醒了,见到哥哥他也很兴奋,忙应和着姐姐说道:

“对!我们从姑姑家偷跑出来,不回去了!”

李四海的心中顿时涌起一股复杂的情感。他即心疼弟弟妹妹在外面受了一整夜的冻,也因为他们两个偷偷离家出走而生气。

李四海用温柔的语气责备道:

“你们怎么能不跟姑姑说一声就偷跑出来呢,这一晚上她还不得着急死。走,我送你们回去!”

李小兵立刻就急了,他带着哭腔喊道:

“我不回去哥!我要跟你住!我不回去!”

刘小雨也是强忍着眼泪说:

“哥,爸妈都不在了,我们想跟你在一起,不想分开了。”

李四海一时也有些哽咽,虽然他是参加过战争的人民解放军,但同时也是一个刚刚失去父母的22岁的孩子。

而且父母不在了以后,家里失去了经济来源,虽然他现在有了工作,可一个人的工资维持起三个人的生活还是会很困难的。

妹妹小雨,马上面临考大学,如果考上了,那也是一笔不小的开支。弟弟小兵也已经上了初中,需要花钱的地方也不少。

这兄妹三人仿佛有心灵感应一般,小雨和小兵好像看出了李四海的困境。

小雨小声的说道:

“哥,我不想上大学了,我想高中毕业后去纺织厂上班,我们班里好几个女同学都要去。”

李小兵也立刻跟着说道:

“哥,我也不上学了!老师说的我都听不懂!”

李四海瞬间被他俩给气笑了。

“起来!先进屋。”

说着李四海掏出钥匙打开了家门,三人一同走了进去,一股熟悉而温馨的感觉涌上心头。

家里的摆设简单却整洁,一张旧沙发,一台老式黑白电视机,还有一些简单的家具。

墙上挂着的家庭照片在昏暗的灯光下显得格外珍贵,陈旧相框内,照片中的父亲身着军装,英姿飒爽,母亲温婉微笑,而李四海及弟弟妹妹则在开心的大笑着,透露出一家人的幸福时光。尽管生活条件艰苦,但这个家对李四海兄妹来说,是最温暖的港湾。

李四海把行李搬进屋后转身走出了家门。

小雨和小兵异口同声的问:

“哥!你干嘛去?”

李四海故意装作生气的样子说道:

“都是你们干的好事,让我去挨说!我给姑姑打个电话,告诉她”

说到这李四海顿了顿。

“告诉她以后你俩跟我一块住了!”

说罢李四海关上了房门,即便隔着厚厚的门板,也能清晰的听到屋内小雨小兵的欢呼声。

为了庆祝一家的团聚,李四海决定带着弟弟妹妹下馆子吃顿好的。

“哥!我想吃肉!”

在被征求意见后,小兵没有丝毫犹豫的喊了出来。

小雨听罢一巴掌拍到了小兵的后脑勺。

“肉肉肉!就知道吃肉!”

“没事,今天开心,咱们去东来顺吃涮羊肉。”

“可是哥,以后花钱的地方还多,咱们还是能省则省吧。”

李四海听罢,心疼的拍了拍弟弟妹妹说道:

“该省省该花花,爸妈都不在了,我不能委屈了你们,走小兵!吃肉去!”

东来顺在城里可算是数一数二的高级饭店了,走进饭店,店内灯光柔和照射在一张张木质的方桌和简单的长凳上,店里的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羊肉香味。

李四海兄妹三人围坐在铜锅旁,热气腾腾的锅里涮着新鲜的羊肉。

铜锅中的汤底已被熬制得醇厚,散发出令人垂涎的香气。店家特选的羊肉切得薄如蝉翼,红白相间,肉质紧致而新鲜。随着羊肉片被轻轻放入滚烫的汤中,它们迅速变色,散发出更加诱人的香味。

除了几大盘羊肉,还有一盘盘色彩清爽的蔬菜,新鲜的白菜、金黄的南瓜片、脆嫩的豆芽和香菇等,这些菜不仅为涮羊肉增添了多样的味道,也增益了羊肉的美味。

当锅中的食物一一熟透,李四海和他的弟弟妹妹开始享用这顿美餐。每一口羊肉都散发着浓郁的肉香和汤汁的醇厚,肉质柔嫩,入口即化。蘸上特制的调料,辣中带甜,香而不腻,每一口都让人回味无穷。

正吃着,外面突然下起了大雨来,隔着早已被热气熏得朦胧的窗户。可以隐约看到街道上被雨水打湿衣裳的行人。

雨天同时也给城市披上了一层朦胧的面纱,路灯下的水珠闪烁着微冷的凉光,与窗内的火热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店里弥漫着羊肉和各种蔬菜的鲜香,与外面的雨气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种温暖而诱人的气息。

李四海看着窗外的雨有些出神。

小雨也隔着玻璃向外望去,她有些感慨的说道:

“这样的雨天我们一起吃火锅,感觉格外的温暖。”

小兵夹起一块肥瘦相间的羊肉片,边往嘴里塞边说:

“是啊,这样的天儿吃火锅最棒了!”

李四海的眼中流露着不常有的温柔,他看着弟弟妹妹说:

“你们喜欢吃,以后咱们就多吃。”

小兵的眼中闪着兴奋的光芒:

“太好了哥!你是不知道,在姑姑家都给我馋坏了,好久没吃过涮羊肉了。”

小雨则有些担忧地问道:

“哥,这会不会太奢侈了?我们还要省着点用呢。”

“别担心,小雨。你四海哥拿奖金了,100块呢!”

小兵听罢吃惊的抬起头。

“哥,你真厉害,能拿到这么多奖金。”

要知道,1987年的那个时代,猪头2块钱一斤,冰棍儿1毛钱一根,普通工人工资标准大概是50块一个月。

“哥还能更厉害呢!你们好好读书,哥好好赚钱,以后咱们天天吃涮羊肉!”

“哥,你真扫兴,能不能别提读书啊!我这吃肉都不香了!”

“哈哈哈”

许久没有过开心时刻的李四海,此刻终于在家人的陪伴下,在这个寒冷的雨夜中,在热气腾腾的火锅店里肆意的大笑起来。

这爽朗的笑声即宣示了一个年轻人想要抓住时代浪潮奋起而上的希望,同时也宣告了决定黑铁之城一段历史进程中传奇人物的诞生。




眼看着盗窃自行车这条路马上就要被李四海给彻底堵死了,“铁拐王”决定不再坐以待毙,当然他也知道如今的李四海有了程雷的助阵,马建已经不敢再去招惹他了,于是“铁拐王”直接去找了孙东子。

孙东子可谓是钢铁厂附近出名的大混子,名副其实的地头蛇。他出身在城郊的农村,自幼家境贫寒,父母双亡,打小就开始在钢厂附近的街头混迹,靠着打打杂工和小偷小摸勉强维生。孙东子天生便有一副狡猾和凶悍的性格,加之生活的艰辛使他变得更加无赖和冷酷。随着年岁增长,他逐渐从一个小混混成长为一个真正的地痞流氓,钢厂子弟有不少人打小就跟着孙东子混,而他的厉害之处也正在于此,他可以将与钢厂有关的白道资源与钢厂以外的黑道资源相结合,并以此来创造财富价值,马建偷钢材就是一个典型的例子。

孙东子这帮人有两个特点,一是相较于其他地区的混子,他们普遍比较有钱,毕竟背靠钢铁厂这座金山,随便剋吃一下就是人民币。二是他们打架往往比较有场面,孙东子在钢厂子弟中的号召力很强,再加上大家住的比较集中,随随便便都能组织起上百人的队伍来。

就这样,孙东子依靠着不俗的财力和庞大的暴力手段,维持着自己在钢铁厂周边的权利和地位。他的名字更是成为了钢厂区域内外人士提及时色变的存在,许多人光是听说他的名号后就已经胆怯了。

孙东子对自己的现状也是颇为自得,每当他喝多以后便跟手下的弟兄们吹嘘自己是长城钢铁厂的“地下厂长”。

当然,孙东子的成功绝非偶然。在他那看似无赖的外表下,隐藏着极为精明的头脑。他深谙街头生存之道,懂得如何为自己造势,也知道如何利用好自己手里的资源。

当然,孙东子这个诨号也并非他的真名,说起这个外号还有一段趣事。在1981年我国引进了一部日本电视剧《姿三四郎》,当年这部电视剧播放时可以说是万人空巷,据说只要是这电视剧播放的时段,犯罪率都下降了。

孙东子也是当年的追剧狂热粉丝的一员,他很是痴迷电视剧中关于擂台比武的剧情,于是孙东子拉着一众小弟也学着电视剧里的桥段在钢厂东门附近设了个擂台,并每天亲自上台演示打擂台。

每当他登台的时候,总会学些电视剧里的场景来上一句自我介绍的开场白。但是由于嫌自己的名字缺少东洋味道,于是孙东子给自己起了个名字。

“在下孙东门子,请多关照!”

说罢还要很有礼貌的鞠上一躬。就这样,慢慢的大家便开始称呼他孙东门子,后来较为顺口的孙东子便成了他的外号。

以下列举两个故事以窥探孙东子的狡诈与无赖。

故事一:孙东子经常组织在厂子内部的工人宿舍区赌博,不同于后来的赌局抽水,此时的赌博也不过是用扑克玩“二十一点”或“炸金花”等简单的游戏,顶天输赢不会超过百元。

由于大家都知道孙东子玩的比较牛,有他参与的牌局厂子内外都没人来管,于是只要孙东子到场,都会吸引了不少钢厂的工人和周边的混混参加。

有一次一个名叫做老李的工人手气大壮,一晚上的时间竟然赢了一千多块,一千多块在一九八几年绝对可以算得上是一笔巨资了。

然而就当老李兴高采烈准备离开时,孙东子突然拦在了门口,他坚持声称看到老李作弊了,要为在场的工友讨回赌资。

老李哪里肯干,但面对一脸凶相的孙东子他也没有多少办法,只是死死的将钱按在口袋里。一遍遍的声称自己没有作弊。

孙东子看着老李的窘迫,也不废话,而是冷笑着从怀里掏出了一把匕首,同时给老李出了一道选择题。

“要么你把赢的钱全部留下,要么你看我砍下自己的一个手指。”

如果孙东子说砍下老李的手指,老李可能还会抗争一下,可他就是会拿捏人性,面对要自残的孙东子,老李只得无奈地留下了赢来的钱,悻悻离开。

故事二:有一次,钢铁厂附近新开了一家小餐馆,老板是一位外地来的中年妇女,卖的也不过只是些家常炒饼炒面之类的便宜餐食。

可是开业当天,孙东子便带着几个手下来收“管理费”。按照他的话来讲,凡是在厂区附近开的店铺,都属于他的辖区。

那老板娘自然是不愿意给的,孙东子也不废话,当天晚上他的报复就开始了。

钢厂家属楼附近的垃圾被一车一车的拉到小餐馆门前倾倒,逼得老板娘第二天就跑路走人了。

当得知老板娘逃走后孙东子只是颇为失望的说了一句:“草!早知道她这么不惊吓,应该直接泼屎的。”

这就是孙东子,典型的泼皮无赖型大混子。

当“铁拐王”来找孙东子的时候,他正在家里和几个弟兄喝酒。听“铁拐王”说完了情况以后,微醺的孙东子瞪起了三角眼。

“怎么又是这个姓李的,草!他怎么这么牛逼呢!”

“铁拐王”见状急忙扇风道:

“这小子最近不是有程雷撑腰嘛,越来越狂了。”

说实话,孙东子对程雷的实力着实是有一些忌惮的,但一想到这是在钢厂,在自己家的炕头,孙东子的底气顿时就足了。

“程雷牛逼啥,在咱们这一亩三分地,是龙他也得盘着,是虎他也得窝着!”

说罢孙东子端起了酒杯,突然他像是想到了什么,问道:

“我说老拐。”

孙东子一向称呼“铁拐王”为老拐。

“我说老拐,你家亲戚不是厂子的办公室主任嘛,让你家亲戚把这姓李的弄走不就行了。”

“要是以前的话可能还行,现在这小子有厂子撑腰,我家那亲戚怕是不肯帮忙了。”

“草!拿钱的时候挺热乎,有事了他猫了。”

孙东子说完也看出了“铁拐王”的无奈,于是他将杯中的白酒一饮而尽,而后拍了拍“铁拐王”的腿,狞笑着说道:

“没事,厂子治不了他,那就我这个地下厂长管管他。”




等刘海几人离开后,张志强瞪着李四海说道:

“现在可以说了吧!”

李四海也不答话,而是带着张志强来到了车旁,他一把掀开车斗上遮盖的破布,接着跳上车,在张志强疑惑的眼神中将几块废钢扔下车来,几块不大的废钢材下面赫然排列着一排排上好的钢坯子。

“张科长,刚才我电话里汇报的不对,这些人偷的不是废钢,他们是偷的是厂子里上好的钢坯子。”

张志强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声音中带着震惊和愤怒:

“这怎么可能!钢坯子怎么会在这里?这…这简直是疯了!这是谁干的?!”

张志强的紧张是有道理的,这些价值连城的钢坯子,原本应该是厂里严格管理的物资,此刻作为钢厂成品向外出售的钢坯子竟然被混在了废钢中向外偷运。这要是让厂区领导知道,他这个保卫科长就算是干到头了。

“刚才那几个小子已经认了,这些钢坯子是马建让他们拉的,车也是马建找来的。我刚才从车上翻了一下,找到了这个。”

说着李四海把一张租车单递到张志强面前,接着厂区内微弱的灯光,张志强看到租车人的姓名那一栏上写的正是马建。

其实对于今晚偷运废钢的事张志强是清楚的,马建以前没少干这些偷鸡摸狗的勾当。但由于每次都会给他这个保卫科长500块的好处费,张志强也就不再去管了。

可令他没想到的是,自己这个小舅子胆子竟然如此之大。竟然瞒着他这个姐夫把上好的钢坯子当成了废钢拉出厂去卖。

张志强在心里大骂马建这个小子贪心,但此刻他也只能硬撑着给马建擦屁股了。

“马建?这、这不太可能吧…李四海,你…你确定他们说的是真的?咱们说话得有证据…不能随意就做出判断。”

“我当然不能做出判断。”

李四海停顿了一下,张志强稍微松了口气,但心中仍有些许的不安。

“我们可以报案,让警察来做出判断。”

张志强立刻就急了,他连连摆手道:

“报案?不行不行!你知道,一旦报案,这件事就会闹大,对厂子的影响极其不好。这样,咱们保卫科先处理这件事。”

李四海在心里冷笑了两声。说的好听,保卫科处理不就是你处理嘛。

但同时李四海也意识到,如果现在直接去举报张志强,自己可能会因为张志强的职务地位和在厂区的影响力而陷入困境。

冰冻三尺绝非一日之寒,堂堂保卫科长都参与偷钢,别的厂领导又有多少见不得人的事情呢?

那个时代的国有企业就是这样,所谓靠山吃山靠水吃水,背靠着长城钢铁厂这颗大树,这些人都老老实实的,那才叫奇怪呢。

见李四海没有说话,张志强满脸堆笑的继续劝说着,语气显得格外亲切。

“四海啊,你也得理解一下我这个科长,这件事说大也大,说小也小,你可得给咱们保卫科保密,给哥哥我保密啊!你放心,张哥我不会亏待你的。”

李四海从容一笑道:

“科长,我只想安稳上班,别的事我不管。”

这张志强也算是个明白人,听了李四海的话,他连声说:

“四海兄弟放心,马建那小子要是再敢跟你嘚瑟,我收拾他!”

回到羁押室的张志强当即向刘海等人宣布,鉴于李四海同志夜间当值期间的英勇表现和对厂区财务的保护贡献,特奖励李四海同志100元整,同时提升他为安保队小组长。

就这样,在刘海等人惊愕的目光中,仅仅上班一天、刚刚得罪完科长小舅子的李四海,竟然升官了。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还未完全驱散夜的寒意,李四海结束了他在钢厂的第一个夜班,略显疲惫的走在回家的路上。

昏暗的街道依旧显得格外宁静,走在石板铺成的路上,他的脚步声合着初生的阳光回荡。偶尔能听到远处狗吠声和早班公交车的发动声。

路边的老式电话亭下显得格外孤独,旁边是一排报刊亭,报纸和杂志在晨风中轻轻摇曳。

街道的尽头,转角便是早市。

此时清晨的阳光透过薄雾洒在街道上,空气中夹杂着食物的香味,世界顿时变得喧嚣起来。

李四海在晨光初露的市场中穿行,他喜欢这里的烟火气息。早起的摊贩们正忙着布置他们的摊位,各种叫卖声在清晨的空气中交织。

早市的小吃摊散发着诱人的食物香气,热气腾腾的豆浆、新炸的油条和热气腾腾的包子,看起来都是那么诱人。

穿过早市,再次走在石板路上的时候,李四海便回到了自己居住的小区。

路边的老式红砖建筑在晨光中显得更加斑驳,有时候李四海自己也感觉奇怪,为什么明明只是一个转角的距离,世界却仿佛被按下了静音键。

此刻他甚至能听到远处鸟儿的鸣叫声,以及那些早起的居民在楼道里的闲谈。

当他拐进自己家的那条小巷,远远地就看到了家门口坐着两个人影。走近一看,他惊讶地发现竟然是弟弟李小兵和妹妹刘小雨,此刻这两个半大孩子枕靠着行李已经睡着了。

看样子,他们显然已经在门口坐了整整一夜了。

李四海的父母是在他当兵第二年离世的时,先是身为军官的父亲李志明在执行任务期间因公殉职,后来母亲急匆匆的赶往部队,结果半路出了车祸。

就这样,李四海和弟弟妹妹在短短几天时间里没了父母。因为他当时正在部队服役,岁数还小的弟弟李小兵和妹妹刘小雨就被送往姑姑家中寄养。

李小兵是亲弟弟,刘小雨是养妹妹。

刘小雨的父亲曾经是李志明的战友,在小雨上小学的时候牺牲在了自卫反击战前线,于是李志明就收养了刘小雨。

李四海轻轻拍了拍熟睡的弟弟妹妹,惊讶的问道:

“小雨,你怎么带着小兵来了?你们一整夜都等在这里吗?”

刘小雨睁开朦胧的睡眼,见到是哥哥她立刻开心了起来,连忙推醒身旁的小兵。

“小兵小兵!快醒醒!哥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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