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人群里，他也问：“怎么回事？”警察和看热闹的人都问怎么回事，显然表明，不同的人是想知道不同的怎么回事。
便衣警官听见，他回过神来，朝人群里问怎么回事的人大声说：“什么怎么回事？我说你们没听见吗？别在这里看了，都走！”看热闹的人群当然是都听见了，只不过大家的想法全一样：是一群人在这里看热闹，都不愿走，这就不能怪其中的哪一个人了。既然大家都认为不能怪在这里看热闹的哪一个人，个人没事，由这一个个认为个人没事的人组成的一群人也就全没事，不能怪这一群人了。这一来，便衣警官撵看热闹的人群走，好像是这一群人要全走，没有哪一个看热闹的人享有单独留下的权利；这一群人只要没有全走，大家就有理由全不走。反正在这里看热闹是大家共同的爱好，个人的从众心理又使看热闹的人群这样无形中公开成为一伙，都感到只要大家在一起，法不责众，谁也不用害怕撵他们走的便衣警官。看这一群人都赖在这里不愿走的样子，他们真像是临时组成的一支队伍占领了酒馆门前一起看热闹，现在让他们全部撤走也要统一行动，可是乌合之众的看热闹的一群人听谁指挥呢？
便衣警官着急地看一眼另外的两个警察后，他一人撵不走的看热闹的人群都没有想到，那两个按兵不动的穿着警服的警察会突然出来支援便衣警官，三个警察一起连喊带挥动胳膊撵人走的阵势显示出强大威力，就对看热闹的人群立即形成了声势浩大的驱赶行动，使乌合之众的这一群人一触即溃的情形，仿佛是外表貌似坚固的某种东西一碰就稀里哗啦，马上散架了。变化竟然这么快，看热闹的人群几乎是一哄而散。为什么说是几乎呢？这是因为在街上看警察这样撵走看热闹的人群挺稀罕，看警察要带走的那个小伙子双手提着自己裤腰的狼狈样子有看头，就是看三个警察挥动胳膊像牧羊人手中扬起鞭子，撵得人数比他们多了十几倍的看热闹的一大群男男女女犹如羊群一样分散开也觉得有意思，于是不少看热闹的人一边慌忙往后退躲开警察，一边眼睛不够使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