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俘帝心,登凤位,娘娘她媚色无双虞窈雪闻悬前文+后续

夜曲夜曲 著

其他类型连载

虞窈雪被她骂得一时间没缓过神,脸上满是惊愕,等她回过神后梁宁娇已经从自己马车跑到了她的马车上,对着她高高扬起手掌,就要挥下。藏在暗处的凌七见势不对,转身拉着一旁的呆愣住的虞窈雪跑下马车。下了马车,虞窈雪惊魂未定的看向马车之上的梁宁娇,对刚才静娴郡主跟她说的平国公嫡女行事疯狂张扬有了更高层次的理解。这可真是个疯子,自己根本没同她有过什么深刻交集,突然间就朝她咒骂,甚至她连开口都没有开口,就要打她。梁宁娇见虞窈雪跑下马车,更是怒火中烧,也跟着冲了下来,嘴里还不停地叫嚷着:“虞窈雪,你别跑!今日定要给你个教训!”她的眼神满是愤恨与偏执,全然不顾周围路人投来的异样目光。凌七身形如电,在梁宁娇的手掌即将落下之际,精准地出手抓住了她的手腕。梁宁...

主角:虞窈雪闻悬   更新:2025-02-19 07:0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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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虞窈雪闻悬的其他类型小说《俘帝心,登凤位,娘娘她媚色无双虞窈雪闻悬前文+后续》,由网络作家“夜曲夜曲”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虞窈雪被她骂得一时间没缓过神,脸上满是惊愕,等她回过神后梁宁娇已经从自己马车跑到了她的马车上,对着她高高扬起手掌,就要挥下。藏在暗处的凌七见势不对,转身拉着一旁的呆愣住的虞窈雪跑下马车。下了马车,虞窈雪惊魂未定的看向马车之上的梁宁娇,对刚才静娴郡主跟她说的平国公嫡女行事疯狂张扬有了更高层次的理解。这可真是个疯子,自己根本没同她有过什么深刻交集,突然间就朝她咒骂,甚至她连开口都没有开口,就要打她。梁宁娇见虞窈雪跑下马车,更是怒火中烧,也跟着冲了下来,嘴里还不停地叫嚷着:“虞窈雪,你别跑!今日定要给你个教训!”她的眼神满是愤恨与偏执,全然不顾周围路人投来的异样目光。凌七身形如电,在梁宁娇的手掌即将落下之际,精准地出手抓住了她的手腕。梁宁...

《俘帝心,登凤位,娘娘她媚色无双虞窈雪闻悬前文+后续》精彩片段


虞窈雪被她骂得一时间没缓过神,脸上满是惊愕,等她回过神后梁宁娇已经从自己马车跑到了她的马车上,对着她高高扬起手掌,就要挥下。

藏在暗处的凌七见势不对,转身拉着一旁的呆愣住的虞窈雪跑下马车。

下了马车,虞窈雪惊魂未定的看向马车之上的梁宁娇,对刚才静娴郡主跟她说的平国公嫡女行事疯狂张扬有了更高层次的理解。

这可真是个疯子,自己根本没同她有过什么深刻交集,突然间就朝她咒骂,甚至她连开口都没有开口,就要打她。

梁宁娇见虞窈雪跑下马车,更是怒火中烧,也跟着冲了下来,嘴里还不停地叫嚷着:

“虞窈雪,你别跑!今日定要给你个教训!”

她的眼神满是愤恨与偏执,全然不顾周围路人投来的异样目光。

凌七身形如电,在梁宁娇的手掌即将落下之际,精准地出手抓住了她的手腕。

梁宁娇奋力挣-扎,却发现凌七的手如同铁钳一般,纹丝不动。

“大胆侍女竟敢阻拦本姑娘!”

梁宁娇怒目圆睁,对着凌七吼道。

凌七神色冷峻,眼神中透着一丝警告:

“梁姑娘,休得再放肆。”

看着被擒住的梁宁娇,虞窈雪心中虽惧,但丝毫不露怯,站在凌七身后,直面梁宁娇。

“梁姑娘,你这般无端生事,到底是为何?我与你往日无冤近日无仇,你怎能如此咄咄逼人?”

梁宁娇闻言,脸上的怒容更甚,她咬牙切齿地说道:

“你还敢装糊涂!我都亲眼瞧见了。”

“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打什么主意,妄图凭借几分姿色就想魅惑表哥,爬上枝头变凤凰,简直痴心妄想!”

“你是疯了吗梁宁娇!!!”

“住口——”

两道声音几乎同时响起,一道出自虞窈雪,而另一道声音则是如平地惊雷,震的刚才还在观戏的众人皆是一惊。

凌七见来者是闻婧后,手一抛,松开了对梁宁娇的钳制。

只见闻婧弯腰下车快步走到梁宁娇身旁,她面色冷硬,眼神中透着不悦与威严。

闻婧站在梁宁娇身旁,抬手便是狠狠一巴掌扇在梁宁娇脸上。

梁宁娇看到闻婧先是一愣,随后清脆的巴掌声在空气中回荡,梁宁娇被打得脸颊红肿,整个人都懵了。

“梁宁娇,你简直丢尽了平国公府的脸!”

闻婧的声音冰冷刺骨,“平国公府家风向来以严谨端方著称,怎会出了你这么个败坏家风的不孝子孙!”

看着闻婧对自己喋喋不休的责骂,她对闻婧的怨怼恨意越发的强烈。

她虽不敢当面顶撞闻婧,但那怨毒的眼神却如淬了毒的利箭,直直地射向闻婧。

闻婧似有所觉,目光如电般扫向梁宁娇,冷哼一声:“怎么?你还不服气?莫不是还想继续撒野?”

梁宁娇赶忙低下头,掩饰眼中的恨意却仍旧不加掩饰。

“长公主发话,臣女自然不敢。”

见梁宁娇偃旗息鼓,闻婧才转头对虞窈雪轻声说道:

“虞姑娘,你先回府吧,莫要再被这等腌臜之事扰了心情。”

虞窈雪微微福身:“多谢长公主关怀,那窈雪便先告退了。”

说罢,带着凌七缓缓离去。

重新回到马车后,虞窈雪长舒一口气,心有余悸地对凌七说:“今日多亏有你,不然我真不知如何应对。”

凌七微微摇头:“这位梁姑娘八年前就行径疯狂 。”

虞窈雪轻皱眉,脑海中不断回想着梁宁娇的话,心中暗自思忖:“她口口声声说我魅惑她表哥,可我——”

似乎是响起什么,虞窈雪神色一凛,身旁的凌七也跟着想了起来。

静娴郡主曾说过,梁宁娇很喜欢把闻悬称为表哥。

下一刻虞窈雪掀开车帘,看着梁宁娇越发模糊的背影,沉声道:

“她看到了。”

凌七的脸色也跟着沉了下去,当初陛下派她过来的时候就只给了她一个任务,那就是护虞窈雪周全,不能让她陷入任何危及性命的困境。

可现在按着梁宁娇的性子,显然已将虞窈雪视作眼中钉,这下难办了。

虞窈雪收回撑着车帘手,转而看向坐在一旁边的凌七。

她刚才好像听到凌七也提起了八年前,便轻声问道:

“凌七,你说梁宁娇八年前就行径疯狂,究竟是怎么回事?”

凌七顿住,看着虞窈雪有些欲言又止,犹豫片刻后才开口:

“八年前,梁姑娘在皇室宫宴上,曾对陛下下药,意图借此攀龙附凤,却被长公主的侍卫发现,只不过没想到那药没管用,却让陛下狂疾发作,引得陛下大开杀戒,当时陛下差点举剑斩杀梁姑娘,却被当时的平国公府的四姑娘用命挡下。”

虞窈雪听闻,不禁瞪大了眼睛,满脸震惊:

“她做出这等大逆不道之事!那为何她还能在京城中如此肆意?”

凌七无奈地叹了口气:

“平国公府在出事的第一天就把梁姑娘送到了罗州老家,对外宣称是梁姑娘年幼无知,已被送回老家由家中长辈好生教导。且他们动用了诸多关系,上下打点,将此事在京城的影响压到最低。”

“再加上庄王母妃柳太嫔求情,陛下根基不稳,这件事情长公主最后只能不了了之,时间一长,此事也就不被人提起。如今却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回了上京,她认定了您与陛下之事,怕是不会轻易善罢甘休。”

虞窈雪想起刚才闻婧出现后,梁宁娇看向闻婧的眼神,怨毒,愤懑。

一直到马车停下来,虞窈雪还浸在梁宁娇看向闻婧的眼神中。

还是凌七晃她才猛然惊回过神,下了马车,虞窈雪还有些心神不宁。

凌七看出虞窈雪状态不对,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有些懊悔自己把这件事情说给虞窈雪。

一路上,她都在搀扶着虞窈雪回到府里,只是刚走到前厅,就听见一阵嘈杂的叫喊声。

“就按我说的,把两个人都娶进府,婉清为妻,那庶出的贱皮子就当个陪嫁的滕妾。”


虞窈雪心神剧烈震荡,思绪如汹涌波涛中的扁舟,刹那间被冲击得七零八落,脑中唯余一片空白。

她呆呆望着闻悬,良久,那混沌的意识才艰难地重新聚拢,缓缓回过神来。

然而,满心的复杂情绪如乱麻般纠结,她竟一时语塞,不知该从何说起,只得轻声呢-喃开口:

“陛下……”

闻悬凝视着虞窈雪这般呆愣的模样,眼眸中神色闪动,无声的叹口气,随后敛了眸子,似是将万千思绪收敛其中。

他撤开彼此间亲昵的距离,温柔且有力地将她稳稳落下后重新揽入怀中。

但紧接着,闻悬侧身,修长的手指从腰间摘下一枚温润玉佩。

他动作轻柔郑重地将玉佩扣在虞窈雪的衣衫之上。

虞窈雪看着那玉佩,先是一愣而后慌张地想要把玉佩解下。

闻悬强有力地按住虞窈雪的手,目光坚定地锁住她的眼睛,不容置疑地说道:

“不许解。”

那双眼睛如同猛兽一样,透着不容侵-犯的威严与势在必得的决心,让虞窈雪的心跳陡然加快。

“既选了我,便没有回头路。”

……

看着蒋明昭慌张离去的身影,梁宁娇心中疑窦丛生。

蒋家的诗会筹备得仓促,从始至终都弥漫着一股难以言说的怪异氛围,她始终觉得有什么重大的事情被刻意隐瞒起来了。

她会参加这场诗会的原因就是内心有种说不明道不清的感觉推动着她。

这样看来她的感觉是对的。

梁宁娇收了撑在树干上的手,那妖-媚的双眸滴溜溜一转,脑海中迅速回想此前那位白嬷嬷带着虞窈雪匆匆离去的路线。

略作思索后,她便轻提裙摆,顺着记忆中的路径,小心翼翼地悄然前行。

她绕过一处处花丛与回廊,逐渐靠近记忆中白嬷嬷和虞窈雪消失的方向。

然而,路途之中岔路繁多,行至半路,梁宁娇便失了方向。

她看着眼前蜿蜒曲折、交错纵横的小道,心中越发急躁起来,就在她耐心即将消失殆尽之时,身后不远处忽然传来一阵细碎的脚步声。

梁宁娇听到声响后,心下顿时一惊,慌乱地环顾四周,连忙找了个靠近路边的灌木丛藏身其中。

白嬷嬷的身影逐渐从远处靠近,梁宁娇透过灌木的缝隙紧张地望着。

在看到白嬷嬷出现的那一刻,梁宁娇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心中暗喜:

哈,这可是老天都在帮我啊。

直至白嬷嬷的身影渐渐远去,消失在视线之中,她才小心翼翼走出来,然后立刻顺着白嬷嬷刚刚走过的路快步奔去。

终于,在一番周折之后,她走到了一座较为偏僻的庭院前。

只见庭内的厅堂门户紧闭,仅有一人神色肃然地守在门外。

而梁宁娇在看到守门人的瞬间睁大双眼,双手下意识地紧紧抓住自己的锦裙,脸上满是震惊与难以置信。

梁宁娇认得对方。

福海,皇帝身边唯一的近身内侍。

他怎么在这里,梁宁娇面上疑惑。

难不成……,表哥在这里?!

想想到这里梁宁娇顿时心下一喜,一股难以抑制的冲动驱使她想要立刻见到闻悬。

可就在她刚抬脚,想要可就在她刚抬脚,想要迈进院子时却顿住。

不对,这明明是那嬷嬷送虞……

梁宁娇脑海中犹如惊雷入耳,震得她瞬间呆立原地.

梁宁娇收回她出去的脚,犹如木桩一样站在假山后,眼神直勾勾的盯着院内厅堂。

她那白皙纤细的手扒在上面,然后一寸一寸的往里面抓。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终于在不久后,堂内的人打开了房门。

入目便是桃粉色的裙角飞扬,紧接着腰间环佩跟着身体 而摆动。

看着虞窈雪腰间玉佩,梁宁娇心中嫉妒如狂潮般汹涌而起。

玉佩在日光下散发着温润的光泽,无声地宣告着虞窈雪与闻悬之间已经超出常人的关系。

梁宁娇咬着下-唇,直到唇上泛起一抹刺目的红印, 扒在石璧的手不自觉的收拢,她用的力深五指尖上被磨出血痕却浑然不觉。

直到虞窈雪安然从庭院中离去,她的目光依旧死死地黏在虞窈雪身上,心中的妒火熊熊燃烧,几乎要将她的理智吞噬。

但梁宁娇的理智在不断的提醒她快些离开这里,可双脚却像被钉在地上一般,难以挪动分毫。

她望着那庭院的门,又看向虞窈雪远去的方向,内心嫉妒如一条毒蛇,啃噬着她的心,可最终还是转身择了另一条路悄然离开。

回府的马车上,梁宁娇肆意的朝侍女发泄着怒火。

“贱-人!贱-人!贱-人!!!”

梁宁娇拾起手侧茶盏就朝跪伏在车上的侍女掷去。

茶盏擦着侍女的额头飞过,“哐当”一声砸在车厢壁上,茶水四溅,侍女吓得瑟瑟发-抖,却不敢有丝毫动弹。

梁宁娇犹未解气,又将身边的靠枕狠狠扔向侍女。

“我才多久就没回上京,表哥就有了旁的人,如若不是当初长公主多管闲事,现在还有虞窈雪什么事!”

侍女哭着求饶:

“姑娘,姑娘恕罪,奴婢们知错了……”

梁宁娇根本不听她的解释,怒吼道:“住口!再多嘴就把你们统统发卖出去!”

侍女赶忙捂住嘴,泪水不停地流淌。

梁宁娇脑海中不断回想起刚才看到的一切,越想越气,抬脚就对着跪在身前的侍女踢去,却没曾想,马车突然勒马高悬。

梁宁娇一个踉跄向前扑去,若不是侍女眼疾手快扶住她,怕是就要直接摔在地上。

她怒目圆睁,刚要呵斥车夫,却听到外面传来一阵喧闹声。

“大胆!竟敢冲撞平国公府的马车!”车夫愤怒地喊道。

梁宁娇心中烦闷,一把掀开马车帘子,只见外面一驾华丽的马车与自己的马车并排停着。

梁宁娇瞧见那驾马车,面色一沉,而后在她的注视下,另一驾马车上也掀开了车帘,虞窈雪那张让她愤恨不已的面孔陡然出现在她面前。

刚才根本没有发泄出来的怒火,顷刻间汹涌而出。

梁宁娇双眼通红,死死地盯着虞窈雪,那眼神仿佛要将她生吞活剥。

“虞窈雪,你这个不要脸的小贱-人,还敢出现在我面前!”

她的声音因愤怒而变得尖锐刺耳,在空气中回荡着,引得周围路人纷纷侧目。


“抱歉,小人粗鄙,识字有限,这才走错了路,闹出笑话,见谅见谅。”

男子嘴上虽这般说着,可神色间哪有半分窘迫,反倒是那笑意里藏着洞察一切的狡黠。

他这是把自己当三岁小孩哄吗!一身锦衣华服你却说自己不识字,骗鬼呢?!

虞窈雪冷冷的看着男人,并不买账:

“阁下既知走错路,便请速速离去,重走新路。”

她目光紧锁男子,丝毫不敢放松警惕,只盼着此人能如他所言,即刻离开这是非之地。

男子却仿若未闻,依旧站在原地,手中的伞微微转动,雨滴飞溅四散。

“姑娘,这重走新路谈何容易,有些路一旦踏上,可就由不得自己喽。”

他的声音低沉,裹挟着雨水的湿冷,直直钻进虞窈雪心里。

虞窈雪眉峰紧蹙,看着不肯离去的男人,她强压心头怒火,一字一顿道:

“阁下莫要装糊涂,我已言明,此处并非你要找的地方,再这般纠缠,莫怪我不客气!”

说罢,她微微侧身,身后的青妙会意,迅速从角落里抄起一根粗实的木棍,紧紧攥在手中,像是只护主的幼兽。

今日若不是凌七向她说有事要忙,她哪会和这泼皮无赖纠缠这般久。

男子见状,笑意更浓,眼神中却毫无惧意,只是闲闲地瞥了一眼那木棍,轻笑道:

“姑娘这是要动粗?在这佛门净地,怕是不妥吧。”

只可惜,男人刚说完话的下一刻,一个头戴雨笠,身姿矫健的人从天而降,如同一道黑色的闪电疾掠而至。

凌七稳稳落在殿门前,隔绝了男人望向虞窈雪的视线,手中长刀一抖,刀鸣铮铮,寒光凛冽的刀尖直指向男子咽喉,雨水顺着刀身潺潺滑落,溅起丝丝冷意。

“走,或死,选一个。”

凌七的声音冷硬似铁,在雨幕的遮掩下更添几分森寒,这绵密雨丝都被她的气势所震,纷纷避让开来。

她身形紧绷如弦,那握刀的手稳若磐石,腕间微微发力,刀尖便又往前递进一分,已然轻触男子咽喉肌肤,只需稍稍用力,便能刺破那层表象的镇定。

持伞的男人看到从天而降的凌七,冷了脸色,握着伞柄的手,不自觉地收紧。

时间仿佛停滞不前,几息之后,男人率先败下阵来,在雨幕中看着凌七那张脸,一言不发后施施然的撑伞离开。

见男人离开后,虞窈雪瞬间松了口气,她看着门前凌七,横刀用手臂弯曲处的衣物蹭去刀上雨水,利索的收刀归鞘。

随后凌七转身朝着虞窈雪,弯腰行礼:

“姑娘请继续,剩下的一切交给我就好了。”

……

持伞的男人在离开兰泉阁后步履匆匆地朝着西南方走去,雨水不断打湿他的长袍下摆,他脚步不停,穿过一片幽静竹林,竹林在雨中沙沙作响。

不多时,便来到一处隐秘的小院前,朱红的大门紧闭,透着一股陈旧却又神秘的气息。

男人抬手轻叩门扉,三声有节奏的敲击后,门缓缓打开,露出一张老仆模样的脸,见到男子,恭敬行礼:

“三爷回来了。”

被唤三爷的男人脚步没停,径直踏入院子,将伞递给老仆,抖落肩头的水珠,侍立廊下的侍女,立刻捧着准备好的干净帕子和热气腾腾的茶盏上前。

待一切都收整好后,谢烬顺着廊道走向此间最深处的房间前,抬手轻叩门。

“进来吧。”


“三娘……”

虞窈雪身子轻颤,抬眸间撞进他满是情愫的眼眸,心乱如麻,慌乱之间,虞窈雪对着闻悬声如蚊蝇般小声开口:

“陛,陛下!妾想求您件事。”

闻言,闻悬直起身,目光仍胶着在她脸上,抬手将她鬓边一缕乱发轻柔捋至耳后,缓声道:

“三娘但说无妨,朕无有不应。”

虞窈雪咬唇,鼓足勇气给闻悬讲清楚事情原委:

“今日一早,妾上大相国寺祭拜姨娘,遇见了我那五妹妹和陛下身边的崔侍读,原本这事妾根本没有放在心上,但是不知为何,今夜我那五妹妹逃命般跑到了我的院里,求我帮帮她。”

“妾细细追问下才明了,原是我那嫡母要把五妹妹送给鸿胪寺少卿做第四房继室,但她与那位崔侍读两情相悦,那崔侍读也答应了妾的妹妹来府中提亲,府中嫡母却要强逼五妹妹嫁给那刘少卿。”

“陛下,妾知晓这不过是侯府庶女的婚事,本不该打扰陛下圣安,可……妾看着五妹妹就跟看着以前的妾一样。”

“妾就想着陛下给他们两个人找个由头赐个婚,既全了五妹妹与崔侍读的心意,也能断了嫡母那狠心的盘算。”

说罢,虞窈雪眼睛亮闪闪的盯着闻悬,那目光中满是期许与忐忑,双手不自觉地揪紧了衣角。

闻悬凝视着她,眸底的深邃让人瞧不透心思,片刻后,他抬手轻刮了一下虞窈雪的鼻尖,声含宠溺略诱哄道:

“我可以帮你,但三娘该如何回报我呢?”

虞窈雪闻言,心头一颤,抬眸望向闻悬,那双眼满是无措。

她贝-齿轻咬下-唇,思量片刻,才细声软语道:“陛下所需,妾自是万死不辞,只要妾力……”

但她话说一半,抬眸看见的却是闻悬那欲念毫不掩藏的双眸。

闻悬眸中的炽热如燎原之火,烧得虞窈雪双颊滚烫,她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却被绊的一个踉跄,,直直的跌坐在身后雕花床榻上,再无可退之处。

“三娘,莫要躲我。”

闻悬低哑着嗓子,长臂一伸,便将虞窈雪重新揽入怀中,紧紧禁锢,那力道像是要把她揉进骨血。

虞窈雪身子发软,几乎站立不稳,只能靠在闻悬胸膛,听着他强劲有力的心跳,嗫嚅道:

“陛……”

话未出口,便被闻悬的吻封缄双唇。

这吻带着不容抗拒,又有几分眷恋的温柔,虞窈雪的眼眸瞪大,满是惊惶,双手本能地推拒着他坚实的胸膛,却如蚍蜉撼树。

渐渐地,她只觉大脑一片空白,意识也在这热烈的纠缠中逐渐迷离,只能凭着本能嘤咛出声。

一吻结束,虞窈雪大口喘息,双眼氤氲着水汽,仿佛蒙了一层薄纱,愈发娇-媚勾-人。

闻悬眸色幽深,盯着她嫣红微肿的唇-瓣,拇指轻轻摩挲其上,随后闻悬垂首,虞窈雪便觉脖颈间温热湿软。

细密的吻一路向下,她浑身轻颤,羞怯地想要闪躲,却被闻悬牢牢禁锢在怀中,动弹不得。

“三娘,别怕。”

闻悬在她耳畔喃喃低语,温热的气息撩拨着她的耳垂,令她愈发面红耳赤。

虞窈雪紧闭双眼,含羞带怯,身子不自觉地微微扭动,试图避开这羞人的亲昵,可这细微的动作却似火上浇油,引得闻悬呼吸愈发粗重。

粉面桃腮,含春带泪。

点点斑痕,红梅印雪身。

金铃摇曳,素手攥轻纱。

虞窈雪被逼到极致时,急促的喘着在闻悬背上挠出一道又一道血痕。


离了宴会,回府的马车上,虞婉清和江氏皆是用愤恨的目光盯着虞窈雪,但却一言不发。

车轮滚滚,在石板路上颠簸出沉闷的声响,仿佛也在应和着车内压抑的气氛。

这种情况一直持续到回承恩侯府。

下了马车,进了前厅,就看到承恩侯虞镇山站在前厅神色不明地看着她们三人走近。

虞婉清率先按捺不住,冲上前去,指着虞窈雪向承恩侯哭诉道:“父亲,您可要为女儿做主啊!今日在宴会上,虞窈雪她故意让女儿出丑,使尽了手段羞辱于我,她根本就没把我们侯府的颜面放在眼里!”

江氏也在一旁帮腔,添油加醋地描述,试图将虞窈雪描绘成一个嚣张跋扈、心怀叵测的女子。

虞窈雪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垂着脑袋,仿佛刚才在公主府里发生的一切事情都不是她干的。

看着虞窈雪这般模样,虞婉清恨的直咬牙。

她恨不得立刻冲上去将虞窈雪虚伪的面容撕扯下来。

虞婉清的双手在袖中紧紧握拳,指甲深深嵌入掌心,却浑然不觉疼痛,整个人都被愤怒与仇恨充斥。

“虞窈雪,为了陷害我不惜搭上当今圣上,你就不怕有朝一日身首异处不得好死吗!”

虞窈雪听闻此言,缓缓抬起头,迎上虞婉清那几乎要喷-出火来的目光,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冷笑,后做无辜状开口:

“大姐姐莫要血口喷人,我与陛下能有何事?今日之事不过是姐姐你自己行为不检,与我又有何干?”

虞婉清瞪大了眼睛,气得浑身发-抖:“你还敢狡辩!那桥上的一切分明是你精心设计,那姓裴的婆子也……”

“大姐姐。”

虞窈雪轻轻叹了口气,出言阻止虞婉清要说下去的话。

“我本不想与姐姐起争执,可姐姐这般污蔑,我实在是委屈。至于那婆子,我根本不知晓是何人,姐姐可莫要乱扣帽子。”

“更何况,你与风南表哥之事可是陛下亲眼看到的,陛下金口玉言,难不成姐姐是在质疑陛下?”

“不知道在背后议论陛下,咱们承恩侯府阖府上下有几个脑袋可以掉。”

虞婉清被她的话气得几近昏厥,江氏连忙扶住她,亦是满脸怒容,她深吸一口气,努力压抑着内心的怒火,沉声安抚道:“清儿。”

眼见着虞婉清虞窈雪扯着闻悬止不住闹,虞镇山神色阴沉,猛的一甩袖,呵斥道:“够了!都给我住口!这般在府中哭闹成何体统。”

“今日在百花宴发生的所有事情都已在上京传遍,是你!不知羞-耻的私会外男,甚至拉拉扯扯没有半点避嫌之态,如今你这班吵吵闹闹,是嫌侯府的笑话还不够多吗?”

虞镇山怒声说道,眼神在虞婉清和虞窈雪之间来回扫视,“此事陛下亲眼所见,亲口所说!容不得你辩驳,你们两个都有辱侯府门楣。”

“婉清,你身为长姐,行事不知检点,罔顾侯府颜面;窈雪,你也难辞其咎,莫要以为能置身事外。”

虞镇山的声音在厅中回荡,透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来人,将大姑娘和三姑娘带去祠堂,罚跪思过一-夜,从今以后没有我的命令,不许大姑娘和三姑娘出府!”

闻听此言,虞婉清不可置信的看向虞镇山,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她“扑通”一声跪下,膝行到虞镇山脚下,哭喊道:“父亲,女儿是被奸人所害,女儿何错之有,求父亲开恩呐!”

江氏也赶忙求情:“侯爷,清儿向来体弱,这祠堂阴冷潮湿,她如何受得了啊,还请侯爷从轻发落。”

虞镇山不为所动,面色冷峻如霜。

他俯视着跪在脚下苦苦哀求的虞婉清,沉声道:“休要再言,此事已传遍上京,今日之后你就安心在家待嫁吧。”

说罢,他一甩袍袖,转身背对众人,不再理会。

侍卫们上前,欲强行带虞婉清与虞窈雪前往祠堂。

虞婉清挣-扎着,眼神中满是绝望与怨恨,她死死地盯着虞镇山的背影,仿佛要将这一幕刻入心底。

虞窈雪则神色平静,默默起身,随着侍卫向外走去。

她不会求情,她对虞镇山那仅存的一点孺慕之情早已被他消磨殆尽。

虞窈雪心中冷笑,在这侯府之中,所谓的亲情不过是一层薄纱,轻轻一扯就破。

更何况她已经对整个承恩侯府没有半分留恋,她的性命现在犹如风雨中的残烛,随时可能熄灭。

虞婉清说的没错,她其实挺怕的。

不过,在仇敌面前,她绝不能显露分毫怯意。

江氏看着女儿被带走,眼中闪过一丝狠厉,她咬着牙低声道:“虞窈雪,你如此害我的清儿,这笔账我记下了,定要你付出惨痛代价。”

虞窈雪转首看了一眼江氏,面上毫无表情。

……

祠堂内,气氛阴森压抑。

虞婉清仍不停对虞窈雪的咒骂。

虞窈雪却缓缓在蒲团上跪下,膝盖传来的凉意仿佛能穿透骨髓。

虞婉清见虞窈雪不理会自己,愈发恼怒,她挣-扎着起身,想要冲向虞窈雪,却因跪得太久双腿一软又摔倒在地。

看着倒在身边的虞婉清,虞窈雪绕着手指,翁声开口道:“大姐姐,我其实一直都想问你,我和你无冤无仇的,你为何屡次针对我。”

虞婉清瞪大了眼睛,像是听到了什么极为可笑的事情:“无冤无仇?若不因为你,若不是你那早死的亲娘,父亲怎会对我如此冷淡!自从你和你娘进了这侯府,一切都变了。”

“父亲的目光总是不自觉地追随着你娘,对我和母亲却日益疏离。凭什么?我才是这侯府的大姑娘,本应得到最多的宠爱与尊荣。”

虞窈雪微微一怔,她未曾料到虞婉清的怨恨竟如此的…可笑。

就因为被分走的一点父爱,就将所有的怨恨都倾泻在她身上,这是何等的狭隘与愚蠢。

虞窈雪突然卸了力,一直以来强撑着的镇定,在一瞬间消散。

她突然红了眼眶,眼神却平静的看向虞婉清:“大姐姐,安心在家待嫁吧。”

说完后,虞窈雪转过头,不再搭理虞婉清。

往昔虞婉清曾让虞窈雪看不到未来的任何希望,今朝虞窈雪让虞婉清也看不到未来的任何希望。

一报还一报,她和虞婉清的仇怨两清了。


宣旨太监说完后,前厅众人神色各异,江氏的脸已经黑成锅底灰了。

而虞惜文整个人呆愣原地,大脑一片空白。

“五姑娘,接旨吧。”

直至虞窈雪轻扯她衣角,前头宣旨太监轻声唤她,她才如梦初醒,膝盖一软,“扑通”跪地,声音带着哭腔的颤-抖高呼:

“臣女谢陛下隆恩!”

待虞惜文说完后,虞镇山便紧跟着叩首,紧接着众人皆俯身跪地,口中称颂“陛下圣明”,此起彼伏的声音在前厅回荡。

只是在众人以为事情结束后,前方的那位宣旨太监却再次开口说道:

“圣上口谕,承恩侯虞镇山听谕。”

众人听闻“圣上口谕”四字,原本已要起身的动作瞬间僵住,又纷纷重新跪地,整个前厅一片死寂,唯有微风拂过衣袂的细微声响。

被点到名的虞镇山立刻紧跟着说道:

“圣躬安。”

宣旨太监也没含糊,见虞镇山应下,便开始仿着闻悬语气说话:

“承恩侯啊,娶妻当娶贤,娶妻不贤,内宅不宁,多生龃龉,不利家宅和睦,朕怜你。”

这话一出,跪在虞镇山一旁的江氏,顿时睁大眼看向宣旨太监。

这这这!!

陛下这是什么意思,是指责她不贤惠吗?!

江氏此刻满心愤懑,却又不敢发作,只能拼命咬着下-唇,将即将脱口而出的辩驳咽回肚里,双手在袖中攥紧,指节因用力而泛白,身子也跟着颤-抖起来。

宣旨太监仿若未见她的失态,对着虞镇山躬身笑道:

“侯爷,陛下口谕说完了,侯爷起身吧。”

虞镇山赶忙应了一声,起身时,额头上已满是冷汗。

而江氏咬着下-唇,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强撑着起身的瞬间,眼前突然一黑,身子晃了几晃,竟直直地朝着地上栽倒下去。

“夫人!”

身旁侍女婆子们惊呼出声,虞镇山也吓了一跳,忙伸手去扶,可江氏已然昏了过去,整个人软倒在他怀里,毫无知觉。

看着倒下去的江氏,宣旨太监顿时黑了脸,压着嗓音开口:

“承恩侯夫人这是对陛下口谕不满吗?侯府这规矩,咱家今日可算是见识了!”

宣旨太监语气森冷,拂尘一甩,满脸不悦。

虞镇山看着黑脸的宣旨太监,也跟本顾不得什么,抬起手便狠狠掐住江氏人中,额上青筋暴起.

不一会儿后,江氏悠悠转醒便对上虞镇山阴沉的脸。

“你要晕,也得给我等到贵人离开后再晕。”

江氏听了虞镇山这话,又环顾四周,才惊觉自己刚才发生了什么,哆哆嗦嗦的看向站在前面的人。

见江氏清醒后,虞镇山手扶着江氏起身,又压着她对着宣旨太监叩首。

“臣,谨遵圣谕。”

送离宣旨太监后,全身浑软的江氏被扶着坐上椅子,一只手不断的在胸口顺着,嘴里唉唉的喊着,另一只手紧紧的攥住虞镇山衣袖。

“侯爷,陛下那话分明是在污蔑妾身,妾身哪里不贤惠,今天这件事情传出去妾身还让如何在世家夫人中抬起头啊。”

江氏泪如雨下,声音哽咽。

虞镇山眉头紧锁,心烦意乱地甩开江氏的手,压低声音怒道:

“够了!莫要再哭闹,今日这一场闹剧,已然让侯府颜面扫地,你还嫌不够吗?陛下既然点明,往后你行事便收敛些,把那些腌臜心思都给我收起来,好好整顿内宅,若再因你闹出乱子,我也保不了你。”

江氏被虞镇山这一吼,哭声戛然而止,满脸的不可置信。


闻悬抱臂倚靠在窗前,低垂着头听着隔壁传来的细微说话声。

他今日乔装出宫,是为了见一见梦中小姑娘嘴里那十恶不赦,恶心至极的江风南,与上京的这位是不是一个人。

谁成想,江风南没见到,隔壁厢房竟然传出了与梦中同样音色的女声。

闻悬身子一僵,呼吸都下意识地放轻了几分,生怕惊扰了那声音,让自己听错了。

那声音软糯中带着一丝委屈,越听越觉得熟悉,可不正是那常在他梦中-出现,哭着向他诉苦的小姑娘嘛。

听着那端谈论,又听到小姑娘那番言论,只觉不争气。

等对面没了声音,闻悬才思索着回了宝椅上。

福海在一旁为闻悬打着扇,小心观察着闻悬的表情。

从皇宫突然提起一个叫什么江风南的公子哥,再到这里偷听小娘子的墙角,福海面上有几分古怪。

他在心里暗自叹到,他跟在闻悬身边这么多年,居然没有看出来,自家主子有这种爱好。

“查。”

福海正沉浸在自己的胡思乱想里,冷不丁被这简短有力的一个字砸得瞬间回神,忙不迭应道:

“主子,查谁?是那江风南,还是隔壁厢房的姑娘?”

闻悬眉梢微挑,目光锐利带着几分不耐瞥向福海。

“都查。”

闻悬边说边站起身,负手踱步,隐隐透着些急切。

福海诺诺连声,心里头已然打起了十二分精神,知道此事在闻悬心中分量不轻,当下便在心底细细盘算。

“主子放心,奴才定当竭尽全力,尽快将事儿查个明白,明日日落前,一准向主子回禀详实情况。”

……

离了福春楼的虞窈雪坐在马车上,内心还有些惴惴不安。

这种情绪一直持续到回了承恩侯府。

她抱着青妙的胳膊,强撑着走在回自己院子的路上,只是没想到,半路上虞婉清突然出现。

虞婉清一袭鹅黄绫罗裙,妆容精致,却怎么也遮不住她眼底的尖刻得意。

她堵在虞窈雪身前,“哟,三妹妹这是从哪儿回来呀,瞧这神色,可是碰上什么糟心事了?”

虞窈雪本就心绪不宁,见她这般阴阳怪气,不愿多费口舌,道:“不劳大姐姐挂心,我不过是有些乏了,想回院歇着。”

说着,便要拉着青妙绕开,虞婉清却怎会轻易放过这找茬的机会,侧身一拦,目光在虞窈雪身上打量。

“三妹妹百花宴过后,你就好好在家待嫁吧。”

虞窈雪闻言,脚步猛地顿住,脸色瞬间煞白,指尖不自觉地攥紧了青妙的胳膊。

她抬眸,直直看向虞婉清,目光里愤怒无处掩藏:“大姐姐,我的事何时轮到你来置喙!”

虞婉清却不以为意,轻掩嘴角,发出一串娇笑:“哟,三妹妹这是恼了?不过你再恼恼火了也没用。”

说着,虞婉清伸手推搡虞窈雪,“希望你的好姐妹,能想出法子救你一场,不然你就给我老老实实的嫁给我那个好表哥。”

虞窈雪被推的踉跄,气得胸脯起伏,咬着下-唇。

虞婉清看着虞窈雪那幅楚楚可怜的模样,心中又是一阵怒火,她实在厌烦虞窈雪这副模样,低声咒骂:

“跟你那早死的亲娘一个样,都是狐媚子,就知道装可怜。”

青妙在旁,也忍不住小声帮腔:“大姑娘,您怎能这般口出恶言!”

虞婉清一听,柳眉倒竖,抬手就想扇青妙,“你个贱婢,也敢顶嘴,今儿个非得好好教训你不可!”

虞窈雪见状,赶忙把青妙护在身后,目光如炬地瞪着虞婉。

“大姐姐,你冲我来便是,何苦为难青妙!你三番五次寻衅,又恶语伤人,若是传出去,丢的也是咱们侯府的颜面。”

虞婉清手悬在半空,顿了顿,终是不甘地放下,却仍满脸怒容。

“哼,你少拿侯府颜面压我,别以为你能躲得过这门婚事,父亲那边也已经应下,你就乖乖认命吧!”

虞窈雪胸脯剧烈起伏,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却倔强地不让其落下,咬着牙道:

“大姐姐,你们如此不择手段,就不怕遭报应吗!”

虞婉清冷笑一声。

“报应,呵,我可不怕什么报应,我只知道我要永远的把你踩在脚下。”

虞窈雪知道与虞婉清在此处的争执毫无意义。

她咬着下-唇,拉着青妙快步绕过虞婉清,往自己院子走去。

回到院子后,虞窈雪坐在榻上,双手紧紧绞着帕子。

青妙在一旁轻声安慰:“姑娘,莫要太过伤心,咱们再想法子。”

想法子,能想出什么法子来,不过都是白日空想罢了。

这般想着,虞窈雪的脑海中浮现起福春楼中林芷仪的那一番话。

“青妙,你说我真的要那么做吗?”

虞窈雪眼神中带着迷茫。

青妙神色微变,看着纠结不已的虞窈雪,轻声道:

“姑娘,恕奴婢多嘴,林姑娘的提议虽有风险,但如今姑娘处境,也别无他法。”

“身处绝境,唯有奋力一搏,方有可冲破困境,觅得一线生机。”

虞窈雪看着青妙,心下愈发坚定。

说实话,她根本都不知道虞婉清为什么会这般厌恶她。

自曲姨娘去世后,她被接到江氏院里,虞婉清对于她的到来感到非常厌恶,稍有不顺心便把气撒到她身上。

实在受不了她去求过江氏,可江氏只是轻蔑一笑,而虞婉清得知她去告状后,又会是一番刁难。

后来她学聪明了,只要虞婉清动一次手,她便跑到虞镇山那。

可次数多了,虞镇山也不耐烦起来,只当是女儿家的小打小闹,随意敷衍几句便将她打发了,还责令她要与虞婉清和睦相处,莫再拿这些琐事烦他。

虞窈雪的心,也在这一次次的漠视与苛责中,渐如坠冰窖,寒透了。

青妙说的对,她要是依旧这般陷在绝境中,她就永远被困死在虞婉清和江氏手中磋磨到死。

虞窈雪咬着牙,眼神渐趋坚毅:

“青妙,明日我给…不,现在,现在我就给林姐姐写信。”

青妙一听,赶忙伸手拦住虞窈雪,急切说道:“姑娘您别急,天色已晚,您又折腾了这一整天,心力俱疲的,此刻写信,怕是思绪杂乱,明日一早再写也不迟。”

虞窈雪脚步一顿,神色犹豫,手中原本欲拿纸笔的动作也停在半空。

青妙见状,忙接着劝:

“姑娘,林姑娘既给了法子,您还怕什么,再者说您都哭了一天了,再要写信怕是眼睛都要毁了。”

青妙边说着,边轻轻拉过虞窈雪,扶她在榻边坐下。

待烛火熄了,屋内一片静谧漆黑,虞窈雪闭眼辗转,脑海中一会儿是虞婉清的尖刻嘴脸,一会儿是江风南那模糊身影,又时而响起福春楼里林芷仪的话。

也不知过了多久,虞窈雪终是在这翻来覆去的煎熬中,在一声铃响中迷迷糊糊睡过去。


她看向沉默守在她身边的凌七,开口问道:“凌七,刚才那人你认不认得。”

凌七在一旁沉默良久,似是在斟酌言辞,过了好一会儿,才缓缓回答虞窈雪的问题:“那人名叫谢烬,家族一朝走错了路,深陷泥沼,他也跟着遭了罪。”

虞窈雪听到谢烬这个名字时下,突然间的心下一紧。

谢烬,这个名字好熟悉。

“那他怎么会在这里。”

凌七抱臂看着前方,眉头紧锁,重重地叹了口气:

“当时谢家上下乱作一团,哭喊声、呵斥声交织。谁也没料到,就在官兵们涌入府中开始抄家之时,不知从哪里毫无征兆地燃起了一场大火。

火势迅猛,但不知道为什么里面的人却没有一个想要逃出去,只一瞬间大火便将整座谢府吞噬。

转瞬之间就付之一炬,只剩残垣断壁在黑烟中摇摇欲坠。而谢烬,恰好那日来大相国寺探望姨母才侥幸躲过一劫。”

“当时的谢烬才十岁,这件事情发生后,大相国寺内的梁太嫔也就是谢烬当时外出探望的姨母,得知后便求陛下让她把谢烬接到了自己身边抚养。”

“陛下当时瞧着十岁的谢烬着实可怜,便准了此事。”

虞窈雪在一旁越听越揪心,手中帕子被拧巴的不成样子。

一旁的青妙看着她情绪不对,忙不迭的握住虞窈雪的手,小声询问道:

“姑娘,你怎么了?”

虞窈雪听到青妙唤她,这才回过神来,眼神中还残留着几分恍惚,她拍了拍青妙的手:

“我没事,只是听了这般惨烈过往,心中实在不是滋味,还有些就是觉得这个名字有些熟悉罢了。”

虞窈雪说完这话,青妙看着虞窈雪,眼中闪了闪,欲言又止。

片刻后,她还是轻声说道:“姑娘大抵是之前听过这名字才觉得熟悉。”

虞窈雪垂首,看着被自己揉皱的手帕,低声道:

“大抵吧。”

出了偏殿三人朝着寺门走去,天空依旧是阴沉沉的,似又有落雨的征兆。

虞窈雪心绪纷乱,谢烬的身影在脑海中挥之不去,那熟悉又陌生的感觉搅得她心神不宁。

正走着,前方转角处花园处传来一阵嘈杂声。

虞窈雪下意识地抬头探去,却看到虞惜文正对着一个男子梨花带雨地哭诉着什么,男子眉头紧蹙,满脸愁苦,但也极力安抚的安抚着虞惜文。

虞窈雪脚步一顿,脸色瞬间变得有些不自然,她刚想转身离开,却被看守的春桃抬眸瞧见。

惊诧之间,春桃慌忙对着虞窈雪唤了声三姑娘。

虞惜文和崔宣听到春桃这一声唤,身子都猛地一僵。

虞惜文慌乱地抬手抹泪,仓促转身,脸上还挂着未及收起的泪痕与惊惶。

待看清楚真的是虞窈雪后,她勉强挤出一丝笑意,只是那笑容比哭还难看。

虞惜文轻咬下-唇,犹豫片刻后还是走上前,福了福身,轻声道:“三姐姐。”

虞窈雪对着虞惜文轻点头,神色淡漠:“五妹妹,好巧。”

虞惜文嘴角笑容僵硬:

“是呢,真没想到能在这儿碰上姐姐。姐姐这是祭拜完曲姨娘了?”

虞窈雪应了一声:

“嗯,许久未来看望阿娘,今日便趁着雨停赶来。”

两人间一时有些冷场,气氛微妙又尴尬。

青妙在旁看着,悄悄扯了扯虞窈雪的衣袖,示意她早些离开。

虞窈雪刚要开口告辞,虞惜文却像是鼓足了勇气般说道:“三姐姐。”


江氏在一旁冷眼旁观,脸上带着扭曲的快-感。她时不时地看向年幼的虞窈雪,欣赏着她的恐惧与无助。

“小贱-人,这就是跟我作对的下场。”

随着家丁们的殴打持续,曲姨娘的声音越来越微弱,身体也渐渐瘫倒在地。

年幼的虞窈雪挣脱开江氏的手,扑到曲姨娘身边。

“姨娘,你醒醒,你不要丢下我。”

她小小的身躯不停地颤-抖着,哭声回荡在整个房间。

不对,明明不是这样的!

姨娘不是自……

虞窈雪双手抱头,头突然剧烈的痛疼起来,犹如腐烂生锈的铁钉,一锤又一锤的凿进她的脑袋里,痛的她生不如死的跪倒在地,看着着因力竭哭晕在地的自己,痛苦哀嚎出声:

“为什么会这样?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虞窈雪在剧痛中挣-扎,她努力想要在这痛苦的漩涡中抓住一丝清明,脑海中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与眼前的景象相互交织碰撞。

她一直都记得所有人说姨娘是自缢而亡,可眼前这一切在告诉她,承恩侯府所有人都在骗你!你的记忆是虚假的!

虞窈雪努力想要压制疼痛,看清眼前场景往后的发展。

但事情往往不会让人如愿,眼前的场景开始剧烈摇晃,周围的一切开始变得模糊不清,虞窈雪清楚的感到自己被卷入了一个巨大的漩涡。

等虞窈雪再次有意识后就发现自己已从梦中惊醒过来,她大口喘着气,脸上还挂着泪痕,头痛的余韵还停留在她身上。

在外守夜的青妙早在虞窈雪喊姨娘的时候,就已经进来了。

守在房檐上的凌七也听见了声响,跟着青妙一起进了内屋。

青妙不断的小声安抚梦魇的虞窈雪,凌七在一旁替虞窈雪诊脉观察她的情况,直到虞窈雪从梦魇中清醒过来。

青妙见虞窈雪醒过来,激动的都要哭了。

“姑娘,您可算醒了,您方才在梦中又是哭喊又是挣-扎,可把奴婢吓坏了。”

青妙一边抹着泪,一边哽咽着说道。

虞窈雪视线逐渐聚焦,她呆呆地望着床幔,泪水不受控制地涌出,先是无声地啜泣,渐渐地,哭声愈发悲恸。

那梦中的场景如同一把利刃,反复割扯着她的心。

“阿——娘!!!”

而虞窈雪这番举动,吓得青妙和凌七两人顿时呆立当场,脸上写满了无措。

青妙最先回过神来,急忙伸出双臂,慌乱地将虞窈雪拥入怀中。

那双手轻轻地、有节奏地拍打着虞窈雪的后背,就像虞窈雪小时候每次受了委屈,青妙都会这样安抚她。

“月儿明,风儿轻,树叶遮窗棂……”

青妙强忍着自己的泪水,努力让声音听起来平稳一些,轻声哼唱着那熟悉的小曲儿。

这曲子,曾经在无数个宁静的夜晚,伴虞窈雪安然入睡,如今却成了虞窈雪救命稻草。

虞窈雪在青妙的怀抱中,那如决堤般的大声哭泣渐渐停歇,可身体仍止不住地微微颤-抖,时不时地抽噎一下,温热的泪水一滴又一滴地浸-湿了青妙的衣衫。

虞窈雪像是抓住了最后一丝希望,双手猛地抓住青妙的双臂,双眼含泪地抬头看向她,声音带着颤-抖与急切:

“青妙,你定要与我说实话,我娘到底是怎么死的?是自缢还是被人给打死的,你是一直陪我长大的,你肯定知道些什么的,你快跟我说啊!”


“姨娘莫不是疯了!!!”

虞惜文声音都在打着哆嗦,“那刘家到底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就这般迫不及待将亲生女儿送进魔窟,难不成就为了那还未出世,连是男是女都不清楚的幼婴吗!”

最后几句,虞惜文根本就是嘶吼出来的,她直视着王氏,眼中再也看见一点孺慕。

“不过现在,您再怎么责打辱骂我,我与那刘少卿也绝无可能了!这圣旨已下,圣意难违,难不成您还想抗旨不遵,让整个承恩侯府因你而满门获罪?”

虞惜文挺直了脊梁,哪怕唇角溢血、脸颊红肿,此刻也透着一股破釜沉舟的倔强。

王氏像是被这话击中要害,身子晃了晃,脸上的怒容褪-去几分,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惶恐。

她的嘴唇微微颤-抖,嗫嚅着却一时说不出话来。

“娘,姨娘,张姨娘。”

虞惜文看着王氏,语气中带着平静:

“希望你的肚皮争气点,能让你夙愿得成,要不然你的下场只会比以前的我凄惨数倍。”

尽管泪痕未干,唇角溢血,可虞惜文那眸中的冷意却如冰锥。

王氏身形猛地一震,像是被这话直直戳中了心底最隐秘的惶恐之处,脸色瞬间煞白如纸,嘴唇抖得愈发厉害,半晌才挤出一句破碎的辩解:

“你……你这孩子,怎可如此咒我!我所做一切,不也都是为了你能有个好前程。”

虞惜文凄然一笑:

“好前程?把我像物件一般随意许配给那等浪-荡纨绔,这便是您眼中的好前程?您心里装的,到底是我的好前程,还是您未出世孩儿的未来,自己最清楚。”

王氏眼神闪躲,双手不自觉地揪紧衣角,嗫嚅着:

“我……我自然是顾全大局,刘家势大,能与之联姻,是多少人的求不得。”

“求之不得?

”虞惜文打断她,声音因情绪激动而发颤。

“您只瞧着刘家势大,可曾问过我一句愿不愿?那刘少卿是个什么东西,您心里当真没数?成日花天酒地、眠花宿柳,这样的人,您要我后半辈子与他绑在一处,是想活活逼死我吗!”

王氏被驳得哑口无言,脸上青一阵白一阵,许久才呐呐道:

“我、我……”

王氏闭了嘴,她实不知该如何辩驳虞惜文的话。

虞惜文看着王氏,抬手用手背擦去嘴角血渍,转而看向呆站在王氏身后的侍女,冷声道:

“把你们张姨娘扶回自己屋子去。”

……

回院的路上,虞窈雪都还在思考虞镇山说的最后一句话是个什么意思。

皇龙一朝困泥塘,逆影攒刀御辇旁。

这句话一直到第二天去福春楼的路上她都还在思考。

身旁跟随的青妙,见虞窈雪都琢磨快一天了,打着扇开口劝道:

“姑娘,想不通就歇一歇,说不定一会就通了,若是还想不通,一会儿到了福春楼您问问陛下不就成了。”

虞窈雪听着青妙的话,想着,也不是不行。

福春楼渐近,楼前熙熙攘攘,喧闹非凡。

虞窈雪由青妙扶持着踏进了福春楼,脚刚落地,便有一位身材圆滚的人堆笑地迎上来:

“虞姑娘,您可算来了!楼上雅间都给您备好了,请跟咱…我来。”

看着熟悉的身影,虞窈雪有些一愣随后反应过来对着福海,微微颔首后便随着福海上了雅间。

踏入雅间,屋内茶香袅袅。

闻悬身着一袭蜀红常服,正临窗而坐,手中随意翻着一本书籍,见她进来,抬眸,轻声唤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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